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排。”雖然搞不清楚這家伙是怎么了,不過有肉吃就不要放過,這是梅開芍一貫的做人原則:“讓他們烤時間長一點,弄點果子汁在上面,那樣烤出來香。”
慕容寒冰看著那人狐貍一樣慵懶嘴饞的模樣,拉著梅開芍的手將人拖進了被子里,慢條斯理的撫上她的背:“本殿吩咐人做了,你怎么報答本殿”
梅開芍只感覺后背一冰,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殿下,你逾越了。”
她能留下來,繼續(xù)做他的擋箭牌,是一回事。
如何相處又是一回事。
事到如今,她最不應(yīng)該做的就是再和這個男人有什么其他關(guān)系。
她可以為他所用,但她不想做誰的替代品。
這是原則問題,若是男人能遵守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那她就要重新估算,是不是真的該從這里搬出去了
窗外灌進來的風(fēng)吹亂了慕容寒冰的發(fā),他看著出言拒絕他的梅開芍,冰寒宛如松柏一般溶進了他潑墨般的雙眸里
不知道是不是梅開芍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太陽像是被云彩遮住了,光線變得稀薄。
慕容寒冰與她近在咫尺。他妖異的黑眸里勾魂攝魄的光芒,直要把人吸進去一般。看到一次便生生挪不開眼。
“逾越?”他更加接近了,幾乎是逼到了極點,進到梅開芍能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檀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睡醒的原因,他的嗓音略有點沙啞:“你似乎忘了,就算你不愿意,到現(xiàn)在為止,你還是本殿的王妃!”
梅開芍不想變成這個暴怒王者的口中食,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就是因為她和他保持距離,不再傻兮兮的當他那小師妹的擋箭牌了?
“殿下應(yīng)該知道,我這個王妃到底是怎么來的,也應(yīng)該知道,你和我,沒有哪一個真心希望這個王妃是我。”梅開芍的聲音跟著冷了下來。
慕容寒冰卻是戾氣一笑,霎時間讓三千萬物失色,他的樣子壓根不像是肯聽她的話:“別用那種談判的語調(diào)和本殿說話。”
他的聲音帶上了冷酷的命令意味,醺然欲醉的冷茶香變得灼熱起來,更像是某種催命的藥劑。
梅開芍只能別過臉,任憑男人沙啞性感的聲音響在耳畔:“你想要本殿的真心?是要本殿慣著你,要讓自己變得特殊,對嗎?”
溫?zé)岬臍庀⒖澙@在耳畔,難得梅開芍還能保持理智:“三殿下說笑了,我從來沒想過那些,更何況是殿下的真心,我只是在同殿下講道理,殿下也不要太過分了,說不定哪天我一個不高興了,甩手不干,管它什么王妃不王妃。”
嘭!
梅開芍的話音剛一落,慕容寒冰就將她逼迫到床邊,一旁的燭臺被碰掉在地上,發(fā)出一串俏皮的叮叮聲。
危險的氣息在接近:“你果然想要離開!”
從來都沒有被這樣粗暴對待過,梅開芍真想把他的衣服揪過來狠狠的吼上兩句,她想要離開怎么了?有誰愿意當別人的擋箭牌的,她又不是傻的!
“好,很好!”慕容寒冰拂袖起身,背影森冷的讓梅開芍也跟著心悶了起來,還不如干脆收拾了東西,跑去了沉家,也省的兩個人的關(guān)系繼續(xù)惡化。
于是,某女說道做到,真得跑了
那一天,一向淡漠冷然的三殿下什么都沒有說,不動聲響的就撤了江南的軍部侍郎,弄的那些監(jiān)考的官員們都人人自危了起來。
以為三殿下是不滿他們的作為,生怕自己頭頂上的這個烏紗帽保不住。
如果不是老太君的馬車到了,他們都不知道后面這兩天該怎么熬過來
這其中最為高興的就是沉香了,雖然那張小臉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早就起來,帶著沉家一大幫子人往城門口等著,已經(jīng)讓不少人看傻了眼。
洛陽城的人都知道,沉家是商家中的特例。
他們從不和做官的打交道,但奇怪的是那些做官的總是讓著他們?nèi)帧K怎r少看到,沉家人對哪個上面來的人如此重視,而且站在城門口等人的,竟然還是那個前段時間離家出走了的沉家最受疼愛的小少爺。這讓駐守的城兵們都忍不住多事的看了幾眼。
沉香倒是沉穩(wěn)的看,根本不在乎被人圍觀,見馬車來,帶著一幫子人就圍了上去。
這件事被梅開芍知道之后,笑著打趣了他一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沉家小公子不是去接人的,而是去搶親的。
沉香確實也有搶親的勢頭,那一臉武氣泱泱的小模樣,看的老太君先是一愣,眨巴了好一會雙眼,才道:“原來是沉香啊。”
“沉香給老太君請安。”沉香小小的年紀就練就了一身的氣度,但看那張俊美的小臉,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來。
老太君慈愛的笑了笑,還未開口,那頭慕容如煙就已經(jīng)醒了,揉了揉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嫩嫩的小臉蛋就像是一個包子,上面還印著因為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而硌出來的紅印,此時全然不知,只看見沉香,別提多高興了,眼巴巴的看著他過來接自己。
