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人終于受不住了,不再裝傻的假裝沒有看見皇上,而是轉(zhuǎn)頭求救:“皇上,皇上救命!賢妃娘娘瘋魔了,這分明是要?dú)⑷耍 ?
賢妃抬頭看向從側(cè)面走過來的帝王,整個(gè)人身形驟然一僵,不過面上的冷意卻是沒有消散,她扭頭看見了停下手的宮人。
“怎么停下了?接著打呀,板子打夠了嗎?”
“皇上,您看看賢妃娘娘,當(dāng)著您的面都這樣囂張跋扈,背著您更甚,宮里的妃嬪們平日里可沒少受她的磋磨,請(qǐng)皇上做主。”
“賢妃!鬧夠了就回你的皓月軒去!”皇帝冷聲說道。
“皇上,朱貴人對(duì)臣妾不敬,言語之中指桑罵槐,剛才還當(dāng)著皇上的面誣陷臣妾,說臣妾對(duì)皇上心懷不滿,臣妾心中不憤,所以就要罰她。皇上是覺得臣妾罰的不對(duì)嗎?”
“平日里也沒見你有如此小的氣量。”
“就是因?yàn)槠饺绽锍兼獙?duì)她們太過寬容了,所以如今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波折,這些人就沉不住氣了,想要踩臣妾一腳,臣妾按照宮規(guī)罰回去,有什么不對(duì)的?”
“你們平日里都是一宮的姐妹,你辦事偏要如此生硬?”
“皇上的意思是,這規(guī)矩之中也要講人情?若真是如此的話,寧辭在荊州殺了那么多人,也算是情有可原,皇上可否寬恕他這一次?”
“你這是故意做給朕看的?”聽到這話,皇上心中的怒火驟然升騰起來。
“是,臣妾一來是想樹立一下做為賢妃的威嚴(yán),二來就是想要借此向皇上求情。”
“你方才說,不管是父子孝道,還是君臣法度,朕都能夠懲處寧辭,怎么眨眼之間又跑出來求情了,難不成方才的話你只是說說罷了,其實(shí)心中并不認(rèn)同?”
“臣妾認(rèn)同,可是哪怕知道皇上懲處寧辭十分的天經(jīng)地義,身為人母,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到責(zé)罰而無動(dòng)于衷呢?臣妾可以笑著讓皇上去責(zé)罰寧辭,,臣妾可以有大把的時(shí)間來讓皇上心軟,來磨得皇上消除心中的不滿,可是臣妾不想要這樣做。”
賢妃說著,眼眶漸漸的紅了。
“臣妾對(duì)皇上歷來是有什么說什么,臣妾知道,這一次寧辭做得過火了,皇上也頗為頭疼,所以臣妾理解皇上要懲罰他,可與此同時(shí),臣妾也希望竭盡自己所能的能為他求情,讓他身上落下來的懲處輕一些。”
“說完了嗎?”皇帝眼神陰沉,“說完了就回你的宮殿去。”
“皇上,臣妾的話說完了,不過朱貴人的板子還差兩下,臣妾要打完!”
皇帝氣息一冷:“來人,送賢妃娘娘回去。”
“皇上!臣妾這兩板子,是打不得了嗎?”
“回去!”
宮人連忙上前,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對(duì)著賢妃示意。
賢妃垂眸看向地上面帶得意之色的朱貴人,聲音終于帶上了哽咽之色:“如果臣妾非要打她呢?”
“賢妃,前朝的事情,朕不想牽連到后宮,你要明白什么叫做適可而止!”
賢妃眼神一顫,一顆淚珠顫巍巍的從臉頰邊滑落了下來:“適可而止?臣妾以前不明白,因?yàn)榛噬险f過,臣妾可以在這后宮之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如今,臣妾可以慢慢學(xué)……”
說完直接帶著人轉(zhuǎn)身向著皓月軒而去。
朱貴人強(qiáng)撐著爬起身來,嬌嬌弱弱的跪到了皇上的面前:“臣妾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皇上的話,臣妾這條命今天就算是交代。”
“賢妃說你對(duì)她不敬,你做了何事?”
“是賢妃娘娘自己心思太過敏感,臣妾什么都沒做……”
“欺君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把話想清楚了。”
朱貴人驟然抬起頭來,皇上的眼神之中并沒有對(duì)她的絲毫憐惜,反倒是帶著一片無邊的冷意。
“皇上,臣妾真的沒做什么,只是臣妾無意當(dāng)中鏟壞了幾株賢妃娘娘喜歡的牡丹……”
皇帝的視線落在了那片被鏟倒的牡丹上,眼神之中的冷意驟然翻倍:“來人,將朱貴人貶為宮女,罰到浣洗局去。”
“皇上……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啊!皇上,您為什么不給奴婢做主?”
帝王的眼神清冷沉靜,落在那片牡丹花上時(shí),帶著絲絲懷念的情誼:“這片牡丹,是朕親手給賢妃栽種的。”
朱貴人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涼到了腳:“皇……皇上……”
“拖下去!”
“是。”
“皇上恕罪,臣妾知道錯(cuò)了……”
賢妃不是已經(jīng)惹了皇上的厭惡嗎?怎么如今皇上還會(huì)如此維護(hù)她?
李霖連忙上前,對(duì)著護(hù)衛(wèi)低聲說道:“堵住嘴拖下去,別惹得皇上生怒。”
“是。”
等到朱貴人被帶走,李霖走到皇上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莫要太過生氣,奴才這就讓花匠前來瞧一瞧,看看這些牡丹還能不能救回來。”
“還瞧什么瞧,都鏟平了,能救回幾株?”
“奴才這不是瞧皇上心疼嗎?”
“不就是幾株花,有什么好心疼的,這宮里多了去了。”
“宮里的花的確是有許多,可是能夠得賢妃娘娘心意的,也就是皇上栽種的這幾株。賢妃娘娘之所以發(fā)這樣大的怒氣,也正是因?yàn)檫@幾株牡丹的緣故,皇上,奴才在一旁瞧著,賢妃娘娘離開的時(shí)候,那眼淚成串似的向下落,顯然是真的傷了心,要不然您去瞧瞧?”
“她的性子歷來這樣直來直去,一點(diǎn)委屈都受不得,磨一磨她的性子也好,省得讓她以后做事沒分寸。寧辭在荊州那邊犯了錯(cuò),朕都沒有牽連到她的身上,她反倒是過來耍性子了,朕在宮里這么多的嬪妃,就沒見過她這樣的。”
“賢妃娘娘這般性情,不還是皇上寵的嗎?這么多年,賢妃娘娘一貫如此,有什么便說什么,這樣直爽的性子倒也著實(shí)難得。”
“你怎么老偏幫著賢妃說話,就不怕朕心中多想,認(rèn)為你和賢妃端王是一派的?”
“若是換做旁人,老奴定然不敢這般說,可賢妃娘娘那邊的話,老奴明白,皇上是不會(huì)誤會(huì)的。”
“行了,剛剛罰過她,今日就不去瞧她了。不過賢妃之前話里話外的說,宮里有許多人想踩在她身上,這話可是真的?”
“皇上也知道,這后宮之中難免有些不長眼的下人,喜歡看碟下菜、捧高踩低的。”
“前段時(shí)間,南邊不是新進(jìn)貢來一斛東珠嗎?你挑幾顆上等的,給賢妃送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