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頭上一把刀,利字旁邊也有一把刀,如果古傲杰真的不顧情分,與古易禛為敵,那么不論是履歷還是經(jīng)驗(yàn)都在古傲杰之下,古易禛一定斗不過他。
可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父親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競爭對手的壓力微不足道,最大的危機(jī)往往來自內(nèi)部,而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古傲杰的事情只能放一放,等解決掉小安的事情后,一定要對公司的現(xiàn)狀進(jìn)行一次大的變革。古易禛已經(jīng)想好了方案,只等待一個實(shí)施的機(jī)會。
古易禛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叔一直對葉小安都不是很滿意,認(rèn)為以葉小安的家世配不上古家。現(xiàn)在葉小安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葉小安離開古家,不同于父親母親,古傲杰心里對于這個結(jié)果是滿意的。
要攻其人,先攻其心。古易禛和古傲杰的關(guān)系一直不算太好,只能說是不冷不熱,古傲杰的性子和古易禛差不多,總是冷冰冰的,而二嬸倒是個熱心腸,或許是個好的突破口。看來是時候多去二叔家里走動走動了。
最近這么多事一起發(fā)生,家里的事已經(jīng)讓古易禛一個頭兩個大,公司方面無暇顧及,想要收緊古傲杰手里的權(quán)利大概是不現(xiàn)實(shí)了。只能靠古傲杰穩(wěn)定現(xiàn)狀,等風(fēng)波過去了,再找二叔好好談一談。
古易禛甩甩頭,甩掉腦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xiàn)在想這么多也是白想,還是先找到葉小安再說吧。
現(xiàn)在古易禛能夠做的,是找一個靜靜的地方,讓自己靜靜的思考,明白該如何做,才能夠不讓珍貴的東西,重要的人再次失去,明白該如何做,同樣的錯誤不會再次發(fā)生,從中吸取經(jīng)驗(yàn),吸取力量,繼續(xù)堅(jiān)定的前行,去做正確的事,告訴葉小安,他愛她。
人生浮生若夢,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尋找。于風(fēng)景中尋找故事,在文字里尋找光陰,又在歲月中尋找歸宿。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我們終于在追尋中迷失了自己,如你亦如我。
“小安,你來不了我的世界,我就去你的世界尋找你。”
我們的愛情在風(fēng)里,看不到外形,也尋不到風(fēng)向。每個人都在尋找生命中正確的那個人,卻沒有人愿意試著變成那個正確的人。
古易禛如同一只行駛在茫茫大海的扁舟,天空陰云密布,海面波瀾不驚。時而急速前行,時而扭轉(zhuǎn)方向,時而駐船觀望。他在尋找著心中鋪滿綠草開遍山花的那座孤島,然而卻找尋不到,不是他沒有能力也不是那個人沒有出現(xiàn),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而是沒有好好把握。人生最可惜的事不是失去愛的能力,而是愛而不自知。
每個人都是如此,我們不斷地尋找自我,焦慮不安,困頓難堪,完全忘記了自己尋找的是什么,有時候,答案明明就擺在眼前,卻沒有認(rèn)出它,害怕適應(yīng)它。
耳聽未必為虛,眼見也未必為實(shí),越在乎越失去,越長大越孤單,你所懷念的是你永遠(yuǎn)失去的。男人最珍惜兩種人,已經(jīng)失去的和最難得到的。女人最珍惜兩種人,對她最好的和最先離開她的。
管它什么天長地久,比一天就有一天的溫柔,古易禛錯過的太多,二十年光陰荏苒,不過曇花一現(xiàn)。接下來的人生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莫等到老去時只剩下無用的感嘆。
古易禛從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個女人讓他如此牽腸掛肚,魂?duì)繅衾@,葉小安離開后,多少次的午夜夢回,腦海里都是回繞這葉小安的音容笑貌,開心的,失落的,倔強(qiáng)的,蠻橫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已深深地烙印在古易禛的心里。
古易禛加緊了腳步,快步向下走去,他心里總是隱隱不安,好像葉小安就在他的身邊不遠(yuǎn)處的地方。
古易禛已經(jīng)想好,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葉小安,她也沒什么地方可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回到筒子樓里的那個小房間,畢竟那是她變故之后的家,是殘存的一點(diǎn)溫暖,古易禛一會就去那里看看。
葉小安心亂如麻,不由得加緊了腳步,天氣悶熱悶熱的,酒店沒更是熱的離譜。葉小安擦了擦頭上的汗,踩著六七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個腳印,走廊里的地板被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聲音使葉小安更加不安起來。
葉小安像個沒頭蒼蠅似得亂撞,越著急越出錯,葉小安急得滿頭大汗,頭發(fā)黏黏的粘在額頭上。裙子早已被汗水打濕。
拐過前面的路口,一陣涼風(fēng)吹過,吹掉了葉小安心里大半的火氣,吹干了濕噠噠的汗水,顧不得被風(fēng)吹的飛揚(yáng)的發(fā)絲,葉小安直奔樓下而去,又風(fēng)出現(xiàn),說明出口離這里不遠(yuǎn)了。
肖逸城與阿清分開后,一路向前,前方的路上顧客越來越少,直到最后,諾大的走廊空無一人。隱約聽見走廊里傳來幾聲咯噔咯噔的聲音,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古易凝每次來找他時,辦公室外的地板上總會響起這種聲音,那是專屬于女人的高跟鞋的聲音。
肖逸城跟著聲音走,突然看見遠(yuǎn)處的前方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身影,距離太遠(yuǎn)看不真切,那仿佛是個穿著長裙子的女人。
肖逸城加快腳步,趕緊追了上去,那女人的身影不知為何走的很快,像有急事一樣,肖逸城心跳的頻率加快了,隨著高跟鞋的聲音一起“咯噔,咯噔”的跳著。該不會是小安吧!
