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朋友太逗了!
衛兵想摸摸他的頭,可是他在站崗不能隨意動作,只能沖冬冬微微一笑,繼續目不斜視地站崗。
冬冬看到軍人叔叔沖他笑了,小臉樂開了花,轉身跑到媽媽面前,摟住媽媽的脖子親一口,“謝謝媽媽。”
轉頭又沖著何穎甜甜地笑,“謝謝穎阿姨。”
夏日直起身子拉著冬冬的手,笑著對何穎道謝,“冬冬達成心愿了,謝謝你啊。”
何穎非常喜歡冬冬,聽夏日和她客氣,裝作不高興地說道:“夏姐,你再客氣下去,咱們就不是朋友啦。”
“好好好,我不和你客氣。”
夏日也喜歡何穎,她發現這個姑娘身上有一種樂觀、積極的心態,能不知不覺地感染你,讓你也笑口常開。
“回來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何穎轉身一看,笑了,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她還沒有打電話呢,就看到周益民站在她身后了。
笑著拉過冬冬的手給他們介紹,“今天下午休息,回來看看。哥,這是夏日,也是一名軍嫂,她老公在東北邊防服役;這是冬冬,小家伙想爸爸了,就想來看看解放軍叔叔,我就帶他過來了。”
轉頭又向夏日介紹,“夏姐,這是我閨蜜的哥哥,是這兒的政委。”
周益民聽說夏日也是軍嫂,馬上熱情地打招呼,“嫂子你好。”
夏日很不自在,她的軍嫂身份是應付兒子,見到真正的軍人難免緊張,“您好,政委。我兒子喜歡軍人,就麻煩何穎帶他來看看了。”
冬冬眨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周益民,真帥啊!和方叔叔一樣的帥!但是和爸爸比還差那么一丟丟。
又一個立正,向周益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問好,“首長好!”
周益民回他一個禮,興奮的冬冬小臉通紅,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冬冬小朋友,你想去軍營找解放軍叔叔玩嗎?”
冬冬的小腦袋直點,小豁牙嘴吐字有點不清,但并不妨礙他表達自己的想法,“周叔叔,我想跑障礙,還想打軍體拳。”
“有出息,是我們軍人的兒子!”
周益民仔細打量眼前的孩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著堅定和渴望,看出他是真的喜歡軍營。
而且,孩子想念爸爸到只要見到軍人就滿足的地步,同是軍人,都是戰友,這個愿望讓他心酸,必須幫著完成。
他現在已經下班了,沒什么事情,不用何穎說話,自然而然地領著軍人的后代,去真正的軍營玩去了。
何穎的家不大,普通的兩室一廳,陳設很簡單,沒有很復雜的擺件,卻處處透露著溫馨的感覺,但似乎好像少了點生活氣息。
可能是兩個人都不在家居住吧,夏日沒有多想,走進去才覺察出不對勁兒,兩個臥室各擺放著一張單人床。
何穎比自己小兩歲,今年也才28歲,結婚應該不會很久,不應該分房睡啊?夏日雖然有點困惑,但這是何穎的私事,她不會好奇地過問。
倒是何穎落落大方的,看出夏日的疑問,要是自己看到這么奇怪的擺設,也會疑惑不解的。
她請夏日坐下休息,用快壺燒水泡了一杯茶給她,然后才坐下和她聊天,“夏姐,很吃驚屋里的擺設吧?”
世界上有很多種人,自然也會有很多種生活方式,也會造就很多種婚姻。大體來說,也就兩種,一種是幸福的,另一種就是不幸福的。
每個人都向往幸福的生活,渴望完美的婚姻,快樂地過一生。可世界上的很多事,并不會因為你想完美、想幸福,就真的可以實現。
夏日自己就是不幸婚姻的參與者,造成的后果就是讓兒子有一個缺少父愛的人生,所以她猜想何穎應該也是不幸婚姻中的一員。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沒什么好吃驚的。”
夏日不會八卦別人的不幸,所以她話說得婉轉,不會傷害任何人。何穎笑了笑,覺得溫婉漂亮的夏姐真是一個好女人。
端起茶杯聞一聞,茶香繞鼻;吹一吹,微微抿一口茶水,口齒留香。劉念的茶葉還是很不錯的。
抬頭看一眼自己精心布置的屋子,臉上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彩,很是動人,“夏姐,我和老公剛剛結婚,他就接到任務走了。我們從相親、結婚到他離開,相處的時間還不到十個小時。我剛來這里時,屋子里只有能睡覺的床,甚至連擋光的窗簾都沒有。”
夏日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何穎笑得燦爛的臉有一瞬間的心疼。
一個女人離開家來到男人的世界,自己一個人生活,內心的凄苦,絕不會是表面上展露的那樣開心,“你是閃婚啊?”
