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暖推拒不過,最終還是答應將博陵侯送的人參給收下了。
博陵侯極為高興,仿佛能把禮物送出去,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云暖,這些時日缺什么直接告訴下面伺候的侍女,這博陵城雖然略微偏遠些,但是你想要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給你找過來。”
許云暖眨了眨眼睛,然后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的看向博陵侯:“老侯爺,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您這個樣子倒是讓我膽戰心驚的。”
博陵侯暗暗的搓了搓手掌:“也沒什么,這不是瞧著你這片小麥田里,麥種長勢格外的好嗎?問問你還有沒有多余的?”
許云暖頓時露出了一抹笑意:“老侯爺這樣問,可是相信了我之前說的,有辦法讓博陵城發展的更加繁榮昌盛?”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像你這樣集鐘靈毓秀為一體的女子說的話,必定能夠成真。”博陵侯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許云暖頓時笑開了:“老侯爺,您可就不要夸我了,咱們之前說好的,你就算是夸我,該給的銀子也是一文不能少,說好的一萬兩,給九千九百兩我都不能答應。”
博陵侯原本還一陣擔憂,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你放心,一萬兩銀子一文錢都不會少的,再者說了,就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別說是一萬兩了,你就算是要十萬兩,老夫的眼睛也都不會眨一下的。”
“十萬兩就算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云暖可不是貪得無厭之人,只取自己應得的報酬就可以了。”
“那如果我當初沒有寫那份告示呢?”
“那我就分文不取呀!”許云暖說的理所當然,“不過我現在可是知道的,老侯爺當初貼過告示,所以別想賴賬。”
“放心好了,自然不會賴賬的。”
“那就好!”許云暖笑瞇瞇的,有銀子進賬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這兩日為了方便觀察這些麥苗,博陵侯讓人專門在地頭一側準備了桌椅,此時見許云暖坐過去,連忙讓人上好茶:“云暖快些嘗嘗,這兩日我又讓人找了些梅心雪化成的水,用來泡茶味道更勝一籌。”
許云暖眼神微微的亮了亮:“那可極為難得,我要好好的嘗一嘗。”
“好,你若是喜歡,我就讓人把剩下的那些雪水都給你送過來,專門讓人每日烹茶給你喝。”
穆塵霄轉動著輪椅來到了桌案另一側,沾了許云暖的光,跟著蹭上了一盞茶。
張桑連忙湊了過來,站在博陵侯的身邊,不住的用眼神催促著:老侯爺快問一問呀,除了糧種,是不是還有其他種田的訣竅?
博陵侯看出了張桑的焦急,連忙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云暖,你和張先生之間的比試,也不用繼續往下瞧了,一看就是你贏了。”
畢竟那小麥如今都相差兩寸高了,許云暖這邊葉片深綠,麥苗一個個英姿挺拔,就像是軍隊之中穿著盔甲、全副武裝的將軍,而張桑那邊麥苗雖然長得也不錯,可是卻纖細許多,這兩方一對比,怎么瞧怎么都像是個要被壯漢迫害的柔弱女子!
張桑一點也不覺得面上無光,只是目光熱切的望向許云暖:“許姑娘,是在下有所不及,甘拜下風,不知道許姑娘能不能好好的指點一下在下,若是能夠讓在下更進一步,張某愿意拜姑娘為師,今后執弟子禮。”
許云暖自己帶過來的麥種長得好也就罷了,說明麥種上有優勢,可是許云暖的那一半田可是一分為二的,另外一半種的則是和他一樣的麥種,麥種是由老侯爺準備的,自然不存在偏私的可能。
可是一樣的麥種種下去,許云暖那邊的小麥長得就是比他快,模樣就是比他挺拔翠綠,讓人瞧一瞧,就覺得眼熱不已。
許云暖連忙擺了擺手:“張先生千萬不必如此客氣,要論起種田來,張先生已經研究的極為透徹了,我的訣竅不一定適用于先生。”
“張某知道,想要詢問許姑娘這個訣竅,有強人所難之嫌,可是若是能夠讓百姓們都掌握這個訣竅,那么糧食就能夠長得更好,就能夠多活幾條人命。”
博陵侯嘆了口氣:“云暖你有所不知,張先生原本是從其他地方逃荒過來的,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餓得奄奄一息,我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后來給了他一碗米粥,他就死心塌地的留在了博陵侯府。之后,我才發現原來他在種田一事上竟格外的有研究,由此便聘用他成為侯府的客卿,如今他知道能夠讓田地有更多的產出,自然是坐不住了。說話略微激動了些,云暖萬萬不要放在心上。”
張桑也知道自己從許云暖口中問種田的訣竅,的確是有些太過卑鄙了,畢竟有這樣的法子,可是能夠受用終身,甚至是能夠庇護后代,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的說出來呢?
可是他還是想問,要知道每畝田地里多產出一捧糧食,說不準就能夠多活一條人命。
許云暖笑著搖了搖頭:“并不是我不想把我的訣竅告訴老侯爺和張先生,而是我的這個法子的確是不適合你們,你們若是不信的話,那我就給你們做個測試。”
“測試?”
許云暖站起身來,走到了張桑所負責的那一片田地邊緣,而后蹲下去,手指輕輕地在一小叢麥苗身上摸了摸、撫了撫:“小麥苗,要乖乖長大呀。”
說完之后,就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手。
博陵侯和張桑見到許云暖愿意示范,頓時激動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是他們等啊、等啊,就看到許云暖拍完手之后又坐了回來。
“這就完了?”博陵侯聲音略有些艱澀。
許云暖點點頭:“完了。”
“真的就這樣完了?”
“當然啊,所以我才說,我這個法子,你們不一定用得了。”
張桑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石雕,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許姑娘,只是這樣夸一夸,這些麥苗就能夠長得格外的好嗎?”
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