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我和你說了這么多,只是想告訴你死很容易,而活著,卻很難,你想死,有一百種方法,而活著,只是一種信念,我知道你的難過,我知道你的脆弱。你聽說了嗎?人在跳下樓的那一刻是會后悔的。
請你給哥哥一點時間,是哥哥以前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也請你給自己一點時間,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都要好好珍惜。”
古易禛聲情并茂的說著,向古易凝伸出手。
在這一刻古易凝覺得和古易禛的關系從沒這么近過。古易凝想著古易禛的話“死,很容易,而活著,卻很難。”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古易凝看著腳下的土地,站滿了古家上上下下的傭人。她看見李管家臉上焦急的表情,也能清晰的看到張媽眼角的淚水,心里有了很大的觸動。
“只要從這里跳下去,或許就可以一了百了,可是自己真的不會有遺憾嗎?不,我一定會后悔的。人們并沒有拋棄我,我是古家的女兒,我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放棄兩個字。
是啊,我雖然失去了阿城,但我還有你們,爸爸,媽媽,哥哥,還有那么多在乎我的人,我不是一個人,這世界那么大,我還有很多地方沒走過,還有很多風景我沒見過,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古易凝糾結了一會,握緊了欄桿,眼神又回到了當初堅定的模樣。她回過頭看看古易禛,又看看古紹華與羅紅郁,每個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在等她回頭。尤其是羅紅郁,早已哭紅了雙眼。
“凝凝,我的女兒,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爸爸錯了,爸爸以前不該總拘束你,也不該總批評你,你放心,以后爸爸絕對不會再多管你的事了,爸爸以后什么事情都依著你,好不好,凝凝,你快下來吧!”
“凝凝,你怎么這么狠心,你真的要扔下我們嗎?媽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要出了什么事,可讓我怎么活?凝凝啊,你怎么這么傻啊!”
古紹華和羅紅郁互相攙扶著站在古易禛身后,不知所措的緊緊抓住對方的手,古易禛擔心他們的身體狀況,并沒有讓他們上前。
古紹華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一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他從沒說過一個不字,從沒向誰低過頭認過輸。可是在古易禛和古易凝面前,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做出讓步。
古易凝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古紹華和羅紅郁,眼看著兩人年事已高,自己沒能讓他們二老放心還鬧出這么一出,實在是太過分了。已經得到了古紹華和羅紅郁全部的寵愛,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眼看著兩位歷經滄桑的老人,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顆對子女的赤誠之心。
“哥,我太自私了,是我一時糊涂,我要活著。你說得對,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古易凝任憑眼淚肆虐,扯出一絲暖心的微笑。
“哎,你想通了就好,來,凝凝,拉住我的手,哥哥帶你下來。”古易禛勸說了這么長時間,精神馬上就要崩潰了,還好在最后一刻古易凝終于回頭轉移,讓他緊張的神經得以放松下來。走向前去,伸手去拉古易凝。
古易凝對著古易禛笑笑,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試著從欄桿上翻過去。一切終于塵埃落定,古紹華和羅紅郁的心也算揣到了肚子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啊!”古易凝大叫一聲。正當古易禛的手快碰到古易凝的時,古易凝突然腳底一滑,本來抓著欄桿的手也松開了,整個人掉了下去。
“凝凝!”古易禛瘋了似得沖到護欄旁邊,古紹華也大叫一聲,而此時羅紅郁也因為過度驚嚇徑直倒在了地上。
在樓下等待多時的李管家和張媽一窩蜂的涌上去,大家七手八腳的圍著古易凝,李管家率先走過去,見古易凝只是暈倒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張媽雙手合十,嘴里一個勁的念著菩薩保佑,就差沒跪在地上磕兩個頭,因為喜悅再一次的哭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敢挪動古易凝,現在古易凝也不知是什么狀況,古家的人沒說話,當下人的也不能私自做主。
古易禛向下看去,古易凝正不偏不倚的砸在水墊子上,整個人昏迷不醒,沒有了動靜,但值得慶幸的是沒有生命危險。
