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雙警惕地看著那些人，“夢醒了？什么意思？”

“等你回到原本的世界，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對你來說就會是一場夢。”緋流云笑道。

“等一下！”鳳無雙看到那些黑袍人有些蠢蠢欲動，連忙叫道，“我還有事情要問！”

緋流云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本來不該跟你多說什么的……算了，你問吧，我酌情回答。”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鳳無雙這個問題想問很久了。

“位面秩序管理員。”緋流云說道，“就是清除bug的，就像你這樣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別的小世界來擾亂劇情的人。”

“既然你們本來就要帶我回去的，那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把我帶回去？而是要發生這么多事情之后才用這么強硬的手段把我帶走？”鳳無雙的語氣有些埋怨，如果一開始就糾正這個錯誤，那他就不會跟閻蠡產生感情，更不會在要離開的時候這么難受！

“我們人數有限，位面那么多，我們也沒辦法每個位面都盯著，等到發現你的時候就已經這樣……而且要把你送回去，就得讓你自己同意才能夠開啟位面門，否則你會被刮入時間亂流里面的。”緋流云認真地給鳳無雙解釋著，“管理員是不能殺人的，而且一旦出現在位面里面就會被世界規則鎖定，是不能干出格的事情的。”

“那千幻呢？他死了！”鳳無雙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怒容，他把千幻當成朋友的，他原本以為朗月風歸隱，千幻就不用死了，結果還是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想到了千面那張隱忍著悲痛的臉，一時間怒從心起。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緋流云的表情有些無奈，“你的出現改變了太多人的結局，可有的人的結局是無法改變的，比如千幻，他注定要死，只不過是死在朗月風還是鳳驚天手上的區別，朗月風原本是不用死的，在鳳驚天和眼里同歸于盡之后，他會得到機緣飛升，可是你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結局，他現在只能歸隱等死。”

鳳無雙的表情有些呆滯。

緋流云看上去好像還嫌不夠刺激鳳無雙一樣，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記得鳳清么？”

鳳無雙目光漸漸聚焦，呆呆地點了下頭，“記得，他是鳳驚天要收的徒弟。”

“是。”緋流云點了點頭。

“可我沒有遇上他！”鳳無雙的反應突然激烈起來，他生怕從緋流云的口中聽到又有哪個人因為自己要死了。

“不，你遇上了。”緋流云盯著鳳無雙的眼睛，“但是他死了，因為你死的。”

鳳無雙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他的腦子里面閃過了一張臉，那是一張笑的很開心的臉，單純的毫無保留，總會跟在自己的身后叫著掌柜，“小，小清？”

“對。”緋流云點了點頭，“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次鳳驚天歷練路過，看他資質不錯又心思單純，就收為弟子，這才是小清人生的開始，而不是為了護著你的酒樓被別人打死。”

鳳無雙抿著唇不說話，緋流云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旁邊的一個黑袍人推了他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五黑你可以了，沒看到人被你打擊成什么樣了么。”

緋流云輕哼一聲，果然是沒再說話了。

好半晌之后，鳳無雙才開口，那聲音有些沙啞，“那，如果我現在跟你們走，閻蠡能不死嗎？”

“我說過了，有的人的結局是注定無法改變的，閻蠡是反派，也算的上是主角之一了，他跟鳳驚天的結局是沒辦法改的，他們必須死。”頓了下，緋流云擔心鳳無雙聽到他的話又反悔了，連忙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你不走的話，會有更多人因為你丟了性命。”

“我知道了。”鳳無雙有些頹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你先休息休息吧，把身體狀態調整好了，我們就送你回去。”緋流云起身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回去，你們會怎樣？”鳳無雙突然開口問道。

“會讓你睡一覺，醒來就忘掉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并且在你的睡夢中將你送回去。”緋流云嘆了口氣，“不過我們也不太喜歡這種辦法，可是有的時候形勢所迫，如果在閻蠡重傷之后你還不準備走，那我們就會動用這個方法。”

“是么？”鳳無雙苦笑了聲，“那我真慶幸。”

“二黑，你帶他下去休息吧，我去那個世界把后續事情處理一下。”

那個坐在緋流云身邊的黑袍人拉下了自己蒙著臉的布，露出一張只有十六歲左右的臉，小的讓鳳無雙驚訝。

二黑似乎看出了鳳無雙的疑惑，嘿嘿笑了兩聲，“我娃娃臉，其實我比你還大呢。”

“我能再見見閻蠡嗎？”鳳無雙帶著些乞求的目光看向這個人，他覺得這個人應該會比緋流云好說話些。

“那不行啊，規矩就是規矩。”二黑抱歉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跟他說聲再見而已。”鳳無雙有些失落地說道。

二黑無奈地嘆了口氣，“沒必要的，就算告了別也改變不了結果，最后也不過是徒增傷感，更加不舍而已。”

拍了拍鳳無雙的肩膀，二黑說，“走吧，我帶你去休息。”

這個會議室外面是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有不少房間，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二黑把鳳無雙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

這里的房間像是一間賓館的裝扮，把鳳無雙送到這里之后，二黑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把門帶上了，而當鳳無雙再去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上了。

苦笑了聲，鳳無雙倒在了雪白的床上，身子蜷縮了起來，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閻蠡的樣子，初遇時冷冰冰的樣子，笨拙的樣子，深情的樣子，還有躺在床上蒼白的模樣。

鳳無雙緊閉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眼淚，看那樣子像是睡著了，又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夢魘中出不來。

奮力的掙扎后落入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