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荊斷江與棘無敵站在天意城主身后。
“你們的表現,不夠完美。”天意城主轉過身,看著腹部受傷的荊斷江,低沉道。
“抱歉城主,那個小子很強,我大意了。”荊斷江半跪在地,無視腹部流出的鮮血,向著天意城主說道。
“我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次發生。”天意城主一揮手,一顆丹藥向著荊斷江飛了過去。
荊斷江接住丹藥對著天意城主道了聲謝。
“城主最后,為何要救那人性命?”站在一旁的棘無敵對著天意城主問道。
天意城主看著棘無敵,沒有說話,只是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棘無敵也沒有多說什么,對著天意城主拱拱手,帶著荊斷江退了下去。
天意城主抬起頭,看著已經掛在空中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邊,原本正在運功調息的沐日冉耳朵動了動。
‘來人了,希望是友非敵。’
“咔嚓。”隨著一段樹枝被踩碎,一雙官靴落在沐日冉的身前。
“哎呀,沐兄這是,被襲擊了?”蘇念安扇著扇子,看著調息的沐日冉問道。
“你是,念安哥?”看著來人,沐日冉想起了今日在擂臺下調笑自己的那個人。
“嗯~這聲念安哥叫的我舒服。”蘇念安用扇子掩著嘴笑道。
“好了,我看他傷勢頗重,快救治一下他。”玄漓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蘇念安的身邊。
“哎(二聲),照顧男人這種活,我們兩個可做不來。”蘇念安說著,吹了一聲口哨,遠處的樹叢動了動。不一會,楚心音就抱著琴出現了。
“念安哥,有什么。”楚心音還沒說完,就看見蘇念安身前受傷的沐日冉,趕緊跑了過去。“沐大哥!你受傷了?”
蘇念安看著楚心音到來,對著玄漓擺頭示意了一下,玄漓點點頭。兩人立刻離開了這里。
楚心音沒有在意蘇念安兩人的離去,一雙眼睛牢牢的鎖定在沐日冉身上的傷口處,眼中滿是擔憂。
沐日冉將傷口止血后,停止了運功,整個人靠著大樹,對著楚心音搖了搖頭道:“沒事,還死不了。”
“都這個樣子了,還逞強,忍著點,我為你上一些藥。”楚心音從懷里掏出一些金瘡藥,小心的掀開沐日冉的衣服,用白玉一般的小手涂抹上藥膏,溫柔的揉著沐日冉的傷口處。
藥入傷口而產生的疼痛讓沐日冉的身體不自主的顫抖了兩下。
“痛嗎?”感覺到沐日冉的顫抖,楚心音抬起頭看著沐日冉溫柔的問道。
沐日冉搖了搖頭。楚心音這才又低下頭,仔細的給沐日冉上著藥。
沐日冉看著跪在自己身前,安靜專心的女孩,忽然仰起頭笑了起來。
“受這么嚴重的傷,沐大哥你竟然還笑得出來。而且都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出現在這里做什么,上一次都被襲擊了,也不知道小心一點。”楚心音一邊為沐日冉涂著藥,一邊念叨著。
“心音,現在的你和清研很像呢。”聽著楚心音的念叨,沐日冉想起來自己與武敬敵比試之后,柳清研對自己的嘮叨。
楚心音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她抬起頭看著沐日冉,笑了一下說道:“那,冉兒以后要聽話,不要再讓我們擔心了。”
沐日冉費力的抬起一只手,搭在了楚心音的頭上。
“我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楚心音對著沐日冉笑了笑,又低下頭專心的處理沐日冉的傷口。
與此時楚心音與沐日冉的甜蜜互動不同,離開的蘇念安和玄漓則是跟蹤著荊斷江留下來的血跡追到了天意城主剛剛所站的地方。
“是這里沒錯嗎?”蘇念安對著玄漓問道。
“不會錯的,這里,還存留一些讓人感到恐懼的氣息。”玄漓的眼中滿是凝重。
蘇念安圍繞著這里,探查著地面上的蛛絲馬跡。
“這里,有兩雙腳印留的比較清晰,證明有兩個人。而且這一處地上的血液明顯要比其他地方多很多。證明這兩個人在這里停留了一段時間。”蘇念安來到荊斷江與棘無敵的站立之處,看著兩人留下的腳印,以及地上的血跡分析著。
“結合沐兄身上的傷勢,全部都是刀傷,那些刀傷除去深淺不一致以外,它們的形狀都很一致,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這兩雙腳印中,只有其中一雙腳印旁邊有血跡。這些都說明,與沐兄交戰的人,只有一人。這人重傷沐兄后也被沐兄打傷。”
“再看這雙帶有血跡的腳印前,有一個頗深的坑。這個坑是如何形成的呢?”蘇念安站在了那雙腳印之上。
“明明有兩雙腳印,但這兩雙腳印卻朝向同一個方向,而不是相對的,證明這兩個人之間并沒有產生交流。如果是這樣,再結合這個腳印前面的小坑的話。”忽然,蘇念安單膝下跪,一個深坑立刻出現在剛剛那個深坑稍后一點的位置。蘇念安嘴角上揚。
