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顏一笑,燦爛無比:“母親的手段,女兒自然相信。就是那個梅開芍也太可恨了,初春做的不好,也該由我來處置,她算什么,拿我的丫鬟開刀。”
“太顏。”蘇夫人的雙眸掃過愛女的臉:“這段時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至于梅開芍,那是咱們以后要對付的人。你要記住,你的未來非比尋常,別在這個時候犯了錯,辜負(fù)我和你父親的期望。和那些皇子們相處也要有距離,如今朝中形式不明,別冷落了哪位皇子,也別和哪位皇子走的太近。”
梅太顏懂蘇夫人的意思,現(xiàn)在朝中分了兩派,一派是支持大皇子的,一派是支持三皇子的,東宮之位卻一直懸著,沒個準(zhǔn)信兒。
母親這是在告訴她,讓她再等等,等最后誰奪了儲君之位,再偏向與誰。
可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奪得這個位子的人是慕容寒冰,手握權(quán)勢的他一定比現(xiàn)在還要讓人心動。
當(dāng)然,如果最后勝的那個人不是慕容寒冰,而是大皇子慕容燁,那她自然會嫁給慕容燁。
所以,她才會故意拆散慕容燁和梅開芍。
她要兩個都霸著,以防萬一。
“母親放心,太顏知道該如何做。”梅太顏揚(yáng)唇笑笑,心計叵測。
蘇夫人笑了,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不愧是娘的好女兒,母親等著看你成鳳成后的那一天。”
“母親”梅太顏撒嬌似的靠在蘇夫人肩上,眸光里充斥著對權(quán)勢的渴望,哪里有半分在人前的羞澀
啪!
暖爐來的柴火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慕容寒冰坐在貴妃椅上,修長的雙腿微搭,長袖微浮,單手慵懶的撐著側(cè)臉,冷眼看著梅開芍把茶水和糕點(diǎn)都推到了他面前。
“殿下的功夫是從哪里學(xué)的?”梅開芍笑完了一雙波水丹鳳眸:“招式真漂亮。”
小小的慕容如煙捧著茶水,還在疑惑這女人什么時候看過三哥練武。
要知道三哥是從來不會輕易出手的。
就聽慕容寒冰的音質(zhì)冷冽的說:“你看過我的招式?”
“我能想象。”梅開芍一臉認(rèn)真。
慕容如煙的小嘴巴抽了抽:這女人!對三哥有意思,也不是這么表達(dá)的!太假,太假了!一定會被三哥識破的!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家三哥竟心情不錯的點(diǎn)了下頭,而后聲音淡淡:“本殿的功夫是由黑白二老教出來的。”
梅開芍聽的興致勃勃,在心底記住了,黑白二老,一聽這名字就是很牛x的人,她一定要找到他們,來指點(diǎn)一下她的功夫!
聰明如慕容寒冰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雙瞳里閃過了一絲光:“不過,你找不到他們。”
“為什么?”梅開芍瞪眼,這家伙是在質(zhì)疑她的能力?她最擅長的除了制造軍火就是偽裝追蹤好不好!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盞,他的手指很修長也很漂亮,白皙如玉,像是能散發(fā)出淡淡的光:“因為他們”說到這里,他微微偏了下頭。
梅開芍差不多全明白了,眸光一暗:“對不起,我不知道咳咳,那個,三殿下要不要多喝一碗茶。”
慕容如煙看的疑惑,梅開芍那個笨女人為什么要道歉,難道她以為黑白二老去了?
她圓溜溜的眼睛瞪了一下,剛要開口,卻見她家三哥一個冰冷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那意思分明是在說,讓她別多嘴。
慕容如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三哥是故意的,故意讓梅開芍以為黑白二老已經(jīng)去世了,怪不得他剛剛那樣有意無意的頓住,根本就是要讓人聯(lián)想翩翩嘛
嗤嗤,她家三哥,真真是太狡猾,口味也太特殊了!
面對梅開芍的歉意,慕容寒冰沒有半點(diǎn)的不好意思,甚至還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
要知道,像他這樣不食煙火的美男子嘆氣,是很有殺傷力的!
梅開芍本來就是外貌協(xié)會的,被他嘆氣嘆得越發(fā)覺得自己剛剛不該說那個話題,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愧疚的又向前推了推那盤糕點(diǎn)。
慕容寒冰沒有動,他一向不喜歡甜膩膩的東西,好看的眉頭挑了一下:“你若想學(xué)武功,本殿閑來無事時,可以教教你。”
梅開芍抬眸:“嗯?”冰冷冷的男人一旦變得體貼無比也是很恐怖的,他不會是對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你那是什么表情。”慕容寒冰聲音冷冷,他說起話來更是貴氣十足,威勢凜凜,不愧是掌握重兵的宗室貴胄:“以為本殿對你有想法?”
梅開芍笑著搖頭:“怎么會?”其實她比較想沖過去,搖著三殿下的肩膀好好問,這男人是不是會讀心術(shù)!!
