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帶于波他們一起去玩。”于盼盼知道他們在幾天里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于濤的原話)。
“盼盼,謝謝你。”孫家維知道他們惹惱了父母親,于盼盼這樣說就是為了緩和氣氛。
“大師兄、大嫂,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護著,只會讓人得寸進尺,你們知道嗎?前年十一月份,我差點被我的大伯母打死了,我爸爸回來帶我去看病,你們知道我大伯母跟我爸爸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的?”
“她說,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丫頭片子,死了就死了。”說到這里,于盼盼眼圈都紅了,“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里,別人才不敢欺負。”
“盼盼,對不想,讓你想起傷心事。”伍愛華把于盼盼摟到懷里,她沒想到她還經歷過這么可怕的事,“是我不好,以前,我以為孩子之間鬧點小矛盾無所謂,但沒想到大嫂會伸手打我們的孩子。”
“盼盼說得對,只有自己看重了,別人才會重視。”張教授是個很重親情的人。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錯了,以后我會好好對他們三個的。”伍愛華一直認為男孩子要放養,所以很少關心他們。
“也不要矯枉過正,男孩子放養是對的,但你要讓他們知道你們關心他們、愛護他們,教導他們,成為他們的朋友,他們才跟你們一起分享成長過程中的樂趣和煩惱。”
接下來大家一起討論起了怎樣教育孩子,直到要準備午飯了才停止。
此時遠在C市的于家,楊冬林兩口帶著楊寧和楊靜來拜年了,看到楊冬梅用手套拆下來的紗織小孩子的紗衣。
“大妹妹,這是給楊平織的吧,幸好有你這個姑姑,不然,我的外孫連紗衣都得不到穿。”張英子看到平整而細密的紗衣,很是歡喜,她雖然對楊平有諸多不滿,但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肯定是心痛的,自家條件不好,不能給外孫子買好衣服,但楊平命好,有個疼愛她的姑姑。
“這是給我自己的外孫織的,至于楊平,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肯定是用不著我們了,不然大半年過去了,不會邊封信都沒有。”楊冬梅也真是冷了心,她放在手心里如珠如寶地疼了十多年,沒想到一離開C市,連信都不給她一個。
“楊平去了帝都,她所在的炮兵團就在于盼盼男人所在的獨立團的隔壁,難道于盼盼沒有告訴你楊平在那里?”
“盼盼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們養了楊平十多年,難道都不能讓她給我寫封信?”楊冬梅火了,她當然知道她在帝都,還知道她造謠想要壞于盼盼的名聲。
“她不是沒時間嗎?”
“人家國家主席都有時間寫信,難道她比國家主席還忙?”
“是楊平不懂事,我代替她跟你道歉。”楊冬林看到氣氛又要緊張起來了,出來打圓場。
“用不著,只能怪我瞎了眼,放著自己的女兒不疼,去疼一條白眼狼。”
“楊冬梅,你怎么說話呢?”看到她這樣說楊平,楊冬林也怒了,“你以為于盼盼就是個好東西?我們這些做舅舅、舅媽的去看她,她竟然連路費都不打發一分,真是越有錢越慪門。”
“我女兒再不是好東西,也不會讓你們凍死在外面,楊冬林,你敢說你身上的棉衣不是于盼盼給的?還有你老婆身上的毛線衣不是于盼盼給的?楊平給了你們什么?天寒地凍的就讓你們穿薄棉襖去找盼盼要錢?我們家盼盼心軟,要是我,就讓你們凍死街頭,看大家是笑話于盼盼還是笑話楊平。”于大志怒了,他們空著手去打秋風,她送了他們那么好的衣服還知足,還要罵她沒送他們錢。
“好了,都少說兩句,大妹,你家于波和于濤呢?”張英子看著他們吵起來了,趕緊轉移話題。
“他們去帝都過年去了。”
“陸將軍那么大的官容得下他們?”
“怎么容不下?陸將軍再大的官也是我家盼盼的爺爺,對于波和于濤可喜歡了,他還親自教他們下棋、彈琴。”楊冬梅得意地說,心想陸家可是不何家,眼睛長到額頭上,用鼻孔看人。
“那樣最好了,何念很快就要去西南了,我們想讓楊平去于盼盼家養胎,他們家條件好,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還有保姆,他們家吃的都是特供的,吃都吃不完,于盼盼每次去獨立團都大包小包的給送給鄰居,楊平也不住久了,生完孩子就搬走。”張英子興致勃勃地說。
于大志聽得滿頭黑線:“于盼盼為什么要讓楊平去她家養胎?難道你們也認于盼盼欠她的?”