正當古易禛松了一口氣時突然聽見身后古紹華的聲音響起,他猛的回過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凝凝!凝凝!哎呀,老太婆,你這是怎么了?可別嚇我!老婆子!你醒醒呀!”古紹華正要向前沖,聽見身邊“轟”的一聲,旁邊的人不見了,順著向下看去,羅紅郁已倒在了自己的腳邊。
古紹華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既想看看古易凝的狀況又不能放開羅紅郁,只能坐在地上抱著羅紅郁,像個小孩子一樣止不住的痛哭。
“媽!你怎么了媽?”古易禛連滾帶爬的跑到羅紅郁身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手指放在羅紅郁的鼻子旁,還有氣息。
“快叫救護車!”古易禛對著樓下的傭人大聲喊到,古易凝躺在地上不知是什么狀況,這邊羅紅郁又倒下了:“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的。”
羅紅郁困難的睜開眼,面前的一切都很模糊,看不清是誰。古易禛看著羅紅郁沒事,伏在羅紅郁身上痛哭流涕,嗓子早已沙啞的不成樣子。
“老婆子!老婆子!你沒事吧?你可嚇壞我了!”古紹華將羅紅郁扶到自己懷里,緊緊的抱著她,擦拭著羅紅郁的臉。
羅紅郁漸漸地看清面前的人,艱難的開口,指著窗口道:“快救凝凝……”直到最后一刻,羅紅郁的心里惦記的還是古易凝。
“哎,哎,好。”古易禛喜極而泣,見羅紅郁沒事,古易禛趕忙跑下樓去查看古易凝的狀況。
古易禛慌慌張張跑下樓,心里七上八下的,遠遠的就看見一群傭人圍成一個圈,而古易凝就躺在中央的橙紅色的注滿水的大墊子上。
此刻古易禛多么希望躺在那里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古易凝,古易凝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的。有那么一刻,古易禛甚至懷疑,古易凝是不是還活著?
“凝凝她怎么樣了?”古易禛扒開圍觀的人群,沖到古易凝身邊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古易凝還有體溫。
“放心吧,少爺,小姐沒事的,只是昏過去了,從這么高的樓上摔下來,不死也得掉層皮啊!還好您叫我找人備下了這個東西,小姐這才沒事,只是暈了過去。”張媽安慰古易禛,緩聲說道。
“嗯,多虧了張媽,謝謝你。”古易禛謝過張媽,仔細檢查古易凝的狀況,雖然她暈了過去,但身上除了有一些小擦傷外并沒有什么別的狀況。古易禛探了探古易凝的呼吸,發現她呼吸平穩,應該沒什么大事。
“你們沒有人動過小姐吧?”古易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對著周圍的人說到。
“放心吧,少爺。沒有人動過小姐,這點常識我們還是懂的,小姐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我們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會有人動她呢?再說您和老爺夫人沒發話,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擔待不起呀!”李管家拍著胸脯,向古易禛打包票。
古易禛依然不敢動她,人從高出摔下來,最怕的就是摔壞了腦子。古易凝看似沒有什么問題,但有沒有摔出內傷沒有人知道。
“那就好,現在沒什么事了,都回去忙自己的吧。今天辛苦大家了,等忙完最近的事,我古易禛一定好好謝謝大家。對了,今天的事,除了古家,我不希望還有另外的人得到這個消息,我想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也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那么都散了吧。”
說罷,古易禛站起來,對著眾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李管家,張媽,你們留下。”李管家和張媽剛要走,被古易禛叫住。
“哎,有什么吩咐?少爺?”李管家帶著張媽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聽從古易禛的吩咐。
“張媽,你快到樓上去照顧我爸和我媽,我媽剛才暈倒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老爺子的身體你是知道的,這救護車叫了半天也不見影,這里我來守著,我聽說你懂點醫術,快去看看我媽。”
“啊呀!夫人她……她怎么暈倒了呢!哎呀,這可真是什么事都趕上一塊兒了,我……我這就去看看。”張媽手一拍大腿,隨便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一路小跑過去。
“李叔,救護車什么時候到?”古易禛若有所思,整潔的西裝平坐在古易凝身旁的草地上,泥土沾滿了他的褲腳。
李管家看看了手表,又向外望了望:“救護車早就叫過了,這會子估計在路上呢,您知道的,這一片兒的路通常都堵的很,所以到的慢,不過估計著也快到了。少爺放心,我這就打電話再催一遍。”
古易禛點點頭:“好,多虧李叔費心了。還有一件事,我要交代你去辦,整個古家的人里我只信的著你。就是關于今天所發生的事,今天在這里發生了什么,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古易禛故意壓低了聲音,十分神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