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清潔工的女兒,我根本,配不上..”
她放輕了聲音,眉頭不可控的皺起,一個你字沒有說出口。
解決恐懼的最好方式,是迎對難題。只怕,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那又如何?”
回復她的,是男人輕狂浩蕩的四個字,像俯瞰萬千的九霄之上的天帝,多么簡潔的言語從口中而出,都被賦予了與身俱來的王者氣勢。
手被握住,南湘抬頭再看著認真的男人,心情百感交集。
江夜宸眉頭松開了不少,或許是聽到南湘的煩憂和金銘爵無關,他的不滿放下了。
連帶著語氣也變得寵溺了一些,“聽著,你要平復心情,我給你時間。但今天必須和我回去別墅,我在樓下車里等你。”
南湘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眼看著江夜宸握了下自己的手,再放開,她的情緒躊躇輾轉。
突然,轉過身下樓的江夜宸,又返回了腳步,看著,“不要總以為犧牲自己,每一次都能夠成全了別人,你南湘的命也是命,不比別人的輕。你為我走過了一趟鬼門關,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你自己,也沒有資格隨便做自己的主。”
說完了這一句,男人嚴肅的背影,走下了樓梯。
這一句話,化成萬千的暖流都匯入心里,擊退了不自信滋生的自卑感。
南湘逐漸平靜了下來,腦海里想的都是江夜宸剛說的話。
讓她回去住別墅,不僅是個人要求,遭遇了綁架的事件,懷著孕繼續住在出租房已經不安全了。
即便江夜宸繼續陪她住下,但他的工作時間不可能全部挪用,總有陪不了的空隙。
回別墅,在他眼皮底下,是最好的方法。
今天包廂發生的事情,江夜宸并不知情,但他得知后,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嫌棄。
在她下落不明時,很快的來尋找她。
或許,真的不該因為一時的無法接受,用逃避來面對一切。
這一次,是她自己沒調整好,對江夜宸不公平了。
南湘想通了,可江夜宸已經下樓。她輕嘆了聲,既然已經上來了,就先進去收拾下行李,現在天色尚早,讓江夜宸在車里等一會應該不為過。
看著緊閉的門,突然,她又忍不住敲敲腦袋。
她的包忘記拿了,鑰匙在包里。不知道丟在龍鼎酒店的包廂里,還是綁架她那兩人的車上了,只能再下去找了。
“南湘,今天在家呢,我在樓下看到你表哥的車子了,你那表哥是真有錢人啊。”
“下去見表哥嗎?”
下樓,又很巧的碰到了房東,他手里拿著一些貨,剛下班的樣子。
看到南湘立即熱情招呼,眼里帶著光,好像時刻都在盼著與她遇見。
所幸,他手里沒有拿著魚,南湘可是不敢再收下了。
“嗯,有點事。”
她回道,退租的事沒有開口,反正交了一年的房租,不著急說。
男房東笑著摸了摸腦袋,還有聊天的意思,“下回有空來我這里聚餐吧,叫上你表哥一起,大家都是年輕人,在外面奮斗,也都不容易,聚在一起熱鬧,當解解壓。”
“...”
“他應該沒時間的。”南湘意外房東的提議,委婉的拒絕。
“嘿嘿,那就等有空了,總會有時間的,到時候聯系。別客氣,我那套房里就我一個單身漢住,方便著呢。”
男房東當南湘是害羞,更積極的邀約,淳樸的笑容令人難以拒絕。
南湘也不忍傷害這份淳樸的好意,點點頭,“好吧,謝謝您。”
“謝啥,鄰里鄰居的,相識是緣分,都應該的。”
聽到南湘說謝謝,男房東臉上突然綻出兩個紅暈,拿著貨上樓去了。
南湘沒把這個遇見太當一回事,想著包里的鑰匙。
她很快下樓,在停車的區域,找到了江夜宸低調炫目的車子。
車子停著,方圓幾米沒車敢停,碰著揩到一點,就是賠光家當的事。
車窗都關閉著,但可以看到男人的輪廓,江夜宸在車上。
南湘走到車前,以為江夜宸會下來,可等了一會并沒有。
她有些疑惑的走到副駕駛,門輕輕一拉就開了,她坐上了車。
江夜宸坐在駕駛位上,還是剛才那副冷峻的模樣。
車里一股未散去的煙味,不是一根煙造成的,江夜宸似乎在很短的時間里,抽了許多的煙。
就在剛才嗎?
“江夜宸,剛才是我太焦躁,如果有說話說的不妥當的地方,請你不要放心上。”
以為他生了自己的悶氣,南湘虔誠的道歉。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夜宸依舊沒有和她說話。
持續冷著的氣氛,似乎不是想的那么簡單。
“江夜宸,你生氣了嗎?”
南湘有點緊張,再開口緩緩問了一句。
事實,比她想的還嚴峻。
江夜宸眼里的余光,全部停在手邊的車子扶手箱里,那里,放置著一個女包形狀的物件,是南湘的包。
但是此刻,南湘還沒有發覺。
男人落在包上的眼神,冰冷刺骨,用壓抑的怒氣來形容,更貼切。那是一種,賦予了信任,再被欺騙出現的情緒,是心寒。
“今天在龍鼎發生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江夜宸沉沉的開口。
“什么?”南湘一臉無措,不明白江夜宸強烈的怒氣從何而來。
“這樣東西是從何而來!”
他眼底蘊滿怒氣,抽出女式包里的一份紙質物,甩在了南湘面前。
無足輕重的一張紙,扔在腿上完全不會產生痛感,沉重的是上面“人流書”三個字眼。
“江夜宸,你誤會了,你聽我說。”
這是蘇眉和左齊耍性子,去醫院開的人流同意書,蘇眉只是鬧小性子,沒有真的在人流書上簽了名,單簽署了一些同意事項。
南湘當時勸蘇眉,順手將這份人流書放進了包里的,他們兩人和好后,她就忘記了這一茬。
知道江夜宸是誤會了自己,南湘馬上想解釋。可一貫的情景出現,男人不是聽得進的狀態。
優越的身份地位,使得男人養成多年獨裁的脾性,有著很強的判斷力。即便如今對南湘有所包容,可為王的驕傲輕易變化不了,造就了他的脾氣上的過度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