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又濃了幾分,四皇子從皇后那里出來之后,直接出了宮,沒有人清楚他去做什么。
只有皇后心中明白,這一次梅開芍是不會活的安穩(wěn)了,她要的就是借老四這把刀把梅開芍給從這后宮里徹徹底底的拔出去!
“你也退下。”皇后看了一眼伺候在身邊的小安子,眼睛微瞇的揮了揮手,身子也向后靠在了舒服的貴妃椅上。
小安子應(yīng)了一聲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把木門關(guān)上,就出宮殿
此時的皇宮安靜的就像是一條沉睡的臥龍,除了御花園能零星的聽出一些動靜來,其他地方連細(xì)小的說話聲都沒有。
梅開芍也知道這個時候出來見安排在皇后身邊的棋子,不是最好的時機(jī),但是她不能在等下去了,師傅走之前曾經(jīng)囑托宮,這個人留在皇后身邊,將來會有太用途,可這一次因為梅乾豐聯(lián)手了宮內(nèi)的妃子,讓她不得不提前啟用了這個人,才讓他現(xiàn)在的處境變得微妙了起來,幸運的是,情況沒有變的太糟糕,她堵住了孫全孫公公的嘴,最起碼皇后再想查他出來,必定要費上很多心思。
但光光是這樣還是不行,她必須要在師傅回來之前,把這個人保護(hù)起來。
如何保護(hù),等到見面了才可以。
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那個安插在皇后身邊的棋子究竟是誰。
一直以來,兩個人靠的都是書信,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打過照明。
為的就是不讓那個人暴露。
現(xiàn)在梅開芍選擇見面,是想讓他停止手上的一切活動,為的就是別讓皇后起疑。
當(dāng)然,梅開芍既然知道現(xiàn)在見面不合適,就必定會做出一定的措施來。
進(jìn)御花園前,她就和掌管后院的人打過招呼,說了是來采集夜露,用來泡茶修練武氣。
再加上小公主都跟在身邊,也就沒有會懷疑她的話了。
慕容如煙一聽說是要修煉武氣,雄赳赳氣昂昂的挺直了小腰板,香在花園里面的空白場地中站樁,小臉憋得通紅,姿勢擺的像模像樣。
“沉香,你看這樣對么?”小公主紅潤的小臉蛋上滿是堅毅的表情,顯得更加可愛了。
沉香看了半天,皺眉,仿佛很不解:“小九,其實我可以保護(hù)你。”
小公主雖然進(jìn)步很大,可是沉香實在不忍心說,她這個樣子不像是站樁啊。小人兒腳步虛浮,撅著小巧的屁股,只有兩只手臂伸得筆直。
平時的小公主機(jī)靈可愛,武氣也修煉的好,可是一到了手頭上,卻總是還欠那么一點點火候。
小公主搖搖頭,稚嫩的面孔上堅毅的表情保持得好好的:“不行,本公主總有一天得長大呀,要保護(hù)奶奶呢。”
聲音清脆,聽得人心里暖暖的。沉香不再說什么,只虎著一張小臉想怪不得祖父一直想要個孫女,父親也想要個女兒,父親說的沒錯,女兒就是貼心小棉襖。
總有一天他得把小九帶到沉家去。
梅開芍只看了沉香一眼,就知道了小面癱的心思:“怎么?又想把小九拐回家了?”
沉香冷靜的小臉上閃過一道可疑的暗紅,不過還是很爺們的點點頭,那叫一個認(rèn)真:“明天我就讓我祖父寫信。”
梅開芍:你干脆讓你祖父直接來求婚好了!這么紅果果的目光,根本就是拿看小媳婦的眼神看她家小九呢,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沉香不理會笑成狐貍樣的主子,只后背發(fā)涼的向前走了一步,低頭對著慕容如煙說:“既然小九想學(xué),那我一定教你。”
說著,他伸出手來,幫慕容如煙把身體擺正了,小公主之前的姿勢看起來笨拙地可愛,經(jīng)過沉香手把手地調(diào)過后,竟然姿勢十分端正。
慕容如煙本就厲害,只是拳腳功夫差了一點,平日里都用鞭子和武氣,確實有人給她請了教武的師傅,但是那些人都是皇后找來的,只會在表面上做做樣子,實際上根本就是在縱容她。
如果慕容如煙是個平平凡凡的公主,或許她會覺得這樣很好,但是自小就是去父母的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好強(qiáng)。
她心里著急,卻不知道和誰去說,京城里的人都說她是孩子中武氣最好的,小小年紀(jì)早就突破了中段,卻不知她這股靈氣再被消磨下去,就危險了。
現(xiàn)在是看不出什么來,到了日后,那些比她弱的人一定會超越她,她最終只會變成一個庸庸碌碌的中段武者。
慕容如煙年紀(jì)小,也不懂的表達(dá),所以性子才會如此的驕縱,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些事,包括她的親奶奶。
先別說慕容如煙好強(qiáng),單單從她年紀(jì)出發(fā),也不會想那么多,自然也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梅開芍卻看出了這其中的微妙,從她入宮開始,小九的身上所散發(fā)的武氣非但沒有漲,反而越發(fā)的淡了許多。
