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突然被憋醒,眼睛都睜不開,揉著睡眼去衛(wèi)生間,一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客廳里隱隱約約有些光亮。
順勢走過去一看,沙發(fā)上竟坐著一個人,他為什么半夜不睡覺?坐這里抽悶煙?
我遲疑了幾秒,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漆黑的客廳里,籠罩上一層又一層的煙霧,我怔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
"你,你怎么半夜不睡覺?"我吞吞吐吐的小聲的問道。
他并沒有理我,微微張開嘴,輕輕的從嘴里吐出一圈煙霧。
我慢慢的坐下來,他兩眼發(fā)直,也許正因為這樣,我突然敢一直看著他,黑暗中,他的臉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的模樣卻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
"我,我明天就要走了,車票已經(jīng)買好了。"我們默默的發(fā)呆許久后,我終于才說道。
不管怎樣,道別都是應(yīng)該的。
"好,我送你。"沉默一陣兒之后,他才低聲說道,嗓子有點嘶啞。聲音里透露出疲憊。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冷漠的側(cè)臉,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見煙霧彌漫,他像是一個夢。
"你別送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這里。"我害怕他把我送到車站,我會舍不得離開,而反悔。
"怎么?這么反感見到我。"他始終沒有轉(zhuǎn)過來看我一眼,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我想明天過后,他應(yīng)該就可以重新回到顧家,找回以前的生活,離開,對我們來說,都是新的開始。
"不是反感你,只是我一直很不喜歡離別的場面。太傷感。"我吸吸鼻子,突然很想哭。
最近的眼淚不知為何總會泛濫,他沒再說話,點燃一根煙,抽完一根煙,一支接著一支,也不間斷。
直到后半夜,我們一直就這么傻傻的坐在這里,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坐久了,客廳里襲來一陣一陣的冷空氣,我不由得抱著膝蓋,有點冷,本想回到床上睡覺,卻舍不得走開。
也許,這一個夜晚是最難忘的夜晚,我們彼此靜默的坐在對方身邊,直到天亮。
"你快去睡會兒,明天要坐車,會很累。"桌上的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他終于停了下來,身子往后仰,倒在沙發(fā)上。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說話的口氣里充滿了任性。還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
這時,他突然向我靠攏,身體挨到我身上,他輕聲說:"讓我再抱抱你吧。"
我靠在他的肩頭。安靜的享受最后美好的時刻,天一亮,我就要離開這里了。
他呼出的溫?zé)釟庀湓谖夷樕希@種味道,這種溫暖,一輩子也不會忘。
終于到天亮,一切準(zhǔn)備就緒,他開車送我到車站,一路上,他一直在責(zé)怪我為什么不買機票。
我哪有那么多錢?哪里好意思再花他的錢,一到車站路口,我便急切的催促他回去。
我害怕。看著他,會忍不住落淚,會舍不得,我抱著孩子看著他的車揚長而去。我才安心往里走。
還沒進(jìn)站,前面突然站著一個人,他偏著腦袋,一臉奸笑的看著我。
劉浩然怎么偏偏出現(xiàn)在這?他兩手空空,看架勢,是專程在這里等候我的,他莫非一直在跟蹤我?還是?
看來希望又破滅了,劉浩然肯定不會放過我。他緩緩的朝我走來,陰陽怪氣的問道:"喲,夢清,真巧。你要去哪里?"
我還提著行李,說來接人很不現(xiàn)實,他一定猜到我想把孩子帶走的想法吧。我干笑一聲,懶得言語。
"怎么不說話?看來我破壞了你的好事,你想帶著孩子離開這里?我說的沒錯吧?"
我一不說話,劉浩然立即得寸進(jìn)尺,我擰著眉,很不滿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跟蹤我?"
劉浩然咧開嘴。發(fā)出幾聲大笑,隨后很不屑的說道:"跟蹤你?我有那么笨么?當(dāng)然是跟蹤孩子。"
他這句話倒是把我嚇了一跳,怎么跟蹤孩子?
"你這么落后,當(dāng)然不懂。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太忙了。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不管你把孩子帶到哪里去,我都一清二楚,請你不要再浪費精力了。"
聽他抑揚頓挫的說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關(guān)于孩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nèi)。
我該怎么辦?本來顧良辰為了不讓我走,提出要幫我找最好的律師,和劉浩然打官司來爭奪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但被我一口回絕。
難道現(xiàn)在我真的無路可走了嗎?我愣怔的盯著他,他是一個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是以前從未想過,他會把這些手段用到我身上。
"你傻站在這里干什么?火車已經(jīng)開走了。你打道回府吧!"劉浩然又向我靠近幾步,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臉。
"關(guān)你屁事,別管我。"我氣沖沖的朝他低吼,他那張無恥骯臟的臉。讓我厭惡至極。
"呵呵,林夢清,你以為你是誰?我管的不是你,只是兒子。"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頭勾起我的下巴。
"混蛋!別碰我。"我很生氣。他在我面前裝什么大腕兒,還調(diào)戲我,真是不要臉。
劉浩然重重的發(fā)出一聲譏笑,不留余地的挖苦我:"不好意思,即使你求著讓我碰你,我也懶得碰,你太臟了,我根本不稀罕你!"
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憑空的侮辱,周圍的路人時不時的往我身上一看,我的臉面都被丟盡了,要是有個老鼠洞,我也恨不得鉆進(jìn)去。
我咬著牙,權(quán)當(dāng)他不存在,托著行李往回走,真后悔剛才早早的把顧良辰趕走,現(xiàn)在倒好!
"怎么了?想躲啊?"劉浩然跟地痞流氓一個樣,突然沖到我前面,把我攔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經(jīng)走不了了,你不是看見了嗎??"我揪著眉頭,很苦惱的質(zhì)問。
"我的事還沒辦完,當(dāng)然不能讓你走,孩子本來可以陪你一個月,但你存有私心,為了避免類似事件發(fā)生,我必須要回孩子。"
我真的很懷疑劉浩然在說這句話時,真的心不驚,肉不跳的嗎?!我憤怒的瞥眼看他,真想捅死他算了!
"你不用這么瞪著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這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劉浩然一說完,趁我沒反應(yīng)過來,立馬從我懷里搶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