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來接顧泉和顧安寧,先把顧安寧送回家,再開車回他和顧泉的酒店。
顧安寧下了車以后,顧泉嘆了口氣,說道:"我對傅家的人,真是一個都沒有好感。"
從今天和傅卻見面,袁野就看出來顧泉對傅卻的不滿,礙于顧安寧在場。顧泉已經很克制了。
袁野淡淡道:"等到鐘家來把孩子帶走,以后就不跟傅家打交道了。"
顧泉點點頭,袁野又問道:"如果你覺得繼續在北城待著不舒服,畢竟發生了這么多事,想換個城市,就跟我說。"
袁野開車來的路上就在想,擔心顧泉因為這一年發生的一些意外,以后繼續生活在這個城市,總會聯想到不開心的事,所以打算問下顧泉的想法。
顧泉的胳膊撐在車窗上,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不用。太麻煩了。"
她笑了笑,說道:"上次我們去看的那個辦公寫字樓不也挺好的嗎?我都打算定下來了,再搬到別的地方,還要折騰選址,太累了。"
"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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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轉院回了原先的婦產醫院,有配套的產婦坐月子護理,孩子很健康。所以也是一起直接轉院了。
麻醉效用過去之后,傅秋疼了一夜沒睡著,轉院時候就吃了點東西又睡了,醒來之后就被通知說警/察來問話了。
傅秋態度不是很好,她沒想到顧泉直接就報案,還說她蓄意傷人,傅秋冷笑道:"我一個懷胎八個多月的孕婦,哪里有力氣推她?明明是她推我好不好?"
事發的時候只有她和顧泉兩人,所以調查起來就是互相指控,很難辦,但考慮到傅秋此人最近身上查出來的事情,警/察是可以判斷出來,傅秋的殺人動機是有的。
她一張嘴,翻不出什么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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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第二天一大早就下單了伸縮桿,并且花錢請了專人來安裝,還提了很多水果牛奶送給十六七樓的兩家業主。以表感謝,他長得帥,又客氣,兩家業主都沒生什么氣,還說他破費了。
袁野道:"不破費,你們救了我愛人,這些都是理當感謝的。"
也就隨便聊了兩句,原來十六樓和十七樓是親戚,所以裝修上都是一樣的,這也是為什么兩家都在同一個地方裝的伸縮桿,就是考慮到樓頂曬衣服被子不方便,所以裝的,真是太幸運了才能救人一命。
等到袁野離開之后,兩家人將送來的茶葉打開,發現每家收到茶葉盒子里都放著兩沓現金,數了下,每家兩萬塊錢。
兩家人不禁咋舌,這小伙子還真是出手挺客氣的。
…
袁野離開樓下業主家,又回到了十八樓,上午的時候派出所那邊的人已經勘察完畢現場了。袁野走進來,在公寓里踱著步,正巧此刻裝修公司來了電話,經理道著歉。說是已經辭退了兩個辦事不利的下屬,還說這一單之后只要原來價錢的三成,只希望袁野不要投訴他們。
若是按照袁野的性子,這么大的紕漏。他肯定要投訴且要求賠償的,但昨晚顧泉躺在床上跟他說了,不是裝修那邊的責任,不要揪著不放,那兩個裝修小伙子也挺不容易的,就算了吧。
于是袁野道:"辭不辭退員工,我管不著,裝修的事兒就算了吧,這房子我準備賣了。"
他昨晚一直沒睡,顧泉沒打算離開北城,那也好,他的工作就不用變動。但是這個公寓--
袁野決定賣了,重新買一個大點的,而且一定是在一二樓的,不考慮二層以上的。
他要將所有的安全系數都考慮進去。即便有的考慮的太過,他也不能放過,誰也不能夠再加害到顧泉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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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回到酒店的時候,顧泉剛和鐘母打完電話,鐘母準備明天就來北城,很是激動的說著要來把孫子帶回去。
袁野道:"又在琢磨什么?"
顧泉坐在沙發上剝著橘子,輕皺眉頭說道:"我覺得,小孩子剛出生。跟著達人坐高鐵,擔心有耳鳴,不太好。"
但二老很著急,生怕來晚了小孩子就抱不走了。一定要帶回去。
顧泉抬眸道:"這事兒還挺麻煩的,只要傅秋沒進去,孩子就難抱走。"
她冷冷說道:"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從鐘赫走了以后,她這輩子最希望死的人,就是傅秋。
袁野坐在她旁邊,拿過剝好的橘子吃了一口,說道:"要是擔心小孩耳鳴,干脆安置他們在北城住一個星期吧。也讓孩子習慣一下,出生一周以后應該要好點,高鐵干擾算小的了。"
顧泉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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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顧泉和鐘家二老都沒想到的是。在他們腦子里想象了很艱難的孩子搶奪畫面,都沒有發生。
因為傅秋死了。
月子會所的一棟樓已經被封住了,現場正在處理,顧泉想要過去看看,袁野攔住了,說道:"你還是別看了,做噩夢--你帶叔叔阿姨隨便找個地方坐會兒,我去看看。"
傅卻已經被通知到了現場,他用手帕捂著口鼻,不知道此刻是該做出為姐姐去世傷心的樣子來,還是該表達下他睡眠不足的煩悶。
警/察前來問了傅卻一些事情,傅卻道:"我昨天在公司開會,晚上也沒過來……坐月子我來也沒什么用啊,花錢讓人家護理照顧她,我比較放心,所以昨天沒來。工作太晚一直睡到剛才被你們打電話吵醒。"
警/察離開,袁野走過來,臉上覆著一層冰的寒意,皺著眉說道:"怎么死的?"
傅卻道:"好像把什么藥當成安眠藥吃了。心悸還有幻覺,監控里看她不是很清醒,跑到樓頂跳下來了,算是意外吧。"
袁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藥哪兒來的?"
傅卻精致的臉上浮起慵懶的笑意,說道:"這我哪知道,我連我姐有過幾個對象都不知道,我還關心她吃什么藥嗎?"
他拍了拍袁野的肩,說道:"孩子還在醫院,你不是想要傅秋的孩子嗎?去抱走吧。"
反正他是不打算帶回傅家的。
傅秋一死,很多官司和應酬就省了,傅卻覺得很輕松,伸了個懶腰說道:"哎呀,我得回去睡會兒,太困了。"
但是他離開之前,低聲問了一句袁野道:"袁野,謝啦。"
陽光有些刺眼,袁野抬眼直視著太陽,狹長的眼微瞇,而后低下頭,看著遠處平地的一灘血跡,無所謂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