這是風(fēng)性武者特有的感應(yīng),就連慕容寒冰那個站在金階頂端的武者,也無法做到。
梅開芍一直想問這是怎么回事,卻找不到機(jī)會開口,干脆趁著慕容如煙在這御花園練武,就仔細(xì)了問幾句。
慕容如煙一邊由著沉香教導(dǎo),一邊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梅開芍,包括那是先生們平日怎么教導(dǎo)她的全部都說了,還把今天沉香給了那老夫子一個好看的消息也說了,說到最后的時候,朝著沉香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的模樣,像個白面包子。
沉香也沒有說什么,只把孩子的手拉了過來,哈了兩口氣,那護(hù)犢子的模樣,讓梅開芍勾了勾薄唇。
梅開芍是何其聰明的人,聽完之后,差不多就都明白了皇后是在打什么主意,她相信沉香也明白了。
“沉香。”
“在。”
“以后小九的功夫和讀書都由你親自負(fù)責(zé)。”
“是。”沉香冷著一張小臉,眼睛里頭一次有了怒氣,他本就不喜歡皇宮這個地方,更不喜歡插手朝廷里的事,如果不是因為小姐,他也不會跟著進(jìn)來。平常那些人怎么折騰他都不管,但是那個人居然把心思用到了小九的身上,這樣的教導(dǎo)她,分明是想養(yǎng)個廢物出來!
梅開芍抬起了眸,銀光閃過:“我以前也是這么從一個人人口中稱贊的天才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花癡廢柴,我不想小九變得和我一樣,懂嗎?”
“是!”沉香也抬起了頭:“沉香一定會保護(hù)好小九,小九在,沉香在。”
梅開芍笑了:“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回頭賞你。”
“不用。”沉香低頭,慢條斯理的把慕容如煙的寬大的袖子卷上去,聲音聽上去還有些稚嫩,但是卻充滿了與生俱來的霸氣:“照顧她,保護(hù)她本來就是我的事。”
梅開芍看著他那樣子就覺得好笑,明明自己也大不了多少,還得再養(yǎng)一個小的。
說來也是,那是他的小媳婦,確實該他照顧。
梅開芍投給了沉香一個玩味的眼神,又朝著慕容如煙笑了笑:“小九,聽到?jīng)]有,都有人給你做貼身侍衛(wèi)了。”
慕容如煙臉上紅紅的,抬頭看著沉香,鼻頭也凍的有些發(fā)紅,小小的臉讓絨毛披風(fēng)托著,說不出的精致可愛,睫毛長長,就像個害羞了的洋娃娃。
梅開芍卻在這時突地收了聲,左耳一動,朝著搖曳的楊樹林望了過去,接著低聲對著沉香道:“你和小九在這里繼續(xù)練武,任何人來了,都不許讓他們往東邊去。”
沉香見梅開芍那模樣,便知道今晚的正事來了,小臉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梅開芍朝著樹影搖曳的涼亭走了過去,還未出聲,就見一個人從樹后走了出來,那人站在黑暗處,根本看不清楚樣貌。
梅開芍瞇了瞇雙眸,精明的眸光里帶了些謹(jǐn)慎。
對方同樣也是,說了一句莫名的話:“來人可是蔣員外?”
宮中怎么可能會有員外,這是他們本就預(yù)定好的接頭暗號。
梅開芍淺笑:“正是。”
來人這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微微的驚喜,不是皇后新提拔上的小安子,還能有誰。
他單膝落地,手掌半撐:“屬下拜見小主子。”
“起來。”梅開芍將人扶起來,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這次找你來,一來是想看看你究竟是誰,打個照面也好方便日后我在行事時有個分寸,二來,從今天開始你停止手頭上的所有動作,專心在皇后身邊伺候,牽扯到大秘密的時候,再書信給我。鴿子已經(jīng)不能用了,以后想要傳什么消息給我,就把紙條塞進(jìn)饅頭里,打發(fā)后院的公公來給我,我自然會收到。”
“是。”小安子聽到最后的時候,不由的多看了梅開芍一眼,心中暗道主人果然沒有看錯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小主子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皇宮里的生活,甚至連后院的公公都肯為她所用,真真是非同常人。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在疑惑主人為什么要收一個京城里的廢物為徒,如今,小安子,不,應(yīng)該說是蔣安終于明白了主人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決定。
因為日后,這個人不但能奪回梅家,她還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蔣安幾乎可以看到,不久的將來,梅蔣兩家由她帶領(lǐng),重現(xiàn)當(dāng)年的光輝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