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都坐著馬車緊趕慢趕,陶寶兒瞧著很是興奮,可是來到營帳之中略微安靜下來,便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
許云暖瞧見她那副坐著都能打瞌睡的模樣,不由得輕輕一笑,動作利落的將床鋪整理好,又拿出了穆塵霄單獨給她預備的一張皮子仔細的鋪上,然后對著鋪面拍了拍。
“寶兒妹妹,快些過來休息了。”
陶寶兒在一旁瞧著卻幫不上忙,此時眼神之中有些窘迫,她想著平日里應該多學一學這些事情的:“許姐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許云暖揉了揉她的頭發,幫著她將發絲上帶著的珠釵取了下來:“會自己換衣服嗎?”
陶寶兒連連點頭,小臉羞得通紅:“這個我還是會的。”
“那就自己換上衣服,我讓人瞧瞧有沒有熱水,拎點熱水來泡泡腳,今天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再出去玩耍。”
“麻煩許姐姐了。”
“不必如此客氣。”
暮雨和寒煙第一次前來這樣的地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好在有韓夫人派遣過來的侍女領著,很快便將熱水一類的東西給帶了回來。
陶寶兒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裳便躺在了床上,沒多會兒便依偎著許云暖睡著了。
聽到身邊陶寶兒的呼吸聲逐漸平穩,許云暖睜開了眼睛,眼神清亮,并無絲毫的睡意。
皇家獵場,依靠著東環山,將整個山頭都圈了起來,山脈向東延伸綿延數十里,而山脈西側則是一處斷崖。
這處斷崖筆直向下,仿佛是上天用大刀直接切斷的一般,瞧上去頗為神奇,因此得了個神斷山谷的名號。
京城,她也是來過的,甚至還下到過神斷山谷的底下,在那里找到了幫她去除疤痕的最后一味藥材。
為了采藥,二爺爺將腿給摔傷了,養了足足兩三個月才好。
神斷山谷瞧著嚇人,可實際上山谷下面景色卻極好,還有一個大大的水潭,水潭極深,大爺爺還曾經在水潭中給她抓過魚。
想到了這里,許云暖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懷念的笑意:也不知道神斷山谷下面的景色變了沒有……
許云暖想了許久的心事,一直到快要接近子時,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天色才剛剛亮起來,陶寶兒依偎在她的身邊,蜷縮著身子,睡得臉頰紅撲撲的,瞧上去頗為踏實。
許云暖看著她這般模樣,眼中閃過淡淡的羨慕:能夠被人寵成這般無憂無慮的樣子,實在是極為幸運。
許云暖起身之后不久,陶寶兒便掙扎著醒了過來,看到許云暖,露出了一抹極為燦爛的笑意:“許姐姐早。”
“寶兒妹妹早,快些起身換衣服吧,待會兒我們也到獵場之中去瞧一瞧。”
“好。”
穆塵霄早早的起身,來到了獵場之中,許多規矩便不得不遵守。
許云暖等女眷可以慢慢的拖延一下,可像他們這一類的官員都必須早早的聚集起來,前去看帝王開弓逐鹿。
皇上穿著一身做工精美的鎧甲,身邊跟著一身銳氣難擋的端王寧辭,兩廂一對比,才發覺帝王已經兩鬢斑白。
端王親自將弓箭遞到了皇上的手邊:“請父皇開弓。”
皇上瞧著端王以及身邊的幾個皇子,神色間閃過滿意之色:“今日你們可要大展身手,不要被底下的朝臣和各家的公子們給比了下去,今日若是誰能夠拔得頭籌,朕一定重重有賞。”
“多謝皇上!”
獵場之中氣氛熱鬧,許云暖和陶寶兒換上了一身輕便的騎裝,帶上二黑,慢慢的在獵場之中走動。
陶寶兒從來沒有瞧過這般廣闊的景色,不由得左瞧右瞧,滿臉皆是新奇:“許姐姐,你能開弓打到獵物嗎?”
“當然了,我也跟著二爺爺學過狩獵的技巧,只是比二黑還是差了些,二黑卻是捕捉獵物的能手,只要體型不比它大,一般都不在話下。”
陶寶兒頓時滿臉期待的看向二黑:“二黑,你可要去跑一跑試試身手?”
二黑懶懶的掃了掃陶寶兒,依舊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慢慢的在許云暖旁邊踱著步子,隨著它的走動,一身油亮的皮毛泛起點點光芒,惹得許云暖不由得伸手在它背上擼了兩把,順滑柔軟的手感頗為讓人心滿意足。
許云暖正走著,忽然聽到了一陣馬蹄聲,轉過頭去,便看到了騎馬快速趕過來的沈九陌。
“許姑娘!陶小姐!”
來到許云暖身邊,沈九陌連忙翻身下馬,面上帶著親近的笑意。
“沈公子怎么沒去參加圍獵?”
“正要去呢,看到許姑娘在此,所以特意前來打個招呼,對了,許姑娘可喜歡白狐皮?”
“白狐?”
“不錯,我從母親那里得到了消息,說是有人在獵場之中發現了幾只白狐,我這便前去為姑娘獵來,到了冬日里用白狐皮做圍脖,好看又保暖。”
許云暖眼神輕輕的動了動,隨即笑著點頭:“如此的話就提前謝過沈公子了,只是我怎么沒聽說這林子之中有白狐,沈公子沒有聽錯消息吧?”
“母親派人打探的,應當不會出錯。”沈九陌說的有些遲疑,生怕自己支持于氏,會讓許云暖心中不高興。
許云暖卻是大方一笑:“既如此的話,沈公子就快些去吧,以免去的晚了,這白狐讓別人給獵走了。”
“好,等我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將白狐送給姑娘。”
“嗯。”
等到沈九陌上馬飛馳而去,許云暖瞧著他的背影,眼神之中的光芒變得極為冷淡。
陶寶兒輕聲問道:“許姐姐不喜歡這位沈公子嗎?”
“嗯,不喜歡。”
“那我也不喜歡他,我陪著許姐姐一起討厭他。”
許云暖瞧見陶寶兒滿面堅定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來:“好啊。”
就沈家這一大家子,能少接觸就少接觸的好。
兩人慢慢的向前走,暮雨和寒煙便跟在后面。
沈云初騎在馬上,周圍有幾家小姐們并排而行。
經過許云暖的時候,沈云初停下了馬匹。
她身邊一名小姐嘲諷開口:“居高臨下的忘了過來:“許姑娘連騎馬的裝束都換上了,怎么卻在這里走著?難道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馬匹,不知道該如何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