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個,你進來的地方算一個。一個在千里的高山之外,還有一個隱藏的出口,一般人都不會知曉。”
“這里的地勢,錯綜復雜,稍有不慎便遇喪命之險,愛命惜命之人,都不會進來。再過上一些日子,或許我也不會再來了。”
“……”
別的南湘不知道,但既然不走回頭路。
老爺子讓她進來的心思,無非一個,要么翻過高山,去了一個千里之外旮旯地,永不見江夜宸。
要么,去那個不知曉的出口,可能有著更深的危險。
無疑哪一個,都是真要她的命。
拆散他們的心,真狠……“那你呢,你是哪個出口進來的?”
這個問題,南湘沒有得到答案,輪椅男人只對她說,“跟我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南湘沒有表情……江夜宸,你我還能相見嗎?
如果還能有一個機會,是不是可以有一個,像樣的方式說再見。
老頭子親自到了湖邊,看著淤泥之中,三分之二身子都凹陷進去了,卻依舊不停不休的身影,陰霾的抬起拐杖,狠勁瘆人,“把他拉上來!”
無人敢動,上千人低下頭。
“去,告訴他!想要南湘的下落,就上來與我說話。”
老爺子抬頭,閉上眼,不忍再去看。話落下來之際,雙手到底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班華通紅的眼睛一喜,剛要沖進淤泥之中,被一句話延遲了半秒。
“還有一句話,也帶過去!”
老頭子的聲音沙沙的,注視著那抹身影,像是最后的宣告。
“什么話?”
“只要他愿意娶上官月為妻,南湘可以安然無恙。”
這一句,老頭的聲音竟然柔和下來。
在他身后,上官月低著頭,眼里依舊充滿擔心,聽到這句公然的宣召,她揪著衣角。
上官父母露出一點笑意。
班華臉色突變,懷著艱難的心情,一步步的走到了淤泥之中。
紀云川也深陷淤泥里,在不遠之處,默默的陪著江夜宸。
左齊怕死的很,但也下了腳。剛陷進去,深泥恐懼癥就犯了,剛拉上去人工呼吸。
“江總,老爺子的話,太太還活著……”
班華一步步的度到江夜宸身邊,看到男人面目全非的雙手,死死的忍住淚水,先擠出了一個笑。
男人的身形瞬時停住。
半個小時后,班華才回到岸上,回復時一臉靜色。
“他怎么說?”老頭子先開口問。
“老董事長,江總說,他愿意!”
班華沉了沉眉,朗聲的傳達。
一瞬之間,變色的天空,好似恢復了晴朗。
上官月表情呆愣,而兩位貴氣的父母,笑容拓展而開。
老爺子的呼吸停了兩秒,大聲喝道,“還不快把我孫子帶上來!”
幾十號待命的救援隊長,面面相覷一秒,剛要奔下去,突然一個個睜大了眼睛。
淤泥之中深陷的男人,竟然自己掙出了淤泥之中,看傻了眾人,這得有多強大的身體素質!
他是個五天沒有休息的人啊。
他突然展開雙臂,自主的閉上鳳眸,像終于松掉了緊繃的弦。不管怎樣的惡戰,他終歸會贏。
幾秒之后,挺拔的身影,再直直的朝著淤泥倒了下去。
“夜宸!”
“少爺!”
長串的呼叫聲,匆匆忙忙的,岸上所有人往“湖坑”涌過去。
幾個小時后,江夜宸便從床上睡醒,思路清晰的傳喚來了班華,“告訴他們,明天辦訂婚宴。在龍鼎舉行,過時不候。”
班華眉頭動了一下,凌厲的點點頭,“蕭麗一直站到現在,還沒有走。”他說了句。
男人的聲音如冰窖般,淡淡四個字,“讓她請辭。”
班華沉沉呼出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一塵不染的明鏡前,上官月身穿華貴禮服,雙手佩戴兩條閃耀的手鏈,從中指延伸到手腕,像鉆石鋪滿了手面。發頂上的寶石皇冠最為奪目耀眼。坐在鏡前,她美的近似無暇,如同一個遺落人間的公主,只是眼角不該有的落寞,破了這假象。
“看,是不是好多了?你這傻孩子啊,這幾天哭的太頻繁了,眼睛都腫了。明天的訂婚宴舉行的倉促,但以江家的排場,也不會虧待了半分。這喜事來的晚了一點,但咱們也要好好的準備。”
上官夫人同樣穿的極華貴,感嘆的抹了抹眼角,又繼續用手里的藥膏,溫柔至極的抹在女兒紅腫的眼周。
上官月心里波動,突然伸手捏住了母親手里的膏體,欲言又止的開口,“媽媽,這根凝膠您怎么買到的,不是還在預售嗎?這小小一根膏體,據說是醫研所出品,藥用齊全,一根便值上萬……”
上官夫人笑了笑,“你真是太小看我們上官家的本事了,當初你爸的聲勢能做到令江家愿意聯姻,可見我們實力。孩子,夜宸是英杰中的精銳,但咱們也不差,不是下嫁。江家只要有數,便不會生分了你,你的命運與那個女子,絕不會有半點重樣。”
驕傲的笑里透著貴家女子的驕傲,上官家產業之大,如同皇親貴胄聯姻,兩家會越來越強,誰也不可能去虧待誰。
上官月皺眉,“母親,當初是當初,父母之命,放在現在,有幾個人能做到的。”
“你這話說的,難道你不想嫁給夜宸。你的音樂會本大可以在國外舉辦,是你非要回來這里,你別忘記了。”上官夫人聲音微厲。
“媽媽,我是喜歡夜宸……可夜宸并……”
“那便沒有可是,我們上官家的女子,要嫁就嫁給最好的男人!上官家以前或許沒這條規矩,可我諸葛茹嫁到上官家之后,這條規矩就定下了!”
這句話里,爆發著不止一點半點的傲氣,別人或許這輩子辦不到,可她諸葛茹,光憑三個字,夠別人一輩子。
上官月:……“好孩子,你看這間房間,是夜宸以前在莊園時住的,他們能讓你住在這試妝,足見心意了。這次是他們與我們主動請和,你大可高高的抬著頭,江夜宸若待你半分不好,上官家絕不會坐視不管。”
“嗯。”
上官夫人又握著女兒的手,笑著鼓勵。
上官月麻仁的點點頭,一只手悄悄的將鏡子前,那一家三口的合照,轉到了后面。
照片不知道什么時候拍的,照片上兩大一小,也不是挨在一起的。孩子在寫作業,南湘在泡茶,男人在看報,各自做事,每個人都過的平常淡漠。
可能只是很隨意拍的一張合照,卻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她倒寧可,只是安排個普通的房間,反倒輕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