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靜岡里貞跟龍宮院尚文穿著新衣服從浴室里出來。

　　衣服有點味道，但也總比原先的臟衣服要好些。

　　出來后，就站到門口，在水川尾身邊。

　　他們就要回去了。

　　“準備好沒？該走了。”水川尾招呼還坐在電視前的久洋小鳥。

　　大妹子正在看新聞。

　　昨晚被老師說成消息不靈通，她今天就開始有了改進。

　　“哦哦，來了。”久洋小鳥回應后，趕緊站起身，提起旅行包和吉他就走，電視都忘關了，生怕被落下。

　　“咣當。”門被關上……

　　「昨日晚，西城區出現大規模黑幫斗毆事件，情節極其嚴重……」

　　「忘市民保護好自身，晚上盡量少出門……」

　　房間里響著電視機的聲音……

　　…………

　　出門后，第一站先是去照相館。

　　水川尾要先給兩個孩子弄個身份，才能搭飛機去新宿。

　　那小女生，靜岡里貞，應該是有親戚的。

　　久洋小鳥多次問過她，要不要讓警察叔叔送她到親戚那，直接由親戚撫養。

　　但靜岡里貞很堅決，執意要跟大姐姐跑，不想去親戚那。

　　什么原因，女孩暫時也不愿意說……

　　這就讓久洋小鳥犯難了。

　　北條信的那個孤兒院，是建立在名古屋的，而她則是要回新宿去，這肯定是要分開的啊。

　　斟酌了下，久洋小鳥決定暫時在新宿租個房子，先帶著兩孩子住下。

　　這樣一來，既可以滿足靜岡里貞這個小丫頭，又可以不給水川家添麻煩，一舉兩得。

　　雖然水川家也從沒覺得她是個麻煩，但這妹子總覺得這樣賴在人家里有些難受。

　　或許是“游蕩基因”所致，久洋小鳥更喜歡自己掌握的生活。

　　龍宮院尚文這男生也要一并帶過去。

　　并不是他也想賴在“大姐姐”身邊，反而是因為他這個孩子太要強，不想麻煩久洋小鳥等人。

　　之前剛出酒店的時候，龍宮院尚文就九十度大鞠躬，說些什么「“大恩大德，終生難忘！」、「日后做牛做馬」之類的話。

　　然后轉頭直接就溜，打算不添麻煩地回到自己本來的生活。

　　之后直接被久洋小鳥糾了回來，之后就被她帶在身邊看著。

　　誰知道如果把他放進孤兒院，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直接就溜了！

　　拍完照，水川尾找上當地的地下商人，弄了兩個假證件。

　　配合上北條信在網上給的新身份，假證件也變成真證件了。

　　之后也沒停留，直接往回新宿的機場趕去。

　　靜岡里貞和龍宮院尚文，拘謹地跟著。

　　他們不知道，自己就要迎來一個全新的生活……

　　…………

　　周二，水川尾在自家咖啡廳里喝咖啡。

　　工作日不用上課嗎？

　　還真不用……

　　現在已經12月初，直至今日，異象依舊沒有結束。

　　水川尾的靈力量已經達到恐怖的569點，增長的靈力都接近他原本的八分之三水準。

　　這可是一個很可怕的現象。

　　或許從水川尾身上看不到太大的概念，但要看小咲這群妹妹的話，就很清楚了。

　　妹妹們的靈力值均突破了60點，小咲的靈力最高，已經破了百。

　　她早就過了初始的快速增長期，這短短兩個月能達到上百的靈力值……簡直可怕！

　　要知道，就算是小黑，在兩三個月前也才一百出頭，修煉了近一年。

　　小咲用兩個月的功夫，到達了人家一年修煉的水平。

　　再簡單點說就是，十幾歲的孩童都有了中級除靈師的水準。

　　這種實力，已經超過了以往大部分國內除靈師的水平。

　　倒不是說國內的除靈師天賦不行，或努力程度不夠，連一個小女孩都不如。

　　只能說他們缺少一套完整且完美的基本修煉法……

　　就連水川尾的妹妹們都變得如此突出，就更別提整個大社會了。

　　一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已經是家常便飯。

　　也正因此，為了安全考慮，國家已經宣布了學校停課。

　　這也是水川尾不用上學的原因。

　　東京圈繁華區還好，治安還算穩定，人們日常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險。

　　但其他地區就沒那么好了，不少超能力者聚集組織搞事，到處破壞規則和秩序，對社會治安帶來了極大挑戰。

　　甚至已經有超能力者組織開始宣布獨立，成立某某國……不過就成立了5個小時不到……

　　這種混亂的社會環境下，幾乎所有的商店都只敢在熱鬧的時間段開門。

　　當然，如果商店經營不下去的話，也會冒著危險繼續開張的。