“明日來寒宮,先從扎馬步開始學(xué)。”他皺眉看著她,表情淺淺。
“好。”梅開芍淺笑的應(yīng)了下來,她剛好也需要個借口,離開梅府。如果是去寒宮的話,那她就有機(jī)會練一下晚上看到的那本武功秘籍了
梅開芍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殊不知慕容寒冰也有他的算計,兩個人,各個都聰明慵懶到了極致,隱約間便多了些不知名的情愫。
慕容如煙打著小哈欠,時不時的偷看他們一眼,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不一會兒,她就靠著梅開芍睡著了,梅開芍也困,她昨天晚上溜達(dá)了一整夜,回來也沒睡,趁著人不在翻了翻書,現(xiàn)在見慕容如煙睡了,也就跟著閉上了雙眼。
慕容寒冰抬起眸來的時候,就見兩顆腦袋,一大一小在那有節(jié)奏的點(diǎn)著。
本來他是不在意的,可誰知大的那個,一偏頭就把腦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寒冰手指一頓,垂眸看著靠在他身上的那張倔強(qiáng)的小臉,薄唇撇了一下,卻沒有動。
暗影現(xiàn)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微微有些詫異,卻又很快的恢復(fù)了平靜,壓低了聲音稟報:“殿下,大皇子來了,他這一次怕是”
慕容寒冰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指尖抵著梅開芍的額頭上,聲音冰冷:“既然醒了,就起來,還要在我身上懶到什么時候?”
梅開芍確實醒了,她睡覺一向淺,這是常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而且這男人靠著硬邦邦的,一點(diǎn)都不舒服。
她笑了笑,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裙擺,就像沒有看到暗影一樣,踱步向外走:“殿下,我去給你們放哨,你們談。”
放哨?暗影又一次的驚了,這梅家二小姐用詞還真是
“繼續(xù)說。”慕容寒冰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坐像,卻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yán)。
暗影垂眸:“吏部,兵部,大皇子拿下了吏部,現(xiàn)在想來拿下兵部。就是不知道梅乾豐會不會把梅家的兵權(quán)交給他。殿下,我們是不是該早做準(zhǔn)備。”
“不必。”慕容寒冰站起來,雙眸冰寒,浮光淺淺:“梅乾豐手中并沒有梅家的兵權(quán),能支配梅家軍的只有手持虎符的人才有資格。而且,呵,梅乾豐自作聰明的在我們這些皇子里選來選去,就足以說明他現(xiàn)在不想選邊站。”
暗影的頭又低了一下:“那我們要不要把梅乾豐爭取過來?”
“他?”慕容寒冰笑了一聲,帶出幾分邪氣:“墻頭草還是拔掉的好”
梅開芍站在不遠(yuǎn)處,隱隱約約能聽到里面的談話聲,多少有些不真切。
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應(yīng)該也差不多是皇子們在爭奪儲君,各用手段,沒準(zhǔn)以后她還能看一場“九龍奪珠”的戲碼。
同一個地方站的久了,腿就有點(diǎn)發(fā)麻,伸手敲了敲,再一抬眸,就見慕容寒冰的影子擋在了自己的前面,濃眉像是皺了一下,然后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男人身上好聞的冷冽檀香,一下子就沖到了鼻腔間,梅開芍防不勝防,又看著他那雙好看到連女人都嫉妒的手,略微有些不解。
潔癖的三殿下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他嗎?
果然,他只是把她扶起來之后,就松手了,然后看向門外,濃眉皺了起來。
“三哥。”慕容長鴻臉上紅紅的,少年似白玉般的俊顏紅的像是能滴出水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梅開芍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這個純情的七殿下一定是誤會了她和慕容寒冰,他剛剛只是扶了一下她,雖然時間長了一點(diǎn),但是也不至于讓人這么臉紅心跳
算了,反正慕容寒冰那個男人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你知道就好。”頭頂上的聲音很淡,卻加著一絲玩味。
梅開芍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著他,三殿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想歪啊!
慕容長鴻的臉上更紅了,偏過頭去重重的咳了一聲:“大哥他們也來了,你你們還是等空閑了再親熱。”
“嗯。”慕容寒冰慵懶懶的應(yīng)了一聲,聽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冰冷。
梅開芍嘴角抽了一下,你隨便亂嗯什么啊,你聽出他的話了嗎,你就嗯!
“那我們走。”慕容長鴻的年紀(jì)畢竟還小,紅著一張俊臉,掀著簾子走了出去,一直到古亭里都沒把頭抬起來。
梅開芍也沒有多說什么,她對這種事一向不在意
然而今日的梅府里卻里十分熱鬧,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們,像是全部都來了,裙擺瑤瑤,端坐在古亭里,正在茶作詞,撫琴吟詩。
古亭外來來回回的都是服侍的下人,他們或立或走,有些人手里端著干果點(diǎn)心,有些則是彎腰點(diǎn)著熏香,從暖爐里添著木炭。
慕容燁就坐在那中央,裘袍加身,眉眼深邃,那雙好看的眸子像是帶波瀾不驚,像是一灘幽深的古井,總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偶爾間才會落在誰的臉上,薄唇微揚(yáng)。
坐在他身邊的大家小姐們,顯然是高興又羞澀的,睫毛顫抖間向他傳達(dá)著情意。
這幅場景是那么的熟悉。
因為在這之前的每一次,梅太顏都會故意讓她看到這些,然后等著她發(fā)瘋,從而譏笑她貶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