何穎重重地點頭,“剛才見到的周大哥是我閨蜜的哥哥,我們關系處得很好,和親兄妹差不多。他知道我一心想找軍人,就把戰友介紹給我了。”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熟人介紹,應該沒問題的,夏日點點頭,明白了。
她自小就是孤兒,對爸爸媽媽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冬冬沒有任何的親人。不知道為什么,從見到何穎的第一眼起,就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不知不覺就把何穎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為什么一定要嫁軍人啊?你看你剛結婚,老公就去執行任務了,不會覺得委屈嗎?”
既然何穎不見外,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夏日也不掩飾了,問出心里的疑問,“你家是哪里的?為什么不趁他不在家時回去看看啊?”
何穎喜歡冬冬,連帶著喜歡他的媽媽,既然是朋友,她也不會藏著掖著,“我父母過世十年了,我在哪里都一樣。”
夏日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八卦一回,竟然八到人家的傷心處,有點過意不去。訕訕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何穎抬手擦一下溢上眼角的液體,平穩一下情緒后,才慢慢地說道:“沒關系的,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我不會再傷心了。”
茶水已經涼了,何穎又起身重新給夏日沏一杯,坐下來繼續講她的故事,“十年前,我和爸爸媽媽出國旅游,在云南邊境線上遇到了一伙歹徒。”
何穎抬手指指自己的臉,自嘲道:“就因為我這張臉,本來歹徒搶了錢之后就應該走了,可是一個男人對我起了歹念,媽媽爸爸為了我不被欺負,被他們打死了,而我也被他們拖去了樹林......在危急關頭,我國軍人出現救了我,可是爸爸媽媽卻沒有搶救過來。”
往事歷歷在目,何穎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就連好閨蜜也不知道,不是她想隱瞞,而是傷疤總揭,是會流血會疼痛的。
她在夏日身上看見了媽媽的身影,媽媽就像夏日對冬冬那樣對自己的。
過往壓在心里很沉重,她現在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情不能總留在心底,她想一吐為快,靠在夏日的懷里低低講述自己的故事。
夏日伸手攬過何穎,讓她趴在自己懷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她看出這個姑娘應該是第一次揭自己的傷疤,那種親人突然離世的悲痛很難承受,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從那以后自己一個人生活,多么不易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孤兒院長大,雖然沒有父母的養育,但她是一名母親,很理解何穎的父母在面對女兒慘遭欺辱的心情和作為。
她同樣理解何穎的心情,父母是為了救自己才離開的,那種悲痛更是重過生老病死。
自從做了母親以后,她最看不得生離死別,眼窩淺得要命,何穎哭的無法自抑,她同樣是不能自已。
等她們把心里的悲痛發泄得差不多了,才看著彼此臟兮兮的臉,不約而同地笑了。
夏日拿出濕巾先把何穎的臉擦干凈,然后才擦自己的,邊擦邊問,“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嫁給軍人嗎?”
何穎點點頭,“一開始我對軍人只是感恩、是崇拜,沒想到要嫁給軍人共度一生。等我長大以后,到了適婚年齡,卻發現地方上的青年都比較流氣,沒有一個符合我的標準,可能是我沒遇到優質青年吧。”
何穎自嘲一下,“后來我們A市發生過一次罕見的水災,需要救援,當我看見救災官兵的一剎那,我就知道我的另一半是什么人了。”
“后來,周政委就給你介紹了他的戰友,你是一見鐘情?”
“不是的,當時周大哥讓我去相親,我只是覺得這個軍官一身正氣,是我喜歡的類型,并沒有多想。后來,我們聊了幾句,他的思維敏捷,也不沉悶,給我的印象很好,可以發展一下。他喝咖啡時,手腕處的傷疤露出來,讓我認出他就是當年救我的那名軍人。好巧的是他也看上了我,直接就問我能不能嫁給他。我當時吃了一驚,還尋思是不是太快了,沒想到他緊接著又說一句,要是不同意,他現在就走,以后也不會見面。我就同意了。”
何穎想起當時戲劇性的相親,求婚,領證,漂亮的臉上又浮現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來。
夏日明白了,何穎的軍人情結是來自于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嫁給恩人不只是報恩,應該是真心實意想嫁給軍人,只是湊巧又遇到了他而已。
“這件事你老公知道嗎?”夏日猜測她們相處的時間那么短,應該不會說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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