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暖說的凄苦,周圍不少夫人和小姐們紛紛露出了同情之色。
皇帝的目光十分的深沉,想的也比其他人更多。
原來的時候他沒有察覺,可是上一次三皇子帶著那名道士入宮,沈青還在一旁敲邊鼓,他事后就覺得有些不對,再到后來沈青出事,三皇子入宮求情,他就十分確定,沈青站在了三皇子的身后。
“寧璟,護衛說的可是實情?”
“回稟父皇,護衛說的屬實,當時有石頭砸過來,正好砸在了沈家大小姐的手臂處,然后她便受驚落入了池塘中。兒臣剛要喊人,許云暖便直接跳了出來。周圍沒有旁人,因為她出現的太過巧合,再加上她在沈家又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兒臣才有了這個懷疑。”
“身為皇子,一言一行都要格外的注意,你有證據證明是許云暖扔的石頭,把沈云初給砸入水中的嗎?”
“兒臣言語失當,請父皇責罰。”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
“是。”三皇子承認的倒是極為痛快。
“你在朝中有不少賢德之名,朕心中也對你抱有厚望,可你今日無端的污蔑他人,著實是行為失當。既然你自己也要認罰,那就回去認真抄書吧,抄書能夠讓人平心靜氣,想來抄上百卷的書,也就足以你靜下心來了。”
三皇子垂下頭去,心中帶著惱恨,抄書百卷怎么也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吧,父皇這是變相的禁了他的足?
“是,兒臣謹遵父皇的教誨。”
皇帝看向于氏:“你還有什么話說?”
“皇上,是許云暖要害我們!真的是她!”于氏連忙辯駁。
皇帝面色一冷:“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分明是你對許云暖有偏見,甚至還把她推入池塘之中,如此作為,實在是沒有一點身為當家主母的氣度和心胸。許云暖之前在沈家遭遇大火差點喪命,又不明不白的中毒,可是沈云初遇難之后,她依舊竭力相救,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勢,而你呢,身為當家主母,又是如何對待底下的子女的?”
于氏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搖搖欲墜:“皇上,臣婦冤枉!冤枉啊!”
賢妃冷哼一聲:“你心思惡毒,何來冤枉之說?當初你和沈大人一起來到皇上面前,說明了云暖的身份,當時本宮也是在的,那個時候,你可是一口一個對她疼愛,會好好的補償,這才過了沒幾天,差點就被你補償的命都沒了,你還想如何?”
“皇上,臣婦冤枉……”
于氏眼淚流下來,讓那張臉越發的不堪入目。
皇帝一甩衣袖,神色十分的不耐煩:“朕也懶得再和你細細追究,今后不許你再進入皇宮,回去讓沈青自己看著辦吧。”
“皇上……臣婦知錯了,皇上!”于氏肩膀不住的發抖,沈青那個人,心比寒冰還要冷還要硬,若是讓沈青知道了今日宮里發生的一切,她就真的完了!
賢妃對著周圍的護衛下令:“沒聽到皇上的口諭嗎?還不快把人給轟出去!”
“是。”
“我不走,我的女兒云初還生死未卜呢……”
太醫快步的趕了過來。
賢妃連忙相勸:“皇上,這里風大,您先回寢殿之中歇著吧,其他的事情臣妾會看著處置的。”
“好,交給你,朕也放心。”
皇帝離開,賢妃示意太醫前去給沈云初診脈。
太醫不敢耽擱,仔細的診脈之后,連忙指揮著宮女按壓沈云初的腹部。
好一會兒,沈云初才把水給吐了出來,只是人依舊昏迷不醒。
“回稟賢妃娘娘,沈家小姐在水里泡的時間有些長了,再加上嗆了水沒有及時處置,恐怕要虛弱昏迷幾日。”
“性命無礙?”
“只要好生調養,不會影響性命。”
“那就派兩個人,把于氏和沈云初一同送回沈家,讓沈大人自己看著處置吧。”
“是。”
賢妃轉身看向身旁站著的眾人:“今日,本是歡歡喜喜的前來參加宴會的,不料出了此等變故,實在是掃興,不如諸位就早早的散了,各自回府歇著吧。”
“是。”眾人連忙答應。
賢妃看向許云暖,又瞧了瞧站在她身側的韓夫人和陶寶兒:“早就聽云暖說過,陶小姐和她是好友,之前兩人還共同經歷過生死,也算是患難之交,韓夫人若是不著急出宮的話,不如就到本宮的皓月軒中去坐一坐?”
韓夫人滿臉欣喜,屈膝行禮應下:“能得賢妃娘娘相邀,是臣婦三生有幸,臣婦就厚著臉皮打擾了。”
“走吧。”
韓夫人說話周全,賢妃有意親近,兩人圍繞著許云暖和陶寶兒說了一路,抵達皓月軒的時候,氣氛已經極為融洽。
陶寶兒則是喜滋滋的跟在了許云暖的身邊。
到了皓月軒中,賢妃連忙吩咐人準備熱水:“快些服侍著云暖去沐浴更衣,千萬不要沾染了寒氣。”
韓夫人本想帶著陶寶兒一起,可是陶寶兒卻堅持要在外面等候。
周圍有許多宮女伺候,韓夫人也沒有勉強,便和賢妃一起到正殿之中敘話。
陶寶兒坐在門檻處,宮女小心的勸了兩句,她卻不愿意動彈,只好任由她坐著。
大皇子趕到了皓月軒,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下巴的陶寶兒。
“陶小姐,你怎么在這里坐著,云暖呢?”
陶寶兒瞧見了大皇子,猶如瞧見了貓兒的老鼠,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臉色剎那之間紅了。
“許姐姐正沐浴更衣呢,你不許打擾。”
大皇子耳根一紅,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那我自然不會打擾,我去正殿之中見一下母妃。”
陶寶兒吸了口氣,鼓足勇氣道:“我母親正在和賢妃娘娘說話呢。”
“這樣的話,那我也不便進去。要不你把門檻兒讓給我一半,讓我也坐坐?”
“那不行!”
大皇子說完話之后就覺得有些不妥,這話顯得有些孟浪了,可沒想到陶寶兒拒絕的更加直接,他反倒奇怪了。
“這是為何?”
“這是許姐姐住的地方,門檻也是許姐姐的,你想要坐的話,要問過她才行。”
“那你問過她了?”
“我和許姐姐關系不一般,我們是生死之交,過命的交情。”陶寶兒一字一句說的極為認真,說完之后還微微的翹了翹唇角,顯得極為得意。
大皇子被陶寶兒逗笑了:“看來你極為喜歡云暖?”
“那是自然。”
“我也很是喜歡云暖。”
“你也喜歡我許姐姐?”陶寶兒瞪圓了眼睛。
“嗯,是啊。”能借著這樣隱晦的方式來說出心意,大皇子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陶寶兒仔細想了想,而后點了點頭:“你若是也喜歡我許姐姐,那么我就把門檻讓給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