“楊平是她的表姐,她姐夫要去打仗了,她照顧照顧表姐不應該嗎?”
“要是正常的表姐,當然應該,可是楊平是正常的表姐嗎?一個背后捅她刀子表姐有什么資格進她的家門?還想長住,你們楊家人的臉也太大了吧,我告訴你們,陸潤和沒找她的麻煩是看在楊冬梅的面上,這輩子她休想進陸家的門。”
“那讓于盼盼給她送點吃的總可以吧?反正他們家只有兩個人在家,分的東西都吃不完,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送給楊平。”楊冬林退而求其次。
“不要做白日夢了,于盼盼不可能給楊平任何東西,就讓她們互不相干吧,免得楊平又去算計于盼盼,惹怒了陸潤和就沒她的好果子吃。”楊冬梅冷冷地說,
“不說他們了,聽說于盼盼給于波和于濤都買了房子,是不是真的?”楊冬林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反正她有何家人照顧,沒必再給她爭取,要到房子才是主要的。
“怎么了?”于大志沒想到房子事還是漏出去了。
“楊安不想寄宿,還有,就是楊寧和楊靜也想到城里來讀書,既然他們有房子,就借一套給我們,讓他們奶奶到城里來陪著他們讀書。”
“于波他們的房子出租了,每月十五塊錢,是他們的老婆本。”于大志沒好氣地說。
張英子還想撒潑,但被楊冬林制止了,他想等于大志不在家的時候再來找楊冬梅把握更大些。
打發走了楊家四口,楊冬梅問于大志:“于盼盼什么時候給于波和于濤買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去帝都以前就買了,至于為何你不知道,你自己明白。”于大志說完就回了部隊。
楊冬梅看著于大志的背景,苦澀地笑了笑:是呵,他們不敢讓她知道,不然,她會想盡辦法把房子要過來,然后變成楊家的。
于盼盼和兩小在孫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大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接待工作:現在來拜年的大都是老爺子在外地的朋友和下屬,知道陸潤和結婚了的,大都帶著家屬,于盼盼重點是接待女眷,開展所謂的夫人外交。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直到正月初十才結束,于盼盼感到過年真的累,一天到晚都是公式化的笑容,幾天下來,她覺得臉都不是自己的了,趕緊進空間做蒸氣浴,然后又做按摩,敷面膜,折騰了一翻才恢復過來。
而收獲最大的是于波和于濤,得到了大把的紅包,開始時于盼盼還有點不放心,但老爺子一句他們只不過是還禮罷了,讓她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了,她想想也是,老爺子這些年來發出去的紅包不知有多少,卻沒有往回收過。
正月十二,于盼盼送走了于波兩兄弟,家里就覺得冷清了。
老爺子也感家里太冷清了,要是盼盼能多給他生幾個重孫子就好了,說得于盼盼滿頭黑線,老爺子以前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孩子的事,原來是怕她有壓力。
過了十五,于盼盼要開學了,老爺子指揮眾人一起搬家:他要住到于盼盼的別墅去,這邊還是留著明月看家和打掃屋子,而且他又在事務處在了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做保姆,跟著他們一起去別墅。
“盼盼,張嬸無兒無女,也是個可憐人,你仔細考察考察,要是覺得合適,就留下來幫你帶孩子,她年輕的時候是富人家里的丫頭,專門管廚房,解放前夕,那家人去了國外,本來她和她的男人都要留下來的,只是她的男人偷偷摸摸跟著別人走了,留下了她一個人,再也沒結婚,也沒有子女,她沒有別的技能,事務處招人就進了事務處,因為她的身份特殊,人家不可能把廚房交給她,她只好幫人帶孩子,所以,她帶孩子的經驗很足。”老爺子對于盼盼說。
于盼盼點點頭:“爺爺,你放心吧,要是她真心實意想要跟著我們,我們不虧待她,要是她有什么別的目的,我們也不能放過她。”
因為她的特殊性,于盼盼見她后,就精神力在她的腦子轉了一圈,留下了很強勢的精神烙印:以后她只能聽于盼盼的話,不管什么事都不能隱瞞她。
忙了一整天,終于搬好了家,老爺子特意請孫教授一家過來吃飯。
于盼盼放心把廚房交給了張嬸,明月和盧明珠則幫忙打下手,于盼盼現在是國寶級的待遇,什么事都不讓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爺子特意從華僑商店買來的彩電,說是給于盼盼解悶的),還有人適時地送上水果、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