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傷痛,聲線啞了下來,“老婆,你忘了我沒關系,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可以糾纏,可兒子不行,他是你生的,在你的肚子里待了七個月,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七個月?什么意思?不都說懷胎十月,怎么到她這里就成了七個月?
付靜言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以至于沒弄懂重點。
“兒子一天天長大,你已經錯過他來到世上的第一眼,難道你還要缺席他的成長嗎?”
付靜言的眼睛漸漸清明起來,明顯聽進他的話了,容銘佑心里一喜,看來還是兒子管用,他這個老公一點都不重要。
這個發現讓他不喜,可也不會和兒子吃醋,“老婆,寧寧很乖,非常非?蓯,你”
“寧寧為什么是七個月生的?早產嗎?原因是什么?”
付靜言是個軟妹子,可一旦執著于某件事,就會變得佷犀利,一句句質問直擊要害,“容銘佑,你給我解釋清楚了,為什么寧寧是早產?”
剛才還振振有詞的男人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他只是想說,兒子早產已經夠可憐了,如果沒有媽媽的陪伴會更可憐。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他的女人抓問題的重點會這么的與眾不同?
“你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才導致我早產的?”
“你,你終于承認寧寧是咱們兒子了?”
容銘佑在商海沉浮多年,經歷的大事小情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一開始的慌亂之后,就是無比的鎮定。
只要言言肯承認兒子的身份,其他都不是問題。
“老婆,你知道嗎?兒子非常非常喜歡你,他”
“我在問你問題,為什么不回答?”付靜言很氣惱,男人顧左右而言他,絕對有問題!
“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聽別人告訴我!
付靜言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你想讓我聽別人添油加醋的答案,你可以選擇裝聾作啞。”
這,這是要逼上梁山的節奏?
容銘佑無奈極了,平時就不擅長言辭,現在更不知從何說起,“言言,這是一個冗長的故事,你確定要聽?”
“確定!”
小女人態度堅決,那雙水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不,確切的說是盯著他,不準他有絲毫隱瞞!
容銘佑苦笑一下,這件事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確實和他脫離不了關系,“你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去你們學校演講,在學校門口,你......撞到了我!
這么俗套的劇情,您是怎么說出來的?付靜言根本不信,嘴巴下耷,沒拿好眼神看他,那意思就是你就編吧,好好編!
容銘佑是實話實說,奈何小女人不相信,說實話,他自己也不信,可這就是事實。
“你有事急著去辦,頭都沒抬地和我道歉,沒等我回應,你就跑了。”
“后來,我在大禮堂演講的時候,滿場的學生都在認真聽講,只有你在呼呼大睡,當時我就在想,言言不管多大,愛睡覺的這個”
“哇哇哇......”
孩子醒了,沒有看見爸爸媽媽,委屈地哭了。
容銘佑從來沒有哪一時哪一刻這么喜歡兒子哭,那不亞于天籟之音的哭泣,解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
“兒子不哭啊,爸爸抱。”
寧寧小朋友最近的脾氣很大,若是睡不足,肯定要鬧起床氣,這一點,像極了容銘佑。
付靜言趕緊抱起小家伙,邊親吻他的臉蛋邊哄慰,“寧寧乖啊,媽媽來了,不哭哦,小帥哥哭起來就沒有漂亮美眉喜歡啦。”
容銘佑被閃到一邊,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老婆只親吻兒子不親他,讓他小小的嫉妒起來。
“老婆,你這么厚此薄彼真的不好,會影響家庭和諧的。”
付靜言等兒子不哭了,才抬起眼睛看了可憐巴巴的男人一眼,“什么意思?”
以前的容銘佑是個冷酷的總裁,總是一副睥睨眾生的高冷范兒,現在這副尊容,若是讓他的一干兄弟看見,準會驚掉下巴。
厚著臉皮湊上去,“老公也要親親。”
付靜言以為他要說什么,還挺配合地探過身子,原來這老男人是要親吻,真是,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送他一個大大的衛生球,“寧寧,爸爸沒臉沒皮,我們鄙視他!
“呵呵!辈淮蟮男∪藘嚎赡苁锹牰藡寢尩脑挘l出這兩個表示尷尬的音節,容銘佑和付靜言誰也沒想到兒子會真的“嘲笑”,一陣愕然后,是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可他低估了付靜言的求知欲,孩子被岳父岳母帶出去玩后,她拉起男人的手,又回到了房間。
容銘佑樂壞了,老婆很上道,知道趁兒子不在聯絡感情,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早點霸王硬上弓,何必折磨他這么長時間!
