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穆塵霄的吩咐,郁頃自然要照做。
于是等許云暖第二日再去釣魚的時候,不多時便釣上來好幾條。
穆塵霄在一旁仔細瞧著許云暖的神色,見她一副若有所思,卻不見高興的樣子,不由的問道:“云暖不是想要釣魚嗎?怎么今日釣到了也不開心?”
許云暖坐到穆塵霄的一旁,瞧著桶里的魚仔細的研究:“塵霄,你覺不覺得挺奇怪的,昨天我們怎么釣都釣不上魚來,可今日這魚兒是一條接著一條,說不準這些魚能夠聽得懂我們的話!”
“也許是昨天它們不餓,今天突然餓了……”
“會是這樣簡單的原因嗎?”
“說不準呢?”
許云暖還是覺得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我們再觀察、觀察。”
傍晚,郁頃前來請示穆塵霄:“公子,那池塘里的錦鯉是喂還是不喂啊?”
穆塵霄不由的陷入了沉默:如果把那些錦鯉給喂飽了,明天不咬鉤,云暖釣不上魚來,會不會認為那些魚兒成精了?
見穆塵霄久久不言語,郁頃忍不住再次出聲:“公子?”
“你自己看著辦吧。”
“啊?屬下自己看著辦?”
“嗯,先下去吧。”
郁頃滿心憂慮,這若是辦不好,自家公子會不會把他生撕了?
周管家拎著一把小菜走了過來,見到他快要揪頭發的模樣,難得好心的管管閑事:“郁頃小子,這是怎么了?被公子給訓斥了?”
“這倒是沒有,可是還不如被公子給訓斥一頓呢!”
郁頃連忙將喂錦鯉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管家聽到了,一副鄙視至極的模樣:“就這么點事兒,還值得你愁眉苦臉的?”
“周伯,您快點給我支個招吧!”
“你回去寫兩張紙條,抓鬮不就是?喂不喂的,完全看天意。”
郁頃仔細想了想,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法子,連忙自己忙活開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許云暖絲毫不關注其他的事情,一門心思的撲到了池塘中的錦鯉身上。
就連穆天籌聽到了消息之后,都忍不住前來關心了:“云暖,你這兩日是格外的喜歡釣魚嗎?”
許云暖驟然聽說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一連沉默了許久,后來釣了一次魚,又整日的跟池塘里的魚較勁,怎么瞧都讓人覺得不太正常啊!
許云暖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哥哥,我覺得咱們池塘里的錦鯉似乎都成精了。有時候一小會兒就能釣到好幾條,有時候這一整天一條都不上鉤。好像不是我在釣它們,而是它們在逗著我玩兒一樣。”
穆天籌也來了興致:“真有這樣的事情,那我也來試試?”
于是沉迷釣魚的人又加了一個老太爺,等到郁頃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說不清了。
“公子,這一連五六日,老太爺和姑奶奶都耗在了池塘那邊,是不是把原因和他們說一說?”
穆塵霄沉默了半晌:“我什么都不知道。”
“啊?公子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身為下屬,自然更不知道了。”
“那魚呢?”
“以前怎么喂的,以后接著喂就是了,有個法子讓爺爺和云暖一起消遣也挺好的,當然了,你若是要把事情告訴他們,后果會如何,我可幫不了你。”
郁頃默默的壓下了后背的涼意,語氣堅定的說道:“公子說的是,屬下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這件事情堅決不能暴露,現在倒霉的是錦鯉,等以后事情暴露出來,倒霉的就是他郁頃了。
所以,死錦鯉不死護衛,沒毛病!
這一日,許云暖正準備去池塘邊,就見穆天籌走了過來,神色頗為凝重:“云暖,宮里傳過話來,宣你立刻入宮。”
許云暖驟然抬起眼眸:“這個時候宣我入宮?”
皇上身體抱恙,朝堂一片亂象,宣她入宮能做什么?
“我也覺得來者不善,我已經派人去向賢妃娘娘那邊問話了,可是情況緊急,也沒有什么回話傳過來,只能等你入宮之后隨機應變了。不過你放心,我和塵霄會陪你一起入宮的。”
許云暖連忙壓下心中的不安:“我明白了,現在就去更換衣服。”
“好。”
許云暖仔細思量了片刻,選了一件淡粉色勾纏枝木棉花的羅裙換上,而后又換了一套粉色的碧璽簪子,精心的描畫了一下眉眼,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面,穆天籌和穆塵霄已經在等候,見到了她身上穿的衣服,不由得微微一頓。
穆天籌開口:“云暖,這身衣服的顏色是不是太過亮眼些了?”
“哥哥,皇上重病,見到前去見他的人全部穿著素衣羅裙,會不會覺得這些人都在咒他命不久矣?我年紀小,穿上一身顏色鮮亮點的衣服,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錯。最主要的是,沈家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一直沒有絲毫的動作,這一次皇上突然宣我入宮,說不準就有沈家人在背后搗鬼,他們想見我失魂落魄、蒼白憔悴,我才不會讓他們如意!”
“真有了什么事情,看在我和塵霄的份上,皇上應該也不至于因為一身衣裳而苛責于你,就這樣穿吧,我們快些入宮。”
“好。”
馬車一路快速的趕往宮門,就在瞧見宮門的時候,許云暖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師妹!”
許云暖連忙叫停馬車,掀開車簾,看向等候在道路一側的松香:“師兄,你怎么來了?”
“師父那邊得到了些消息,說是宮里情況不太好,讓我來給師妹送一樣東西。”
“師伯給我送東西?”
“瓷瓶里面有一顆藥丸,是師祖留下來的,藥方早已經失傳了,不過藥效奇特,據說可以救人性命。師伯說,如果情況危急的話,讓小師妹看著處置。”
許云暖連忙將藥瓶握在了手里:“我明白了,等我從宮中回來,再去向師伯道謝。”
“小師妹不用客氣,在宮里行事一切小心。”
“我知道了。”
許云暖有些擔憂拿著藥瓶也帶不到宮里去,卻沒想到一入宮門就看到了賢妃娘娘身邊的月樹正在等候,一路將他們給迎了進去。
許云暖看到月樹行走頗為不變,身上也有淡淡的血腥氣,眉心不由得一動:“月樹姑娘,賢妃娘娘一切可安好?”
“回許姑娘的話,娘娘之前一直安好。”
之前一直安好?那就是現在不好了?
“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娘娘說,許姑娘年紀小,還是個孩子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直安安穩穩,開開心心的才好。”
許云暖只覺得心中咯噔一聲:看來真的出事了,而且事情還極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