　　但外面的環境安全性不高已經擺在那，國民不愿外出，對經濟的打擊也是實打實的。

　　水川家的咖啡廳也一樣，現在都關門了。

　　好在水川麻里前段時間回家了，不然在自由國，安全系數就更不好說了……

　　“哥哥，快嘗嘗這個！”

　　水川尾正做著研究，一邊小咲端來一個新式糕點。

　　石村霖跟雨晴也在旁邊，臉上都沾了一點面粉。

　　“又來……已經是第5個了吧。”水川尾放下手中的活，接過糕點。

　　也就個水果蛋糕而已，賣相不怎么好。

　　最近店里關門，課間閑得沒事干，妹妹們就玩起料理來。

　　而咖啡店里只有烘焙間，也就只能做些糕點了。

　　“哥哥很能吃的，快嘗嘗快嘗嘗！……”妹妹全然把自己哥哥當成殘食處理器。

　　與社會整體呈現的混亂和焦慮不同，水川一家子就很愜意。

　　除了咖啡店沒客人外，他們過得跟以前沒什么區別。

　　原因無他，因為他們很安全，不如說這個地區都很安全。

　　在社會剛稍微出現動亂的時候，水川尾就在這個小區布置了一個大陣——「探陣」。

　　花了一天時間布置的，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水川尾布置出的最大符陣。

　　范圍很大，囊括了水川家、黑川家、菜市場和各商場。

　　在里面，所有帶靈力的，不論是人還是物，水川尾都能實時掌握其位置。

　　一旦有“能力者”進入里面，立馬能感應得到。

　　然后自然就是去招呼了。

　　如果能通過小咲的『第六感』，就放他自由活動，不行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放下手中的活，水川尾打開電視。

　　他吃飯的時候不會干活，喜歡邊看電視邊吃，享受食物。

　　新聞頻道已經沒什么好看的了，都是報道一些社會里的犯罪事件，然后警示國民好好呆在家里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

　　新聞報道的內容倒是有一個新“模塊”，那就是怨靈事件。

　　日本唯一一家公共廣播電視機構，NHK，有時候也會播這種陰間的東西。

　　異象對社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怨靈、怪異同樣受到影響也不奇怪。

　　估計十月份的那次修學旅行意外事故，也是這個異象導致的……在那之前異象就開始了。

　　連國家電視臺都這樣報道了，網上更是熱鬧。

　　諸如「世界末日」、「超能者的新世界」等說法，早就在網上炸開鍋。

　　不過在水川尾看來，國家大概是要推行什么重大的法案，出現一個大變革了。

　　目前的這種混亂造勢，大概是為了掃路，給新法案提供某種正當性。

　　“水川大哥哥好，小咲姐、雨晴姐、霖姐、小黑姐好。”

　　看著電視，店門口就傳來軟乎乎的聲音。

　　明明店是關門的，卻有人能進來……是靜岡里貞。

　　自被久洋小鳥帶到新宿，這女孩已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新生活。

　　變化很大，雖然依舊有些害羞，但對水川一行人，交流已經基本無障礙了。

　　她跟小咲她們玩得好，畢竟都是同齡人，心理年齡差不多。

　　但……她好像是12歲吧？雨晴應該是妹妹吧？石村霖也應該跟她同齡才對的吧？干嘛都叫姐姐……

　　“水川大哥好。”

　　另一個進店的，是龍宮院尚文。

　　這個男生也就對水川尾和久洋小鳥比較尊敬，跟靜岡里貞比較熟。

　　除此之外，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也沒有因為寄離人下而卑微屈膝。

　　或許這是以前他流浪經歷培養出的性格。

　　至于他兩個為什么會過來……因為要“幫忙”。

　　久洋小鳥在自己公寓里窩著搞藝術，沒時間搭理這兩個孩子，管不了。

　　而兩個孩子又閑不住，想要找事做幫幫忙。

　　所以久洋大妹子就把他們扔給水川尾，美其名曰：來幫忙。

　　“早上好。”水川尾也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其實他這里也沒事干。

　　妹妹已經夠多了，家務活都被搶著干，這兩個人過來也沒事做。

　　沒事做，又不能讓他們閑著，水川尾就讓他們學習超自然知識去了。

　　靈力、符箓、銘紋、劍術、體術、科學、步法，所有課程都任他們挑，總之別給我閑著就對了。

　　這倒是讓靜岡和龍宮院震驚了。

　　‘這就是大哥哥的那些超能力嗎？！’