回到房里的付靜言,掙開容銘佑的摟抱,尤其是那張讓人心生旖旎的大床,必須遠離。
回身把容銘佑按在沙發上,自己后退一米,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繼續盤問起來,“寧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容銘佑莫名其妙的,怎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變臉了?
“老婆,你學川劇了?這臉變得夠快的!
“少跟我嬉皮笑臉,我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別扯閑磕兒!
付靜言真的很想知道為什么她會記不住寧寧,還有,一般正常的家庭,尤其她還是獨生女,哪怕閨女嫁人了,閨房里也會有一兩張結婚照。
別說掛在墻上的照片,就是擺在相冊里的照片,她都沒看見過,這,很不正常!
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照實說吧,會牽出付敏正的案子,說假話吧,小女人用那么純真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根本不敢扯謊。
他們以前交流的就少,才會出現那么大的問題,他早就引以為戒,絕不會再用善意的謊言去維護他們的感情。
“是這樣的,言言,當時我們結婚的時候,爸爸心臟不好,在療養院里住了大半年,我們總不能因為婚禮讓爸爸勞累吧?”
容銘佑沒說謊,付敏正身體不好在療養院住了很長時間,這都是有據可查的,所以,他避開真實原因,也不心虛。
當時沒拍婚紗照的真實原因是他嫌麻煩,付靜言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給他的,更也沒心思拍。
他們一起生活了那么長時間,也沒有一張象征婚姻關系的照片,結婚證上倒是有兩人的合照,在換成離婚證的時候,一并消除。
付靜言有點將信將疑,爸爸的身體很好,沒見有什么毛病呀,他為什么要說這種很容易被揭穿的謊言?
不過她倒是在媽媽的抽屜里看過幾瓶藥,媽媽說爸爸的心臟有點供血不足,醫生讓吃的,沒有啥大礙。
到底是媽媽騙了她,還是容銘佑在騙她?
“這么說,我們沒有婚禮,是吧?”
“爸爸身體不好,我們的婚禮自然延遲,想等爸爸身體好一些再舉行婚禮的,后來你懷孕了,大著肚子穿婚紗不好看,婚禮只能再次延后,可后來,寧寧生下了,你卻忘了我們。”
付靜言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可聽到容銘佑親耳說出來,還是有點不是滋味,一個女人一生最重要的盛會就是婚禮,可她沒有。
“老婆,你忘了老公就很過分,寧寧是你生的,不管怎么樣你都不可以忘了他的,尤其他還那么喜歡你!
男人的神情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聲音也可憐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始亂終棄了呢。
“寧寧為什么是早產,你還沒告訴我呢。”
小女人的聲音軟下來,冷漠的眼神也有了溫度,容銘佑暗暗高興,可她下一句話就讓他神經再度緊張起來,這個要命的問題怎么就避不過去了呢。
“是這樣的,”容銘佑小心斟酌著措辭,說出既不欺騙也有利于自己的答案,“如果有時間你可以上網查詢一下,女人懷孕后身體機能發生很大改變,有的口味變了,會吃一些以前不吃的東西。”
看著女人,深情款款,“言言以前嗜甜如命,懷孕后一口甜食不吃,就喜歡酸酸辣辣的東西,尤其是鮮族大冷面,三五天就要吃一次!
“......是嗎?”付靜言有點將信將疑。
“你不光口味變了,性子也變了,以前是開心果,可你那段時間一直郁郁寡歡!
想起那段令人心痛的時光,容銘佑有點說不下去了,“都是老公不好,沒有第一時間覺察出你的變化,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惹惱了你,讓你生氣。”
“什么無足輕重的事情?”付靜言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心胸不說像大海般寬闊,但也不會小肚雞腸,一定是老男人在避重就輕,不肯說實話。
“......我的前女友,你的姐姐,”看著咄咄逼人的女人,容銘佑越解釋越緊張,談判時的技巧一點用不上,繼續下去,會很慘的,“雨菲回來了,和我一起吃了頓飯,被記住抓怕,再加上我那段時間很忙,沒有及時和你解釋清楚,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