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沈青一邊需要關(guān)注著老夫人的身體,一邊要注意著朝中三皇子對兵權(quán)的爭奪,還要應(yīng)付追查刺殺許云暖之人的魏廉,因此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對外面的消息自然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這會兒聽到陳姨娘這般說,心中的預(yù)感越來越不妙。
“怎么可能傳揚(yáng)的那么快?”
“剛開始妾身也覺得不可思議,還專門派遣下人去聽了聽,沒想到這消息真的是越傳越廣,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二小姐命格不好,克了整個身家,而且……”
陳姨娘說的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一并說出來。”
“而且外面議論除了二小姐命格不好之外,還說我們沈家氣勢虛弱,如若不然的話,二小姐的命再硬,還能以一己之力克了整個沈家?再加上這段時間,沈家的確是出了這樣、那樣的事端,很多人都說這是我們沈家自作自受。”
“放肆!簡直是一派胡言。”沈青臉色很是難看,眼神之中怒火涌起。
“老爺,老夫人剛剛回府就驟然傷了身子,心中必定是有怒火的,我和云初沒有保護(hù)好她,老夫人責(zé)怪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妾身愿意受著。可眼下還是整個沈家更為重要一些,也請老夫人暫且放下對我和遠(yuǎn)處的成見,我們一起為家族努力才是。”
老夫人氣得大口喘氣:陳姨娘這個賤人,好話都讓她說盡了,自己若是再繼續(xù)追責(zé),豈不是說她不為家族著想,沒有身為老夫人的氣度?
“好,陳姨娘這話說的在理,就算是我以前糊涂了,還沒有你們兩個小輩看的長遠(yuǎn)。眼下我不跟你們追究,你們就好好想想如何度過這次危機(jī)。”
陳姨娘嘆了口氣:“賤妾沒有什么見識,實(shí)在不知道該提什么建議,若是夫人還好好的就好了。”
提起了于氏,沈青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陰霾,他驟然想起來當(dāng)初把許云暖接回來,就是于氏提出的建議,當(dāng)時設(shè)想的極為美好,可現(xiàn)在因?yàn)樵S云暖的回歸,已經(jīng)把沈家步步逼向了深淵!
陳姨娘看到了沈青的臉色,沒有繼續(xù)再上眼藥,免得痕跡太過明顯:“老爺,三皇子那邊有什么對策嗎?如今穆家已經(jīng)插手了,我們這邊也總要多拉攏兩個人才是。”
“三皇子如今對沈家頗有成見,恐怕不會插手的。”
“唉,也不知道那位魏大人如何調(diào)查的,聽說他性情剛正,歷來不懼權(quán)勢,他把案子送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必定要過問的……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想。”
就在這時,下人匆忙的進(jìn)門來稟報。
“老爺,宮里面來人了,說皇上宣您即刻入宮。”
陳姨娘面色一變:“老爺,該不會皇上要過問這件案子了吧?”
“我入宮去,瞧瞧你和云初照顧好老夫人。”
老夫人驟然開口:“不用,讓她們兩個回去就好了,沈青,我有句話要告訴你。”
陳姨娘和沈云初退了下去,老夫人看著沈青,緩緩開口說道:“沈青,是時候該讓你妹妹回來了。”
“母親!”沈青神色凝重。
“你妹妹回來,我們沈家就還有一道倚仗,若是你妹妹不回來,沈家恐怕飄著、飄著就散了。”
“可當(dāng)初妹妹出嫁的時候……鬧得太過不愉快,她即便回來,也不會幫著我們的。”
“我是她的生母,有我在,她就算再百般不情愿,也不可能做出毀了沈家的事情。眼下,只要度過了難關(guān),喘過這口氣兒了,就可以把她再送回去。我們沈家需要的,是你妹妹和親的身份,以及眼下的地位。只要她回來,皇上也會考慮這一點(diǎn),從而會對沈家手下留情。”
沈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明白了,會讓人立刻給妹妹送信的。”
“嗯。”
此時皇宮之中,皇帝看著手中的紙條,久久的沒有言語。
內(nèi)侍總管李霖有些擔(dān)憂:“皇上,您喝口茶水起來走動、走動吧,太醫(yī)說適當(dāng)?shù)幕顒踊顒樱瑢噬系纳眢w有利,您都坐了大半天了。”
“李霖,你相信命格一說嗎?”
“奴才自然是信的,奴才一出生就被人說命好,剛開始的時候,也不明白生在窮困的小山村里有什么命好不好的,后來跟著逃荒又被賣到了京城,更是覺得此生無望,可后來入了宮成為了內(nèi)侍,能夠伺候在皇上這位真龍?zhí)熳由磉叄@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命好嗎?”
皇帝輕輕的笑了笑:“損傷了身體,得以伺候朕,就是命好?”
“皇上是真龍?zhí)熳樱転榛噬闲匀痪褪菢O好的。皇上瞧瞧整個大安朝,有誰不想為皇上效力?甚至是那些學(xué)子們,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一日入朝為官,能夠得到皇上的教導(dǎo),為皇上盡心盡力的治理好整個朝廷嗎?”
“為朕效命?”
“那是自然,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是真龍?zhí)熳樱苌咸毂佑樱彩腔噬系淖用瘢姓l不想沾一沾皇上的福氣?”
“最近宮里有傳言說許云暖命格外的硬,所以克了整個沈家。”
“奴才也聽說過。”
“那你怎么想?”皇帝一抬起眼眸,眸光顯得高深莫測。
“奴才也不了解沈家是個什么樣子,自然沒什么想法,奴才心里想著只要對皇上有利不就好了嗎?”
“對朕有利?”
“這……奴才斗膽,皇上既然問了,奴才就說一說。”
“講。”
“別的奴才也不了解,不過這位福靈縣主,真的是對得上皇上給的封號。先是為朝廷獻(xiàn)送了冬日種植菜蔬的辦法,又因?yàn)樽约旱氖虑闋窟B出了前朝余孽,除了周家這個奸細(xì),再后來又是荊州城那邊,再加上糧種豐收……最主要的是,福靈縣主照顧青松照顧的格外的用心,皇上的心情和精神也跟著變好,這可不就是對皇上有利嗎?”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多謝皇上不責(zé)罰之恩。”
皇帝目光閃動,將手中的紙條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到了桌案上:“拿下去燒了吧。”
“是。”
李霖拿著紙條退下,到了無人處,輕輕地拆開一角,隨即心頭一跳,連忙將紙條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