江海北岸。
波浪起伏的海岸邊,矗立著一棟高達百米的宏大樓盤,占地萬畝,恢弘大氣。
這棟公司大樓,是云家斥資十億,在十多年前所建造,盛世豪庭沒出現之前,這棟大樓便是江州唯一標志性的建筑,哪怕是三歲小孩也熟知這棟大樓的名字。
云海集團!
此時,樓盤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窗臺邊,遙望著前方波濤洶涌的海浪,眼神熠熠生輝。
云清揚,云家第四任家主,云海集團董事長,身家超過百億,便是李云天在這位遲暮老人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云老爺子。
“爸,您找我?”一位穿著西裝,眉宇英氣的中年人推門而入,恭敬的站在云清揚身后。
云子義,云清揚第二個兒子,云海集團行政總裁,整個云海集團,除了云清揚之外,他的話語權最高。
云清揚望著海面,濃厚的眉頭微微抬起,淡淡道:“陳虎的事調查如何了?”
“已經查清楚了,是城南區血鷹會的會長段鷹做的。”
云子義沉聲說道:“爸,陳虎畢竟是我們云家養的看門狗,段鷹殺了他,顯然沒把我們云家放在眼里,我認為得給他點教訓!”
段鷹執掌整個城南區的地下世界,手下馬仔數千,或許在普通人眼中,段鷹是不可撼動招惹的地下龍頭,然而在云家眼中,段鷹就是個渣渣,云家想動他,分分鐘可以把他搞垮。
這便是云家作為江州第一豪門的底氣!
“子義,你行事雷厲,效率極高,這一點為父很欣慰,不過你還是得學學你大哥的沉穩,任何時候,都絕不能意氣用事。”
云清揚轉過身,用那雙充滿滄桑的眼眸看著云子義,淡淡道:“段鷹如果敢動陳虎,早在五年前他就下手了,你真以為這件事是段鷹所為?”
云子義臉色一變,驚訝道:“爸,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段鷹做的?”
“是不是有人指使,很快就知道了。”
云清揚似笑非笑的背起雙手,轉頭望向窗外遠處的盛世豪庭別墅區,唏噓道:“這家伙倒是有點能耐,我云家動不了的地皮,他竟然能造出如此輝煌的宮殿,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啊。”
“爸,那個人我們查了五年都沒任何線索,會不會是官方內部的人?”云子義也望向盛世豪庭,眼中滿是好奇,在他想來,以云家的人脈和勢力都查不出的人,那身份地位必然在云家之上,甚至和官方內部有一定關聯。
“應該不是官方的人,以我們云家的底蘊,如果是官方在背后操作,沒理由不來找我們云家合作,可那個家伙一直以來從未和我們云家打過招呼,自視甚高,我覺得,他未必看得上我們云家。”云清揚淡淡笑道。
“哼!我們云家占據江海東北兩岸,資產百億,江海大小事務都是我們云家說了算,他算什么東西,也敢看不起我們云家?”云子義不服氣的冷哼道。
云清揚沒有說話,這五年來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那個人究竟是誰?他來江州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有什么底氣和自信覺得能和云家抗衡?
沉思了一會兒,云清揚突然說道:“子義,你派人去一趟城南找段鷹,讓段鷹轉告他背后的人,下個月十五號是我云清揚的壽辰,讓他賞個臉來喝杯酒。”
“爸,那個人若指使段鷹殺了陳虎,那就是我們云家的敵人啊,您怎么還請他來參加壽宴?”云子義不解的問道。
云清揚笑道:“放心吧,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他真打算和我們云家開戰,死的絕不會是一個陳虎那么簡單。”
“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什么要殺陳虎?”云子義不解的問道。
云清揚搖了搖頭:“他做事一向讓人捉摸不透,或許,是陳虎做了什么招惹他的事情吧。”
云子義點了點頭,皺眉道:“爸,陳虎的事您打算怎么處理?”
“死了就死了。”云清揚擺了擺手。
云子義露出一絲無奈,他很清楚,陳虎只是云清揚培養的一條狗而已,云家是站在江州頂端的存在,云清揚又豈會為一條狗報仇,那只會拉低云家的地位。
“不過就算是條狗,也是我云家養出來的,希望壽宴那天你別讓我失望,否則的話,你只能下去陪陳虎了!”
這一瞬間,云清揚滄桑的眼神驟然變冷,便是云子義都不敢直視,急忙低下頭來,冷汗直冒。
直到現在,云子義才恍然大悟,云清揚邀請秦凡并不是喝酒那么簡單,而是為了試探秦凡的底細,如果壽宴那天秦凡表現的不上道,云清揚必然不會放過秦凡!
一個多小時后,秦凡收到了云家的壽宴邀請函。
“鴻門宴?”