　　‘大哥哥太棒了！！竟然教我這么厲害的東西！！！’

　　‘我學了過后也能這么厲害嗎？！’

　　雖然答案是否定的，但并不妨礙他們認真修行，研究自己喜歡的新玩意。

　　水川尾也不吝嗇，沒有所謂傳里不傳外的說法，對他們兩個也是沒有隱瞞，讓他們跟其他妹妹們一塊上課。

　　只要人格健全，人品過關，讓他們學會這些東西，反而是好事。

　　“呵，死木頭又來了……”一邊傳來嫌棄的聲音。

　　是里舞曲這丫頭說的。

　　她剛在二樓練了一波劍，心情正舒暢，想要下樓喝點冷飲的，結果就看到剛進來的兩人。

　　‘真糟心！’

　　別誤會，里舞妹子也就對龍宮院有意見，跟靜岡里貞還是很玩得來的。

　　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里舞曲對龍宮院的態度總是針鋒相對。

　　不過龍宮院尚文心理更成熟些，并不打算跟她計較。

　　這就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了，水川尾才管不著。

　　少年少女們各自去學習、修煉去，水川尾在桌前喝咖啡。

　　當吃了第八份甜點的時候，門鈴鐺響起。

　　是里舞戈進了店。

　　“怎么回來了，現在還沒六點啊。”水川尾轉過身，跟里舞大叔開玩笑。

　　大叔的表情看起來不怎么好。

　　走過來坐在水川尾對面，靜岡里貞看到了，趕緊端了杯白開水過來。

　　里舞戈心情沉重，最近的局勢很不樂觀。

　　水川尾也看出了端倪，很明顯。

　　換做平時的話，里舞戈肯定會說：

　　“這群鳥怨靈怎么殺不完啊！！”

　　但此時，卻他沉默沒說話。

　　是的，里舞戈又去除靈了。

　　社會怨靈的出現，其實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只是因為他們不喜歡人群聚集的陽氣匯集之地，導致出現在人們視野的案件并不多。

　　但這并不意味著就不危險了！

　　怨靈一旦聚集到一定程度，陽氣對他們的抑制就差了很多，結果肯定是碾壓式地追捕活人。

　　甚至可能會導致「鬼村」、「鬼鎮」的出現……

　　人死后又提供死氣，增長它們的實力。

　　怨靈實力一增長，又繼續屠戮活人，造成這種惡性循環。

　　所以按照慣例，一旦發現有強大的怨靈出現，國家超自然機構就會立馬派人去拔除。

　　然而，雖然異象讓國內的除靈師們變得很強，但就人數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據內部消息，一些在國家掌控下的新興‘超能力者’都要上戰場了。

　　而里舞戈，原本就處于半退休狀態，現在也被請出山。

　　不過他也不至于不愿意，現在女兒有了安定之所，也就沒了后顧之憂。

　　而自己的家族本來就是以除靈為己任，責任和使命的驅使下，里舞戈并不反感除靈。

　　甚至，因為除靈時能得到充分的訓練，他還樂此不疲。

　　“怎么了？”

　　水川尾看出里舞戈的反常，奇怪問道。

　　“水川兄弟，你真的不一起獻力除靈嗎？”斟酌了會，里舞戈反問水川尾。

　　看來是怨靈的事，情況可能不怎么客觀。

　　“……我說過了，我現在只關心自己的小家。”

　　水川尾嘆了口氣回應，同時心理有些驚奇。

　　他是見識過里舞戈實力的，以前也跟他對練過兩次。

　　別的不說，如果單看近戰肉搏的話，他絕對打不過里舞戈。

　　當時水川尾才總算知道，這個國家的頂級除靈師并沒有那么不堪。

　　其實，一個月前，里舞戈就邀請過這個“很厲害”的高中生。

　　水川尾自然是一口拒絕了。

　　而里舞曲當時也覺得，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還有著自己的大好人生，便打消了念頭。

　　但現在的情勢十分危機，已經不是什么念究戰士是否年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