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中早就對丁嬸兒這個婆婆滿心的恨意,之后見她把持著迎客軒,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而且還一天天的念叨著迎客軒是許云暖的產(chǎn)業(yè),便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后快。
后來得了貴人的吩咐,膽子就越發(fā)的大了起來,如果沒有了這個礙眼的婆婆,她就不用在整日里遭受數(shù)落,背靠著迎客軒這副大產(chǎn)業(yè),今后的日子可以說是紅紅火火。
所以她就痛痛快快的下了藥,可萬萬沒想到,丁氏竟然挺過來了,還找到了城外,眼下面對著丁氏嚴(yán)厲的眼神,她是徹底的慌了。
“娘,我看你是累糊涂了,竟在這里幫著外人……”
“相比較于你,姑奶奶的確是外人,可是外人一心幫扶著我,絲毫沒有將我當(dāng)成一個下人看,而你這個親人,卻是下藥,意圖要了我的性命!相比較而言,我寧可沒有你這個親人!”
“娘,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有什么話我們回去再說……”
“回去說?我看你不用回去了,還是到大牢里仔細(xì)和官老爺交代清楚,你是如何下毒謀害婆婆的!”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想要謀害誰!”
“李氏,家里熬粥的鍋和我喝粥的碗都在那里放著,有沒有毒一驗(yàn)便知!是你做的事情,你休想抵賴!”
“我沒有!娘,你就算不喜歡我這個兒媳,也不能給我安插這么大的罪名!我還有胡成這個夫君,還有胡嘉這個兒子,你就算不考慮我,也要為他們爺倆想一想!”
李氏心中慌亂的厲害,額頭上一陣陣冒著冷汗,這老虔婆為什么沒死!她怎么就沒死呢!死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你別給我提他們!”
丁嬸兒只覺得胸口憋悶,恨不得一口血噴出來。
“你可知道,你把那粥放在鍋里,他們爺倆還以為是你做的早飯,直接就喝了!”
“不!”李氏猛地驚叫一聲,“怎么能……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你怕什么?你下毒的時候都不怕,這會兒慌什么?你怕胡成和胡嘉到了地底下,來找你這個殺人兇手索命!”
就在這時,馬車后面,一臉青白之色的胡成和胡嘉慢慢的走過來,目光呆愣的望著李氏。
李氏抬頭,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啊,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你們別找我!”
看到她這副模樣,圍觀的百姓頓時嘩然。
“這就是做賊心虛!”
“剛剛還不承認(rèn)下毒呢,這會兒見到自己的相公和兒子,卻嚇得面無人色,呵呵!”
“這女人簡直是蛇蝎心腸,虧我剛剛還同情她!”
丁嬸兒直接走到魏廉面前,跪地行禮:“魏大人,如果不是沈公子去的及時,我們一家三口都要被毒殺了,奴婢要狀告兒媳李氏心性歹毒、毒殺婆母,請大人做主!”
沈九陌也走上前來:“魏大人,那些粥和鍋碗一類的物證我已經(jīng)讓人保存好了,另外我前去迎客軒的時候,丁嬸兒等人身重劇毒,躺在床上難以動彈,后來我便請了大夫,請的是回春堂的溫大夫,也是他妙手回春,及時的解除了丁嬸兒等人身上的毒,這才將他們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溫大夫也可做證人。”
魏廉點(diǎn)了點(diǎn)頭:“本官已經(jīng)明白,來人,先把李氏關(guān)押入大牢,仔細(xì)的看管,等待搜集證據(jù)、開堂審問。”
“多謝大人。”丁嬸兒鄭重行禮。
眼看著官差就要把自己向下拖,李氏徹底的慌了:“不,娘,我知道錯了,我不應(yīng)該一時間被豬油蒙了心,我不應(yīng)該貪財好利……娘你放過我!”
丁嬸兒冷冷的望著李氏:“你錯了,不應(yīng)該是我放過你,而是我這個老婆子求你放過我們一家!我們只想老老實(shí)實(shí)的做人,踏踏實(shí)實(shí)的活著,你的心氣兒太高了,我們一家子高攀不起!”
“娘……許姑娘,姑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幫著求求情吧……”
這一句姑奶奶,她叫的真心實(shí)意,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陰陽怪氣。
許云暖神色依舊如之前一般平靜:“大皇子殿下犯了錯,尚且都要受到皇上的懲罰,更何況是你呢?任何人都不能藐視法紀(jì),既然做出了違法亂紀(jì)之事,那么就要接受應(yīng)有的懲處。你下毒的時候,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殺人是要償命的嗎?”
李氏沒有想起將背后指使她的人供出來,那么許云暖便刻意的提醒她一句。
“我……不,我原本沒想過要下毒的,是有人指使我,說是只有除掉了我的婆婆,我想私自昧下迎客軒的事情才不會暴露,今后再也不用受別人的壓制。我是一時間受了蠱惑,所以才出手害人的。”
魏廉眉心一皺,荊州百姓牽扯的東西太多,李氏一個小小的人物,卻敢直接在這么多人面前公開鬧事,若是背后沒人才是說不過去。
“是什么人指使你?”
“我不認(rèn)識,只是那人衣著華貴,一瞧便是個貴人,我害人的藥也是他給的……”
“你手中可留有其他的物證?”
“我有兩百兩銀子……”李氏囁嚅的說道。
“回去之后,本官會查這件事情,你仔細(xì)回憶你見過的那個人有什么特征,若是能夠?qū)⑷苏业剑蓽p輕你的罪行。”
“是,是……”
胡嘉難受的站不住,被胡成給抱在了懷里,此時見到娘親被人押下去,嗚嗚嗚的便開始哭,哭的聲音不高,顯得氣力不足,讓人聽著頗為心酸……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生出了害人的心,最后害人終害己。”
“可不是嗎?若是我能夠得到許姑娘的幫助,自己開辦一家酒樓,做夢都能笑醒,絕不會如此忘恩負(fù)義。”
“你還是做夢去吧。”
丁嬸兒起身來到云暖的面前:“姑奶奶,都是奴婢一時間擅作主張,害怕麻煩姑奶奶,所以沒有到府中去支取銀子,而是直接走的迎客軒的賬面,以至于讓李氏自以為逮住了借口,這才鬧騰出這么多的事情來,都是奴婢的錯,請姑奶奶責(zé)罰。”
“丁嬸兒不必如此,人心險惡,豈是我們可以預(yù)料的,丁嬸兒也是一片好心。”
“姑奶奶,索要銀兩一事,全然就是個誤會,就此作廢吧……”
許云暖正要說話,孫異卻走上前來:“這位嬸子,欠條都已經(jīng)寫了,也按好了手印,還請魏大人做過見證,自然不能就此作廢,我們荊州城的百姓說到做到,一言九鼎,絕不會賴賬。”
許云暖輕輕的笑了笑:“事情已經(jīng)定下,就如此辦吧。”
“可是姑奶奶……”丁嬸兒仍舊滿心的擔(dān)憂。
許云暖握住了她的手,拍了兩下以作安撫:“丁嬸兒放心便是了。”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荊州城的百姓愿意以實(shí)際的行動來支持她,那么她自然也不會虧欠了別人。
至于想要害她的那些,等她先磨好刀,然后找到人,一刀刀將他們的爪子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