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總,老董事長派人來看了兩眼,說是讓您一定要照顧好少夫人,別在酒店里傷著了。”總經理很小心的說著。
老爺子還不知道他們回了別墅,難怪親自派人。
班華也道,“江總,左少爺這次似乎受的創傷不小。”
江夜宸脾氣很不順的瞥了法拉利一眼,“一塊破漆,還能要了他的命。”
“應該跟車無關,您上去看看就明白了。”班華有點尷尬的說。
江夜宸當然也知道跟車無關,只是不爽罷了。
左齊揮金如土,別說一塊漆,就算十輛車,只要心情好,想揮霍就揮霍了。
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公子哥,還沒有哪個人無聊到為輛車把自己搞殘,以左齊那性子,只有可能是……
江夜宸上樓,一腳踢開虛掩的門。那火氣,仿佛左齊如果沒有瘸一條腿,他就當場把他打殘。
寬敞豪華的套間里,左齊四仰八叉的靠在沙發床上,一只腳纏了白色繃帶,吊在軟墊上。沙發邊擺了十幾瓶昂貴的洋酒,看架勢,一瓶還沒拆封。地上,還有一些女人的衣物和首飾。
“殘了?”江夜宸走上去,對著那只纏繃帶的腳,不客氣的踢了過去。
“你他媽的輕點!”左齊發出一聲嚎叫。
“人都走了,你裝給誰看?要不要我順便給你卸了。”江夜宸火氣一點不比左齊少,一把扯掉了空中懸掛的繃帶,然后坐到了沙發上。
“董藍給你戴綠帽子了?”江夜宸吐出一句,點燃了一根煙,小腹的火這會都沒有消完了。
“去他媽的帽,你說現在的女人,都特么戲劇學院出來的!長得清清純純的,背后騷婊子一個,什么玩意兒!”
左齊白了他一眼,果然也沒興趣演了,腳對著空中使勁的一蹬,繃帶一根根的散開,天女散花似的。
江夜宸閉著眼翻云吐霧,嗤笑一聲“你姓左的什么時候也有處女情結了?情場老手老馬失蹄?”
左齊屁股一挪,對著江夜宸的俊臉繼續激憤道,“我尋思著不是今天甩不掉,行,接你家老爺子給的兩張限定的餐票,反正你不用,我帶她來這玩玩。你猜龍約的前臺小姐怎么說話,見著董藍就喊了句董小姐!”
“我一看,開房記錄比我的還多。”
左齊說的怒火又上來了,搶過江夜宸的半截煙塞進自己嘴里。
江夜宸譏笑一聲,“所以你就讓自己出了車禍?”
左齊大吸了口煙,丟在地上。“那個婊子!老子生平最討厭女人跟我哭哭啼啼,我開車走人,非要上車跟我解釋,逼得老子浪費一輛好車。”
“看我綁上了繃帶就怕的跑了,你說賤不賤?”
回想起來,左齊火氣又上來了。他花心歸花心,但跟過他的每一個女人,給的待遇都是極好的。他沒有處女情結,但有錢公子哥的通病都有,一個不干凈的女人,是對金主尊嚴的褻瀆。
江夜宸大致明白了,起身拍拍左齊的肩,“行了,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看清了,以后離遠點就是。”
“喂,你就這么走了,是不是兄弟,我酒都安排好了。”左齊大喊住他。
“我頭上又不臟,為什么要陪你喝悶酒?”江夜宸慵懶的挑挑眉,想到那雙世間獨一清澈的眼睛,心中莫名有股驕傲。
“切,你得了吧,要不是你老婆太見不得人,指不定早給你戴飛起來了。”左齊舉著起一瓶洋酒打開,又沒頭沒腦的講了起來。
男人的眼忽冷,抬腳用力給了左齊一腳。
雖然是故意的假車禍,繃帶綁的夸張了點,撞確實撞了。
江夜宸這一腳,左齊痛的直叫喚,“江夜宸!別忘了,當年夜色酗酒那個晚上,兄弟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你卸磨殺驢,你良心過得去嗎?”
江夜宸腳步頓了下來,沉沉的道,“我今晚得回去。”
“別裝了,你回去無非和辦公桌為伴,你可別說是要回去陪家里的嬌妻,誰跟誰啊,全天下你最討厭的就是南湘。”
聞言,江夜宸眼底幽暗。
左齊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手搭上他的肩,“行了,我讓班華給你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多簡單的事。”
江夜宸鎖著眉,左齊見他還不松口,突然就勾著嘴角惡笑道,“怎么?是不是還惦記那個誰?你說巧不巧,她今天回來了,而且,就住在這家酒店里。”
“她”字,左齊故意講的玄乎,一副發現秘密的表情。
江夜宸沉默無言。
捉到江夜宸的八卦,左齊心情立刻不一樣了,繼續津津樂道的說風涼話,“其實也好,南湘哪里配的上你。”
江夜宸目光冷出一片冰淩,突然拿起桌上開了的那瓶樣酒,塞進了左齊的嘴里,坐回了沙發。“喝!”
“好,這才是我兄弟!”
二十幾個空了的洋酒瓶,喝的微醉時,江夜宸摸出西服里的手機,“我出去打個電話。”
答應了南湘的話他沒有忘。
可左齊就像是個攪屎棍一樣的奪過了他的手機,歪著身體走出去,一邊絮叨叨的指著江夜宸。“別想跑,你手機沒電了。我,我去門口吩咐班華。”
話是這么說的,撒一泡的功夫回來就忘九天外了。
兩個大男人,喝的酩酊大醉。
月光靜謐的提亮了夜的色。
同一時間,酒店高層的露臺上,杜若盈靜若處子站立著,水潤的眼睛含笑望著樓下冷酷佇立在門口的黑色車影。
“若盈,你的咖啡泡好了。”經紀人艾維拉開窗簾走進來,端上一個刻畫的杯子。
兩人合作多年,私下好的和親兄妹一般,以名字相稱。
“謝謝。”杜若盈回眸一笑,伸出蔥白玉手,脖子間的絲巾突然落地。
女子立即彎下高跟鞋,愛惜的撿起柔軟的絲巾,用手撣去了上面的灰塵。
艾維不解的調笑,“這條絲巾,回國后你就戴著了。畫室那么多的畫筆,不見著你這么愛惜過哪支。”
杜若盈將絲巾收進手心,指尖溫柔的點觸過絲巾,停在一端兩個拇指疊合的水墨印畫上。
她抬起頭對這座城市的星空溫婉一笑,“它是我回來的意義。”
“今天怎么想到要幫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艾維幫杜若盈將絲巾圍好,在她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