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蠡絲毫沒有在意這是鳳無雙吃過的筷子,面無表情地嚼著肉,在鳳無雙眨著眼睛問他好不好吃的時候,微微點了下頭,可事實上,閻蠡的嘴巴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可是在看到鳳無雙因為他的話而微微亮起的眼睛的時候,閻蠡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好。
“怎么樣?我的廚藝不錯吧?”吃完了飯的鳳無雙習慣性地就要去收碗筷,這是在家里養成的習慣。
但是剛收幾個碗,就讓閻蠡給阻止了,“你干嘛?”
“洗碗啊。”鳳無雙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閻蠡。
閻蠡猶豫了下,還是收回了手,但是看向鳳無雙的目光卻更加熾熱了,他的小媳婦真賢惠。
洗好碗之后,鳳無雙又被閻蠡拉著看了一回魔宮的夜景。
魔界晚上的天空是幽紫色的,那是鳳無雙從未見過的景色,神秘的美,有一種別樣的魅力,讓人深深地被吸引著。
鳳無雙不知道被閻蠡帶到了哪里,那是一處崖邊,但是并沒有出魔宮的范圍,鳳無雙也不知道魔宮里頭為什么會有一處斷崖,但是從這里似乎能更加接近夜空。
鳳無雙席地而坐,看到閻蠡站在旁邊,又撞著膽子拉了拉閻蠡的袖子,“你也坐啊。”
閻蠡看了鳳無雙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鳳無雙突然有些想笑,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陪你看星星看月亮,暢談人生理想。
可是,魔界的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旁邊的人更不會陪他暢談人生,直到現在這一刻,鳳無雙依舊有一種自己在夢里的感覺,畢竟在信奉科學的時代,穿越,還是穿越到小說里,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玄幻了。
鳳無雙離開家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很著急吧?從小到大,鳳無雙第一次離開家里那么久。
想著想著,心情就低落起來。
“你怎么了?”閻蠡敏銳地察覺到鳳無雙情緒上的變化,忍不住開口問道。
回過神來,鳳無雙看到旁邊微微皺眉看他的閻蠡,這人是真的嗎?想著,手居然不由自主地就往閻蠡的臉上戳去。
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一個人的體溫怎么能這么低呢?
閻蠡活了這么久,第一次被人戳臉,閻蠡眉頭緊擰,腦中仔細回想著,鳳驚天有沒有告訴他碰上這種情況應該怎么做?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像沒說吧?
倒是鳳無雙,看到閻蠡皺眉了,頓時回過神來,心中受到了莫大的驚嚇,連忙把手收起來,轉過頭去,表情變換莫測,滿心懊惱。
我干了什么?我居然去戳魔王的臉?我現在是不是該把手給剁了謝罪?
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看了閻蠡一眼,就見他眉頭緊皺,但是似乎并沒有發怒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閻蠡沒想到鳳無雙開口就是道歉,頓時又疑惑起來了,為什么要道歉?
見閻蠡不說話,鳳無雙的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得閻蠡發怒,那自己這條小命恐怕就要玩完了,只能有些驚慌地盯著閻蠡,試圖猜測一下他現在的心情。
可惜的是,閻蠡的面癱已經修煉到了極致,鳳無雙這點小道行根本看不穿,只能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等著閻蠡開口。
“為什么不開心?”閻蠡開口了,只是這問題讓鳳無雙愣了下。
有些疑惑地看著閻蠡,他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不敬生氣?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閻蠡沒有計較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開心?我沒有啊。”
“那你剛才?”
鳳無雙想了下,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看著天空發呆,想必是讓閻蠡誤會了?“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家了,長這么大,我還從來沒有離開家這么久呢。”
閻蠡眉頭又皺了起來,想家?這種心情他完全不能體會,但是鳳驚天也沒告訴他媳婦兒想家了該怎么辦,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別不開心。”
鳳無雙頓時笑了起來,“我真的沒有不開心。”
“我帶你回家?”閻蠡說道,他想著,既然想家了,那回家看看應該就開心了吧?
“回家?”鳳無雙眼眸垂下,“回不去的,我家不在這。”
“去人界。”閻蠡說道。
鳳無雙搖了搖頭,“我家也不在人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家。”
閻蠡看著鳳無雙陷入了沉思。
鳳無雙雙手抱膝,把下巴枕在手臂上,“我家鄉跟這里很不一樣,那里的天空是藍的,白天有太陽,晚上有月亮,還有星星,跟人界很像,可是也不一樣,我家鄉的人都沒有靈力,但是他們也能飛,還能下海呢。”
話閘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或許是別的太久了,鳳無雙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停不下來,而一旁的閻蠡靜靜地聽著,看著鳳無雙的腦袋,眼神很專注,鳳無雙說的東西對他很新奇,而他對鳳無雙嘴里說的那些什么飛機,電視什么的,也很好奇。
一說就是半天,說著說著,鳳無雙的話音漸漸停了下來,居然就維持著那個姿勢睡著了。
閻蠡扶著鳳無雙的身體,腦子里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么,見他漸漸睡沉了,伸手將他攔腰抱起,就聽見鳳無雙嘴巴咕噥著不知道說些什么夢話,閻蠡只清晰地聽到他叫了一聲“媽媽”。
身體一僵,閻蠡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帶著鳳無雙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鳳無雙的房中。
難得溫柔,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在床上,閻蠡還幫他蓋好了被子,又見鳳無雙翻了個身子,睡得更沉了。
站在床邊看了鳳無雙很久,直到身體突然一顫,才拉回了閻蠡的思緒。
右手捂上胸口,閻蠡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本就白皙的臉變得更加蒼白起來,又看了床上的鳳無雙一眼,步伐有些不穩地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出去,卻還是放輕了自己的動作,生怕吵到了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