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關鍵時刻,徐將軍沉聲開口:“你現在殺了他有什么用?現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假扮凌風混入南越軍營,到底想干什么?真正的凌風又去了哪里?”
“這還用問?他既然敢假冒凌風,就說明那個真的凌風不是在北狄軍營,就是已經被殺了!有什么好審問的!”林副將滿臉氣哼哼的道:“他既然混入陛下身邊,一定是來害陛下的!對!陛下中毒之事,就是他干的!“
“可問題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干?”
徐將軍聞言眉頭皺的緊緊的,雙目盯在那假凌風的臉上,沉聲問道:“是誰指使你的?說!”
可惜,無論他與林副將如何一唱一和,如何逼問,假凌風都是一臉不在乎的呵呵傻笑著,眼睛里的神情又鄙夷又輕蔑,似乎并不將眾人放在眼里。
“娘的!你再不答話,老子砍了你!”林副將看的火大,再一次抽出身上長劍,抬腳就要往前沖。
這一次徐將軍沒有開口阻攔,他也認為,這個假凌風實在是太囂張了,需要滅一滅他的威風。
刷的一聲,林副將的長劍搭在了假凌風的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劍刃似乎就要割斷他的咽喉。
可偏偏,假凌風依舊在笑著,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
“你們這群南越的敗類!你們遲早要跪在我王陛下的面前,乖乖磕頭認輸……這天下是我們陛下的!你們統統都去死!都去死!哈哈哈……”
話音未落,他的嘴角便緩緩的淌下鮮血來。
“不好!他咬舌自盡了!快!快掰開他的嘴!”
徐將軍吃了一驚,連忙呼喊起來。
林副將呆了一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手里的大刀都還沒砍下去呢!這人怎么就咬舌自盡了呢?
倒是旁邊的侍衛沖上前來,一伸手掰開了假凌風的嘴巴,同時阻止他繼續自殘。
但是已經晚了,鮮血不斷的從假凌風的嘴巴里涌出,滴落在他胸前與地上,鮮紅刺目。
一天以內,親眼目睹兩個人在自己面前吐血的樣子,眾人全都露出了懼怕的神情來,紛紛將頭撇向一旁,并不敢去看凌風。
此時此刻,無論這位假凌風到底做過什么,陛下中毒是不是與他有關,眾人都深深覺得,這人簡直是瘋了!
可偏偏,顯得最冷靜的人是徐將軍,他緩步上前,盯著幾乎奄奄一息的假凌風,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怕我們追問,所以自殘,到底是在隱瞞什么?換一句話來說,你如此做,到底是在保護誰?他是不是在這軍營里?你說!”
“咳咳……”
假凌風抬起頭來,滿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一旁眾人的神情已經變了,紛紛將頭轉了過來:“徐老,你的意思是,這個假凌風,是為了包庇某人,所以才自殘的?他想保護誰?”
徐將軍還沒開口,林副將就已開始冷笑:“咱們這個軍營里,還有哪個人姓宇文?”
這句話,直接箭指宇文凌。
“不可能吧?真的是凌王?”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主公……小的來世再來報您的恩情!”假凌風忽然掙扎著喊出了這句話,隨即腦袋一歪,整個人就此死去。
帳篷內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垂著目光,看著這已經死了的人,沒有一個人開口。
林副將第一個上前,蹲下去用手探了一下假凌風的鼻息,隨即起身回稟道:“將軍,他已經死了。”
“死了?”徐將軍眉頭挑了一下,臉上并無多少遺憾表情,這個假凌風死前那一句話,簡直就是按照他的想法說出來的,簡直太完美了,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都想贊一個好字。
但最終,他只是冷漠開口:“既是這樣,那就把他拉出去把!不用跟戰死的將士安葬在一起,他是個奸細,沒有這樣的資格,就……扔到軍營外頭的大路上去!讓那些北狄人看一看!瞧一瞧!敢在咱們南越撒野!這就是下場!”
“將軍英明!”林副將聞言滿臉都是贊同之色,當下朝外揮了揮手,很快便有侍衛進來,拖著假凌風的尸首下去了。
“壞了,剛剛沒有逼問他,陛下身上所中的烏頭草之毒,如何去尋解藥!”卻在這時,人群中有人懊惱的開口:“即便他不肯說,哪怕用刑也好呀!總好過現在毫無頭緒……”
“你審問他也沒有用。”
徐將軍淡淡道:“他連背后主謀是誰都不肯招認,又豈會說出解藥在哪里?咱們還是另外想法子解救陛下吧!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是啊,還有一個月呢!”林副將摩拳擦掌的道:“這件事可以不急,但是現在,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清理一下軍營,將那謀害陛下的奸細先抓出來?”
就差直接說出要帶人去抓宇文凌了。
徐將軍原本也是這個意思,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但是偏偏林副將開口了,他自己反而又遲疑起來,因此并未開口。
此時人群中有人道:“將軍,這樣不太妥當吧?凌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這么去抓人,未免太冒失了些……”
徐將軍扭頭看了一眼,見說話的鄭小將滿臉都是怯生生的,他記得小鄭,此人曾經受過宇文凌的提攜,若沒有宇文凌,今日根本就沒有站在這里開口的份兒。
此人開口維護宇文凌,倒也不稀奇,倘若一句不說,徐將軍反而要認為他忘恩負義了。
“這不都是明白著的嗎?”徐將軍冷冷一笑,道:“陛下中毒,兇手乃是假扮凌風混入軍營里的北狄奸細,此奸細與凌王殿下里應外合,終于成功在陛下的飲食之中下藥,如今證據確鑿,去抓凌王有何不可?難道真的要等到陛下再也無法救治,再去抓人嗎?”
“末將不敢!”眾人瞬間垂下了頭,再也沒有人敢與徐將軍對視。
小鄭也垂著頭,臉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