“看來我猜的不錯,此人應當是在向一個身份高過他的人匯報情況。”
玄漓點了點頭,很贊同蘇念安的推論。
蘇念安站起身子,繼續分析道:“沐兄的武功,出去那些各派的老怪物以外,江湖上很少有人能出其左右。但這個用刀的人竟然憑借一己之力就重傷沐兄,看來此人的武功也很高。”
“不過,我們將這些先放在一邊,再來想想看。洛城中這么多勢力,哪一方勢力會對沐兄下手呢?除去我們朝廷的人以外,有如此動機的門派包括太清門,酆都,天意城。
太清門的動機是因為明日他們的弟子要與沐兄爭奪第一,而第一的獎品是九州密卷。為了九州密卷,他們有這個動機。”
“但是太清門中大多是劍招,如果讓他們用刀的話,恐怕很難憑借一己之力戰勝沐兄。所以太清門不做考慮。”
“酆都之人,一群邪魔外道,他們做出什么讓人意外的舉動,或者要殺什么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但是在我們的情報中,酆都中也沒有一個擅長用刀的高手。除非這個人是他們新招募的。所以,酆都的可能性存在,但是很小。”
“而天意城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了,首先,他們之前就已經對沐兄展開了一次伏擊,而且依據小妹所說,那次出手的人中高手很多,甚至那個神秘的少主都參與了進來。證明他們對沐兄很重視。所以他們再次派出高手襲擊沐兄,也說得過去。而且,天意城中恰好有一個高手,一個足以與沐兄匹敵的高手。”蘇念安說到這里,搖了兩下扇子。
“荊棘攔地中的荊斷江。”玄漓緩緩道出了此人的名字。
“不錯,正是此人,而且他經常與棘無敵同時出動,而這里,又恰好有兩雙腳印。”蘇念安將扇子一收說道。
“看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玄漓說道。
“不錯。”蘇念安點點頭。
“念安,有一件事,我很好奇。”玄漓看著蘇念安說道。
“你說。”
“是誰襲擊的沐日冉,你直接去問他不就好了?為什么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呢?”玄漓不解的問道。
“你不懂。”蘇念安搖搖頭。
“我不懂?”玄漓伸出一只手,指著自己。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頭腦很聰明的人,如果不能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那顆聰明的腦袋,那他這一生,過的就太過無趣了。”蘇念安將扇子重新打開,對著自己扇了扇。
“所以,你只是想像我證明,你的頭腦很聰明?”玄漓問道。
蘇念安看著玄漓,認真的點了點頭。
玄漓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我承認你的頭腦很聰明,但這種事,你真不用特意向我證明。”玄漓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累的對著蘇念安說道。
蘇念安搖了搖頭說道:“作為一個智者,我必須要將自己的才智展現出來,這樣做不僅能增強我的自信心,還會讓我的伙伴更加信任我。”
“好吧好吧,你說的對。除了這些,你還有什么其他發現嗎?”玄漓無奈的說道。
“除此之外,其他的發現,就是與荊斷江他們接頭的人,應該就是天意城的主人了。”蘇念安肯定的說道。
“為何這么肯定?他們少主的地位也要高于荊斷江啊。”玄漓疑惑道。
“很簡單。”
“玄漓,你現在移動一下。”蘇念安對著玄漓說了一句。
玄漓聞言,向一旁走了兩步,然后不解的問道:“怎么了?”
“你的輕功很高,但是,你長時間站在一個地方,也會留下一個腳印,盡管很淺,但確實會留下。”蘇念安指著玄漓留下來的腳印說道。
“所以呢?”玄漓問道。
“你想一想,當你的下屬給你匯報的時候,你是站著不動,還是會來回走動?”蘇念安問道。
“當然是站著不動,這樣顯的我很穩重。”玄漓想了想后答道。
“不錯,但是除了荊斷江兩人的腳印,你在這片地區發現過其他人的腳印嗎?”蘇念安接著問道。
“這···”玄漓環顧四周,真的沒有發現其他陌生的腳印。
“只有施展輕功才有可能不在地面上留下痕跡,但是,施展輕功肯定要讓身體保持在移動的狀態。你認為這個天意城主會一邊聽屬下人的匯報,一邊施展輕功嗎?”蘇念安問道。
“不會。”玄漓搖了搖頭。
“這么說的話。不可能吧”玄漓像是想到了什么。
“沒錯,此人哪怕是站于一處,也不曾留下任何痕跡。這種輕功你可曾見過?”
“這恐怕已經脫離輕功的范疇了,他,飛起來了?”玄漓不敢相信的問道。
“看來,我們對這個城主的評價,還要再上一個等級了。”蘇念安眼神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