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巧合了吧?”
藍(lán)芩聞言臉上寫滿了不屑:“皇長孫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太子殿下經(jīng)過的時候摔了?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趙惠心聞言勾了勾嘴角:“我倒不是不那么覺得,太子妃視皇長孫如命,必定不會輕易拿他做伐,這件事透著一股巧合……”
“可太子殿下這會子已經(jīng)去了盛華宮了!”藍(lán)芩滿臉焦急:“這樣一來,只需要太子妃軟玉溫存的勸幾句,太子殿下就有可能被她籠絡(luò)過去……”
“太子殿下原本就是太子妃的。”
趙惠心打斷了她,整個人顯得興致缺缺:“本宮能偷得這兩個月的寵愛,已是心滿意足。”
“可是……”藍(lán)芩滿臉的不甘心。
趙惠心淡淡道:“沒有什么可是,你不要再說了,將飯菜也撤下去,本宮沒什么胃口。”
“是,主子。”
等人退下,趙惠心目光幽幽的朝著暖云宮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離在盛華宮里足足住了三日,才肯去上朝。
離去之前,他一把抱住正在窗前觀看外頭紫羅蘭的李采薇,咬著她的耳垂道:“本宮今晚上還來看你,可好?”
李采薇一聽這話,不由的雙腿發(fā)軟。
宇文離這體力也實在太好了!她可奉陪不了:“別,殿下,您是想讓母后再將我叫去訓(xùn)話么?這一次母后可不會說什么好聽的……”
“她能說你什么?”
宇文離眨巴眨巴眼睛,雖心有不甘,但到底還是松開了李采薇,口中淡淡道:“你也不要太過擔(dān)心,有本宮在,這后宮里,沒人能將你與蕭兒怎么樣。”
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這時,他忽然嗅到一絲苦苦的藥味,宇文離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上下打量著李采薇道:“你身體不舒服?正在吃藥?”
李采薇搖頭:“藥是母后讓人送來的,說是給妾身補補身體。”
宇文離聽了這話,目光猛然一變。
神情凝重的問:“什么藥?拿來本宮瞧瞧!”
李采薇朝著外殿看了一眼。
如錦會意,立刻出去了。
不出片刻,小桃端著個紅漆托盤,上面放著一碗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外頭走進來了,一進門便沖宇文離下跪:“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宇文離見了她的神情,越發(fā)覺得這藥有問題,當(dāng)下沉著臉道:“你來給太子妃送藥?”
“是,是的。”小桃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為太子妃送藥……”
“有多久了?”
“兩個月了罷……”
“這藥真有那么補?”宇文離說著,忽然沖著小桃一笑:“那這碗藥,你喝了吧!”
“啊?”小桃一臉震驚。
等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不可!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太子妃的!奴婢福薄,怎敢……”
“本宮讓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廢話!”
宇文離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如錦,給她灌下去!”
“是!太子殿下!”如錦吐氣揚眉的走上前來,滿面嘲諷的盯著小桃,將忍了幾個月的怒火都發(fā)泄了出來:“你是自己喝,還是要我灌?”
“太子殿下,奴婢不能喝……”小桃拼命的搖頭解釋,雙目驚恐的盯著面前的那碗湯藥,就是不肯喝。
如錦早看她不耐煩了,當(dāng)下猛然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另一只手端著碗就就朝小桃的嘴巴里灌去:“太子殿下的命令,你敢不從!”
小桃拼命的搖動腦袋,一碗藥有大半碗都灑在了她身上,只有一點點灌進了她的嘴巴里。饒是這般,小桃仍舊拼命的掐著自己的咽喉,想要將喝進去的湯藥吐出來。
宇文離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充滿了陰霾。
“說!這湯藥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腳!你是不是想要謀害太子妃!”
“奴婢不敢!”
小桃聽了這話,頓時嚇的腿軟腳軟,整個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沖宇文離磕頭請安,就是想要他饒了自己。
宇文離半點不為所動,當(dāng)下大手一揮:“雖然灑了大半,可是碗底還剩了些,來人!去請?zhí)t(yī)!”
“是!太子殿下!”