秦凡瞇著眼睛,他雖然沒見過云清揚,但是調查的非常透徹,他覺得云清揚偏偏挑選壽宴來請自己見面,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想了想,秦凡拿出手機把消息告訴了李云天。
“肯定是鴻門宴!師兄,你千萬不要去,云清揚那只老狐貍吃人不吐骨頭,狡猾的很,連我也不是他對手!”李云天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凡忍不住笑道:“有那么可怕嗎?聽你這么說,我倒是有點想見見他了。”
“師兄,你這腦回路有點不太正常啊!”李云天無語至極,明知道有危險還要去,這哪里是正常人該有的思維?
“行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那老家伙忍了五年才給我發這封邀請函,我要是不去見他一面,他還不得憋死?”秦凡笑著道,
李云天一臉無語,也懶得勸說了,岔開話題說道:“對了,我已經聯系好洞庭湖附近的船家了,不出問題的話,三天后燈船節應該能正常舉行。”
“好,辛苦你了。”
掛了電話,秦凡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心中開始期待三天后陸傾城見到滿湖的燈船會是怎樣的心情。
這或許會花費大量不必要的資金和人力,但對秦凡而言,只要能讓陸傾城露出一絲笑容,便足夠了。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平淡的過去。
第三天。
半晚時分,正在公司忙碌的陸傾城接到了一個電話。
“啊啊啊,傾城傾城,你聽說了嗎?今晚九點,洞庭湖要重新舉辦燈船節,現在湖面上已經有好幾百只燈船在準備了!”電話中傳來周雨婷興奮的尖叫。
陸傾城怔了怔,驚訝道:“真的假的?”
“本小姐都親自去看過了,當然是真的啦!”
周雨婷激動的說道:“傾城,我等會兒去你公司找你,我們一起去洞庭湖!”
“好。”陸傾城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思緒有些混亂。
燈船節突然重新舉辦,這讓她感到很是驚訝和意外,而驚訝的同時,她想起秦凡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心情不禁有些復雜。
這難道是他辦到的嗎?
盡管可能性非常低,但陸傾城還是忍不住撥打了秦凡的電話,但讓她失望的是,秦凡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這種情況平時幾乎不會發生,不過陸傾城也沒想太多,只當秦凡是在忙事情,便打算遲點再打過去看看。
然而,一直等到下班,秦凡的電話依然打不通。
“這家伙在搞什么?”
陸傾城咬了咬紅唇,心情有些低落,本來她還打算帶秦凡一起去參加燈船節的,結果沒想到這家伙居然玩起了失蹤。
“哎呀,算了吧傾城,別等那個家伙了,咱們快去洞庭湖吧,遲了就沒好的位置了!”周雨婷一邊說一邊拉著陸傾城,陸傾城拗不過她,只好上車了。
半個小時后,兩人來到洞庭湖。
此時的洞庭湖已經無法用熱鬧來形容了,成千上萬的情侶和游客聚在湖岸邊觀望著湖面上燈火閃爍的燈船,氣氛既熱鬧又浪漫,甚至還有男人趁機會當眾下跪求愛表白,空氣中都充滿了戀愛的味道。
“可惡,我好恨啊,為什么沒有人向本小姐求愛!”周雨婷看著那些成雙結對的情侶,酸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陸傾城忍不住笑道:“那你還不趕緊找一個結婚?”
“切,我才不會那么隨便就結婚,而且你以前不是經常找我抱怨嗎?說什么婚姻就是墳墓,你連愛情都沒經歷過,就直接踏入墳墓了,本小姐可不想像你一樣每天活的那么心累。”周雨婷剛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有些過分了,急忙拉著陸傾城的小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的!”
她知道陸傾城一直過得很不開心,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沒經歷過感情就直接結婚,都是毀滅性的災難,而今天如此浪漫的氣氛,自己卻無意揭開了陸傾城的傷疤,陸傾城的心情肯定不會好受。
“沒事的,不用道歉,我已經想開了。”
陸傾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們先去租船吧。”
“嗯嗯嗯,我先去趟洗手間,你等我一會兒。”周雨婷連連點頭,轉身走向馬路對面的公用衛生間。
上完廁所,周雨婷剛走出衛生間大門,卻是驚訝的看見秦凡站在門口望著自己。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該不會是偷窺我上廁所吧?”周雨婷嚇了一跳,又羞又怒的瞪著秦凡。
“別鬧!”
秦凡翻了個白眼,正色道:“你能幫我個忙嗎?”
周雨婷愣了愣,一臉警惕的問道:“你想讓我幫什么?”
這家伙之前玩失蹤,現在突然出現在廁所堵著自己,周雨婷難免會誤會。
“你不是一直想去湖心亭嗎?我可以幫你。”
秦凡一臉認真的說道:“你等會兒帶傾城去洞庭湖的西岸口,到時候會有人帶你們去湖心亭,不過這件事你不能提前告訴傾城,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聽到這話,周雨婷猛地一驚,萬萬沒想到秦凡玩失蹤竟然是為了給陸傾城制造那么大的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