老太君也知道兩個小孩好,這么多天不見面,肯定早就悶壞了,也就發(fā)了話:“下車去跟著沉香玩吧,奶奶去趟府邸,一會再讓沉香把你送回來。”
“是。”這句話是沉香應(yīng)的,為了來接小九,他把家里最好的護衛(wèi)都帶來了,出門的時候,還被他那個大哥笑了半天,說是他等不及見他的童養(yǎng)媳了。
反正隨他去說,大哥不過是嫉妒他,他有小九就夠了。
沉香原本是站在馬車外邊的,半大點的孩子通常情況下是靠不住的,但是沉家人向來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這個最得寵的小少爺。
能在王妃身邊,吃的了苦,又能在皇宮里不動神色的待下去的孩子,根本不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孩子看。
老太君見過這么多娃娃,聰明的不少,但非要說起來哪一個讓她印象最深刻。除了他們的主子,也就是這個小沉香了
慕容如煙是不知道自家奶奶是怎么想的,小手在那撲騰著,乖巧的讓丫鬟替自己系著斗篷,整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被那雪白的裘毛一襯,越發(fā)顯得嫩白水靈。
慕容如煙穿戴好之后,比之前整整胖了一圈,就像是一個可愛精致的洋娃娃,下馬車的時候就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跟著來的沉家護衛(wèi)本來想著伸手把慕容如煙接下來,誰知還沒動,就見自家小少爺一臉成熟的把慕容如煙牽在了手里。
兩個小孩都是出身富貴,走在路上,自然少不了人觀看。
老太君滿意的看著他們,朝著沉家的護衛(wèi)點了點頭。
“吆,這是把自己的小媳婦接過來了?”沉云笑瞇瞇的看著沉香,純白色的裘毛披風(fēng),罩在外面,愈發(fā)顯得他玉樹臨風(fēng),倜儻風(fēng)流。
沉香沒有搭理自家不靠譜的大哥,一張小俊臉沒有絲毫的表情,牽著慕容如煙一步步往前走著,那頭也不抬的樣子,倒是有點小孩子鬧別扭的可愛。
沉云朝著他喂了兩聲,沉香面癱著臉,繼續(xù)走。
慕容如煙往回看了一眼,圓溜溜的大眼睛轉(zhuǎn)了一圈:“沉香,他叫你呢。”
“我不認識他。”沉香聲音淡淡的開口,很明顯是不想和沉云一起走。
沉云唉聲嘆氣的片刻,才道:“哎,枉費我這么多年幸辛苦虧把你拉扯大,有了媳婦就忘了哥哥了。”
“閉嘴。”沉香瞪了一眼撐著額頭裝腔作勢的大哥,實在是頭疼極了,小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不要亂說話,老太君還在后面,小九是妹妹,我要帶回家去,給父親和母親看。”
沉云不說話了,笑的像是一只得道成仙的狐貍妹妹?有哪家妹妹,這么著急領(lǐng)回家給父親母親看,他這個面癱小弟,分明就是害羞了。
沉香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攥著慕容如煙的手,一臉硬朗的把洛陽城介紹了一遍。
沉云自然不能總是跟著他們走,后面還有老太君呢,他沒有忘記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什么。
“老太君,多日不見,您還是這么硬朗。”沒了在沉香面前的無賴,沉云就是響當當?shù)某良掖蠊樱还苁钦f話還是舉止,一言一行都像是個世家公子,優(yōu)雅禮貌,讓人挑不出一絲的錯來。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手上撐著龍頭拐杖,笑著回道:“沉公子還是這么會說話。”
沉云淡笑不語。
老太君嘴角半彎著,緩緩走近,擦身而過間,笑語盈盈:“真沒有想到,江南首富沉家,竟然住著當年隱退了的梅魂軍。”
“沉家永遠只是沉家。”沉云薄唇一勾,上挑的桃花眸帶著腹黑的味道:“沉家原本效忠的就是梅老爺子,至于老太君所說的梅魂軍,沉云倒是聽過,不過,只有當虎符出現(xiàn)的時候,梅魂軍才會出現(xiàn),不是么?”
老太君看了沉云一眼,而后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來想拉攏沉家,還得費一番力氣。”
“憑借那位殿下的手段和魄力,何須沉家插手。”沉云對上老太君的視線。
兩人別有深意的一笑。
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一邊向前走,一邊道:“從某些方面來講,我們也算是一家人,王妃既然已經(jīng)和殿下成了婚,自然是彼此都會幫襯。”
“是這么個理。”沉云也笑開了,好在小姐聰明,一開始就選擇了三殿下,否則的話,現(xiàn)在可真是難擺弄了。
其實老太君心中的慶幸比沉云只多不少,她不由為了當初的選妃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如果梅家那丫頭心心念念的還是大皇子,那如今,他們勢必要和梅魂軍對上。
雖然她相信那位殿下的實力,只是這樣的仗能不打就不打。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還算是聯(lián)姻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