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互相對視了,江夜宸站了起來,眸光如冰,“那就只有對不起了,爺爺。或許你更應該后悔的,是當初不該領了她在我的身邊。”
聽著他的話,老爺子眼里的光好像一下聚深,又散淡,聚聚散散,極度復雜的情緒。
很久后,老爺子也站了起來,面對著那雙眉眼與自己一模一樣利銳的江夜宸,“好,好!我給一個你證明的機會!可若南湘不是清白身,你就要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滄桑的聲音,好像經磨以久的沙礫,渾厚而力度非常。
“一言為定。”江夜宸一口答應。
“酒也喝過了,爺爺早點休息,我改日再來看您和江湛。”
江夜宸說完轉身,他很清楚,要讓老頭子心甘情愿放江湛,只有南湘先清白了。
“江夜宸,你是我最看重的親孫子,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更不要,因為一個不值得的念頭,拿上你的一切去做賭注!”
望著江夜宸的背影,老爺子又深沉無比的說了一句。
“不會有那樣的一天。”江夜宸的回復淡泊,也充滿堅固。
桌上的飯菜早已經冷了,沒有想到江夜宸在這里吃飯只堅持了一天。
窘迫的環境,對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內心其實一刻都待不下去吧。
南湘默默收拾了冷掉的飯菜。
江夜宸不來了,這一室的食物先不說,她怎么探問江湛現在的消息呢?
金銘爵突然打來電話,“喂,湘湘,我在你家樓下,你方便下來嗎?”
“好。”
南湘木然的答應,都九點了,金銘爵找她會有什么事。
來到樓下,南湘先見到了一團大紅的玫瑰花。
黑夜下,玫瑰花顯出格外濃烈的黑紅色,如抱花人的熱烈之心。
“你,這是?”
南湘看向了抱花的金銘爵,微微皺眉。
“湘湘,從今天起,我會每天給你送一團花,我要正式的追求你!”
金銘爵雙手將花放上前,那一張真誠的帥臉,比以往還要認真。
南湘眉頭皺的更深了一分,聽的金銘爵繼續說,“紅色玫瑰的寓意是真愛,我很確定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含蓄又熱烈的告白。
時間流淌了一會,南湘沒有接過花,她緩緩地開口,“金銘爵,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不知道,還應該怎么去和你溝通。”
金銘爵仍舉著花,朝前走一步,“南湘,我就問你一句,你還想回到江夜宸的身邊嗎?”
更久的沉默,金銘爵高聲道,“沉默就證明你不想,江夜宸已經讓你心寒了,他現在接近你,無非是懷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他為的,不過就是他的孩子,從來不是你這個人。我可以來幫助你,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心里的懷疑被另外一個人道出,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能還會加重了痛苦。
“金銘爵!”
南湘抬起頭,語氣變得冷漠,“金家很不容易才恢復了名望,你這樣高調行事,只會再次辜負了你家里人對你的期許。如果你以后來找我,再是為了送花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我不會再見你。”
她決絕的說完,轉過了身。她一屋子的水果和魚還沒解決,不想再多一堆花扔進來了,那她就真的要另找住處。
金銘爵垂下手里的花,“好,我聽你的,徒有其表的東西我不再送了,我會用行動來表示!”
他看著南湘的背影,突然壓低聲音,“南湘,我已經和姐姐,和父母都承認了你肚子里孩子的身份。你也理智點吧,你想保護住這個孩子,要孩子留在你的身邊,只能讓他姓金。我心甘情愿做他的爸爸,只要你肯配合!”
“金銘爵,你為什么非要攬下這件事?你真的太莽撞了。”
南湘回過頭,無法理解的看著認真的金銘爵。
金銘爵行走到南湘身前,低頭認真的相對,“或許你覺得我是年輕氣盛,可我告訴你,我不是。南湘,我只比你小一歲,可年齡定義不了愛情。這世上是有一見鐘情的,我不是騎士,可我愿意為你從王子變成騎士,我會幫你,逃離江夜宸那個冷血魔鬼的身邊。哪怕,配合你一輩子。”
一句句刻骨入心。
這一刻,認真許諾的金銘爵,是一個人人艷羨的白馬王子。
南湘從沒有聽人對她認真的表白過,唯一就是聽沈謙表達的好感,和金銘爵滿腔的熱血相比,是完全不一樣。沈謙或許日久傾慕,金銘爵卻是沸騰露骨的男女之愛,帶給她的都是不一樣的感動。
可偏偏感動,不等于愛。
人生有時候便是那么神奇,言愛熱烈如火的人無法進到心里,吝嗇的連句喜歡都沒有冰冷如霜的人,偏是占滿了心扉。
“一輩子太長了銘爵,這小半輩子我都時常覺得,過的已經夠了。”
“你的一生才剛拉開帷幕,別踏入了一樣的后塵,很多時候是沒有回頭路的。”
南湘看著金銘爵,也說出了心里的感受。金銘爵還不成熟,可她都要做兩個孩子的媽了,不能不理智。
金銘爵凝重著表情沒有說話,似乎在想南湘的話。
“早點回去吧。”
她再次轉過了身,金銘爵開口,“可我這一生已經先看到了你!南湘,你記住,無論何時,我金銘爵都是心甘情愿為你,你認真考慮我的話吧。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幫你暫時的避去很多麻煩。”
“這段時間,我要接手家里的事業。租的房子我不會退掉,這里的回憶永遠不會丟,我會每天抽空來看你。”
這兩句,他說的頗有成熟男人的風范。
南湘的眼前,仿佛已經出現金銘爵穿著西裝,獨當一面的姿態。
可很快的,金銘爵的身影就被另外一張,充滿怒意的俊美的臉完全的遮蓋。
“回去小心吧。”
她深吸了口氣,走上了樓梯。
南湘,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比江夜宸強,更是唯一能讓你幸福的那一個人。
金銘爵一直看南湘上了樓,手里的花丟在了樓梯過道。拿過花的右手捏出堅硬如石的力度,眼里的稚氣也漸漸被狠色代替。
離開了江家莊園,江夜宸喝了白酒微醺,本不打算晚上再過去南湘那,安插在小區里的下屬發來的一張照片,將男人的酒精全部澆滅。
金銘爵舉著火紅的玫瑰花走在小區,前腳剛離開了莊園,后腳又踏進了不該入的地方。
“掉頭!”江夜宸放開了手機,皮質的車墊砸出一個褶子,見證了他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