小全子立刻轉(zhuǎn)身退下。
小桃已經(jīng)跪都跪不穩(wěn)了,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眼睛里寫滿了絕望。
宇文離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現(xiàn)在招認(rèn)的話,本宮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
小桃渾身猛然打了個冷戰(zhàn),瘋狂的搖起頭里:“太子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從來也沒想過要害太子妃娘娘……”
“是么?那你每天緊緊的盯著太子妃,生怕她少喝了一口?”如錦在一旁冷哼道。
小桃聞言,臉上的神情更為懼怕了。
可無論如何,她都咬死了自己是冤枉的,絕不會加害太子妃。
宇文離冷哼了一聲,當(dāng)下扭頭,再也懶的看其一眼。
不一會兒,太醫(yī)就到了。
宇文離命人將那只剩下碗底一點殘渣的藥碗遞給他:“太子妃喝的湯藥里似乎被人做了手腳,你來看看。”
“老臣遵命。”
太醫(yī)聞言神情一凜,伸手接過了藥碗,低頭嗅,看,聞,末了還拿出一根銀針來試了試毒。
最后,他放下藥碗,恭敬的對宇文離開口道:“殿下放心,這湯藥里并沒下毒,只是多了一味藏紅花……”
“藏紅花?那不是補藥么?”宇文離一臉驚訝。
老太醫(yī)聞言搖了搖頭:“是補藥不假,可是這一味藥草乃是多余的,它與這藥方里的其他藥材相沖,若是男子喝了,會腹痛身體不適,若是女子……”
“就當(dāng)如何?”宇文離追問。
“長時間飲用,會造成宮寒不孕。”老太醫(yī)如是說。
“不孕?”宇文離目光一變。
“那你快給太子妃診一下脈!”回頭看了李采薇一眼,他充滿擔(dān)心的問:“這藥喝了兩個月的話,會有什么影響么?”
“兩個月已經(jīng)很長了,太子妃的身體很可能已經(jīng)受傷,不過具體還要老臣把脈……”老太爺沉吟著開口。
宇文離連忙將李采薇推上前來:“請?zhí)t(yī)立刻為太子妃診脈!”
他的臉龐上寫滿了擔(dān)憂。
老太醫(yī)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伸手搭上李采薇的脈搏。
李采薇知道自己身體沒事,可她并不能開口解釋,看著宇文離充滿擔(dān)憂的面孔,她心里涌上一股小小的幸福。
能讓他如此擔(dān)心,自己這兩個月來的痛苦也算是值得了。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身體無恙。”
片刻后,老太醫(yī)松開了手,起身對著宇文離回稟道。
“什么?身體無恙?怎么會?”宇文離聞言一臉的驚訝:“這藥太子妃可是喝了整整兩個月……”
“太子殿下,如此說來,很有可能先前的藥里一直沒有藏紅花,這東西是今天才加的。”老太醫(yī)緩緩道:“可巧就被殿下發(fā)現(xiàn)了,不得不說,這是太子妃的福氣……”
李采薇聞言一臉謙虛:“太醫(yī)客氣了,本宮直到現(xiàn)在,心里還后怕著呢!”
宇文離也是一臉的凝重:“本宮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殿下,還有其他吩咐么?”老太醫(yī)恭敬問道。
“沒有了.”宇文離擺擺手,命其退下,然后再一次盯住了小桃:“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又在這深宮之中,想要弄到藏紅花并不容易,說!是誰指使你害太子妃的!”
“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害太子妃!”小桃翻來覆去就是這么一句話。
宇文離有些窩火,當(dāng)下指著她道:“來人!把這個賤婢拉下去,給本宮狠狠的打!別弄死了,一定要問出他背后的主謀來!”
“小桃姐姐是昭云宮里的大宮女。”如錦在一旁插嘴道。
李采薇立刻面色一沉,訓(xùn)斥道:“閉嘴!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母后憐惜本宮,才命人每日送湯藥來,這全是為了本宮好,你怎么敢懷疑她?”
如錦立刻低頭:“娘娘教訓(xùn)的是,如錦知錯了。”
宇文離陰沉著臉,扭頭看了李采薇一眼:“太子妃說的不錯,是有人借著這件事,既對你下手,又嫁禍給了母后,真是其心可誅!待抓到幕后主使,本宮一定將她碎尸萬段!”
事情真相如何,李采薇心里面一清二楚,否則她也不會費盡心機的防著劉皇后了。聽了宇文離的話,她心里微微涌上一股失望。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宇文離都不會懷疑劉皇后,他真是皇后的好兒子啊!
“殿下說的是,母后一定是被人冤枉的。”李采薇苦笑著道。
宇文離以為她是害怕,伸出手去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低聲不停的安慰:“采薇,對不起,本宮沒有想到,你身邊竟然潛藏著這么多的危機,一會兒本宮就去跟母后說,讓她別送湯藥了……”
李采薇苦澀一笑,道:“母后這么做,也是為了殿下您,她是一番苦心……”
“苦心卻辦錯事!”
宇文離聞言冷哼了一聲,低頭看著她道:“這件事你不用管,全部交給本宮來處理,知道么?”
李采薇看著他,輕輕點頭:“臣妾聽殿下的。”
宇文離重新將她攬入懷中,滿足的長長嘆息一口氣:“采薇,你不知道本宮這兩個多月來,過的是什么日子……”
李采薇沒有開口,靜靜的聆聽著。
宇文離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幾乎將這段時間里他所有的想法全都一股腦兒告訴了李采薇,半個時辰后,小全子進來稟報,說是小桃招認(rèn)了。
“把她帶進來!”宇文離冷哼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