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樹口中聽到賢妃娘娘遭到訓斥,許云暖立刻皺起了眉心:“賢妃娘娘遭到訓斥,恐怕后宮之中就更加亂了。”
“是啊,不單單是后宮,前朝的御史們也都已經(jīng)準備要上折子了。”
“眼下我也不方便入宮去,只能讓賢妃娘娘多多保重自己,切莫因為這種事情傷懷。”
“奴婢知道了,會把郡主的心意轉達給娘娘。”
許云暖仔細的想了片刻:“月樹,你給娘娘送一個消息,說若是關鍵時刻,可動一動那盆青松。”
“是。”
許云暖本以為眼下的朝局就已經(jīng)夠亂了,可沒想到就在中午時分,三皇子再立戰(zhàn)功的消息驟然傳入了京城。
這一次三皇子俘虜了兩名西羌的將領,還擊殺了另外一人,另外將西羌的敵軍驅逐出去三十余里,俘虜敵軍接近兩萬。
許云暖聽到消息之后,立刻便去找穆塵霄:“塵霄,剛剛傳過來的消息,你聽說了嗎?”
穆塵霄點點頭:“我聽說了。”
“這些都是你在戰(zhàn)場上安排的嗎?”
“不是,我只是讓出塵十三衛(wèi)利用那些奸細來擊殺一些西羌的首領,然后把這些功勞給三皇子,但這一次不是我安排的。”
“我怎么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呢?”許云暖緊緊地皺起了眉心。
“我聽三位爺爺說起過西羌那邊的情況,西羌地處偏僻,氣候不好,土地也十分貧瘠,因此在那邊生活的百姓十分困苦,可也就是這樣的情況,將那邊的民風磨練得格外彪悍,哪怕是小孩子,八、九歲的時候,便會被丟到戰(zhàn)場之后磨練,讓他們早早的習慣殺人、掠奪,可如今三皇子卻帶著人驅逐了他們三十余里,還俘虜了將近兩萬的敵軍,怎么瞧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三皇子在戰(zhàn)場上順風順水,估計就真以為自己是什么領兵奇才了,這一次恐怕是遭了算計。”
“若真是如此的話,該如何是好?”
京城這邊的事情尚且沒有解決,戰(zhàn)場那邊若是再出了問題,恐怕就真的要腹背受敵了。
“我已經(jīng)給軍中那邊的人傳信,讓他們務必日夜看押好這兩萬敵軍,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會將這些人分別看押、捆上手腳、斷絕水食,直到他們虛弱的無法在軍中生事,才會給他們一些食物,若嚴格按照這個標準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可就怕……”
穆塵霄緊緊地皺起了眉心。
許云暖開口道:“你擔心三皇子會破壞之前的規(guī)矩?”
“三皇子可是歷來以賢德名聲著稱的,他不了解西羌那邊的人性,若是他以為普普通通的懷柔手段,便能讓那些人對他心服口服,甚至俯首稱臣,恐怕會吃大虧。”
“三皇子一個人吃虧不要緊,我就擔心他會連累軍中。”許云暖眼神之中帶了些厭惡,“像三皇子那樣自命不凡的人,在京城之中又受慣了追捧,恐怕會認為自己虎軀一震,便會引得萬邦來朝,他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軍中有不少領兵的好手,他們應該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許云暖卻搖了搖頭:“塵霄,軍中的那些將領再如何明白,可他們抵抗不了三皇子身后的皇權,他的身份高,若是強行命令那些將領聽從他的話,那些將領還能反抗嗎?”
“那我將這件事情回稟給皇上。”
“嗯,只是如此一來,恐怕朝中的那些人又會嘲諷你無事生事,甚至會認為你是故意針對三皇子。”
“我不會放在心上,眼下有所準備,總勝過之后措手不及。”
“說不準也是我們想多了……”
穆塵霄這邊正在準備寫折子,將情況稟明給皇上,卻沒想到大皇子那邊率先出了聲。
皇上錯過了早朝,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愉,可是先是受到了賢妃的一頓勸誡,之后又收到了前朝的御史們陸陸續(xù)續(xù)送上來的折子,原本心中的那一點心虛就全然被憤怒取代。
“朕兢兢業(yè)業(yè)多年,從不敢有一時一刻的放松,這一次不過是因為晚了一日早朝,這些人就如同朕是個昏君一般,瘋狂的來勸誡,簡直一絲一毫沒有把朕這個帝王的威嚴放在眼中。”
皇帝氣的直接摔了手中的折子。
一旁的內侍總管李霖跪在地上,連連出聲說道:“皇上千萬要保重身體,您的龍體最為重要。”
“呵,龍體?你瞧瞧這些人折子上都說了什么,一個個暗示朕不可貪戀美色?朕不過是想寵幸兩個女子罷了,何至于就上升到女色誤國的境地了?”
“皇上息怒。”
“朕息不了這口怒氣。”
就在這時門口的內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門稟告:“皇上,端王殿下來了。”
皇帝本身便滿身怒火,聽到大皇子到來,眼中的怒氣更勝:“他來做什么?難不成朕上午才訓斥了賢妃,他這會兒就來找朕算賬?”
一旁的李霖連忙開口:“皇上,端王殿下歷來懂事孝順……”
“你少幫著他說話!把他叫進來。”
端王走進大殿,一眼便看到了地面上摔著的奏折:“兒臣參見父皇。”
“你來有何事?”
“父皇,兒臣聽聞三弟在軍中立下了戰(zhàn)功,不僅擊殺了西羌首領,而且還俘虜了將近兩萬的敵軍。”
“不錯。”提起這個,皇帝的眉心更是多了幾分郁色,今日送上來的這些折子,一半是勸諫他不應該因為女色而耽誤了早朝,另一半則是為三皇子請功。
折子上對于三皇子的那些夸贊幾乎要說出朵花來,好像他已經(jīng)是大安朝的不二戰(zhàn)神。
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威名赫赫的穆塵霄,穆塵霄在軍中的時候也是如此有聲望,沒想到三皇子初到戰(zhàn)場不久,這么聲望就立馬趕上來了。
甚至朝中還有人提到應該給三皇子一些兵權,如此才能更好的震懾西羌,簡直是一派無稽之談。
端王沉思片刻,開口說道:“父皇,按道理來說,三弟剛剛立下了戰(zhàn)功,兒臣不應該來說一些掃興之語,可是根據(jù)兒臣多年對西羌的了解,這次的戰(zhàn)事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怎么個不同尋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