眼看著離女人越來越近,只是看起來還有些模糊。那女人仿佛發(fā)現(xiàn)了肖逸城的存在,肖逸城快,她就更快,最后竟然小跑了起來。肖逸城追過去,沒幾步就趕上了那個女人。
“啊!”女人邊跑邊叫,嘴里不停地念叨什么,肖逸城沒聽清楚,聽著聲音仿佛不是小安,但還是沒有多想,追到那女人身邊,從后面抓住了她的肩膀。
“小安!”女人拼死掙扎著,像是央求又像是怒罵。肖逸城死死的抓著女人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搬過來,突然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地下停車場門口的燈光有些昏暗,肖逸城看不清女人的容貌。肖逸城臉上的表情,從憐惜變成震驚又變成憤怒。
“你不是小安!你是誰?怎么穿著和她一樣的衣服?”肖逸城漸漸松開手,嫌棄的把她推出去。
“別傷害我,求求你,大哥,別傷害我,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女人扔出隨身帶著的背包,雙手抱頭,一遍一遍的乞求,原來是把肖逸城當(dāng)成劫財劫色之人了。
女人瑟瑟發(fā)抖的坐在地上,看向肖逸城的眼神充滿恐懼。那女人抬起頭,本來貌美的面容因?yàn)轶@嚇變得花容失色,配上發(fā)暗的燈光,乍一看有些可怖。
肖逸城怪自己太笨,真是急混了頭,竟然認(rèn)錯了人。這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穿著與葉小安有些相似。但二人還是相差那么多,走起路來全身上下透露著濃濃的風(fēng)塵味,全然沒有葉小安那股子超凡脫俗的感覺。
也不壞女子把自己當(dāng)成壞人,偏僻無人的路上,一個大男人緊緊跟隨著弱女子,恐怕是個人都會覺得他不懷好意,如果換做是他也會快部甩開,這么想來女子反常的舉動倒可以理解了。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大概和你差不多高?也穿著長裙子,一個長頭發(fā)的女孩?有沒有?”肖逸城盡可能的回憶著剛才見到葉小安時的場景,努力不讓每一個細(xì)節(jié)遺忘。
女人嚇壞了,低著頭不敢說話,良久,動了動身子,女人見肖逸城不像是壞人,也放松下來,慢慢打量身邊的這個男人,肖逸城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正當(dāng)肖逸城失望準(zhǔn)備離開時,慢慢的吐出幾個字:“淡藍(lán)色的裙子嗎?”
肖逸城努力的回想,就那匆匆一瞥,記不得具體的服裝的,但葉小安穿的確實(shí)是一件淡藍(lán)色的裙子,和他回國后第一個與她相見時一樣驚艷。
“是的,你看見過她?她往哪個方向走了?”肖逸城興奮的像個孩子,撲上來搖著她的肩膀:“快告訴我她往哪個方向走了?什么時候走的?”
女人恐懼的看著他,肖逸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忙收回了手道歉:“對不起。”
“剛剛才過去的。”女人伸出手,向地下車庫的方向指了指。
肖逸城拍了一下腦門,扔下一句簡簡單單的道謝之后轉(zhuǎn)頭離去。
那女人聽到肖逸城這么說,先是一愣,隨后立馬撿起包,快步跑走了。
此時葉小安剛剛找到地下車庫的門口,再往前走就是車庫了,順著一直走正好是酒店的后門,對面就是道義大街南路口的地鐵站,等到了地鐵站人就多了,葉小安輕輕松松的就可以混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中午,也不知道小五和蘇含吃飯了沒有,葉小安只想快點(diǎn)回到家中,忘掉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葉小安一點(diǎn)也不喜歡這個空間,半天了也幾乎看不見一個人影,空蕩蕩的有些嚇人,葉小安邊走邊回頭,生怕有什么東西跟著她。記得她上次離開酒店時走的似乎也是這條路,那次或許是因?yàn)樾睦镉袆e的事更加讓她恐慌,竟也沒覺得有多恐怖。怎么幾年沒來過,竟變得這么陌生?
肖逸城心里竊喜,葉小安剛剛才來過,證明自己沒有找錯路,時間這么短,就算葉小安走的再快,也一定可以追的上。
“小安,等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肖逸城由走邊跑,不一會就趕到車庫門口,面前的女人下擺著著飄逸的長裙,隨著走步輕輕擺動,正是肖逸城所追尋的那一抹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