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許云暖醒來，便不由的伸出拳頭捶了捶腦門，只覺得整個腦門兒都有些木木沉沉的：“暮雨、寒煙？”
暮雨和寒煙連忙走進來，手中端著伺候她梳洗的東西：“小姐終于醒了，這會兒還覺得自己發光嗎？”
“發光？”
“小姐昨天晚上非說自己沒有喝醉，可是卻抓著自己的手不放，非說自己的手上發光了，讓奴婢們幫著一起研究，奴婢們陪著您研究到了凌晨呢！”
許云暖躺回床上，然后拉了拉被子，將自己的臉給捂了起來：“你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好了。”
“小姐快些出來，別把自己給捂壞了。”
“不，我不是你們的小姐，你們的小姐昨天晚上喝多了，一直沒有醒酒呢。”
“那您是誰呀？”
“我……我是穆云暖，對，是許云暖的遠房親戚。”
“若是如此的話，奴婢就要稱呼您一聲表小姐了。”
“好，這個稱呼好，今天就這樣叫我吧。”
“那表小姐請起身吧，奴婢們伺候著您梳洗更衣。”
許云暖將被子拉開了一條縫，仔細的打量著暮雨和寒煙：“你們兩個沒有在偷偷笑話我吧？”
“怎么會呢？奴婢兩人對小姐最是尊敬，既然表小姐是小姐的遠房親戚，那也就是我們兩個的主子，更是應該恭恭敬敬的了。”
許云暖這才將被子拉了下來，起身穿上鞋子，自己一個人到旁邊去洗臉了：“你們兩個不必時時刻刻的伺候，許多事情我自己來就是了。”
“是，表小姐。”
一頓早飯吃的格外開心，許云暖吃飽喝足伸了個懶腰，便帶著二黑去找穆塵霄。
書房之中，穆塵霄正在和郁頃說話：“這兩日沈家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回稟公子，老太爺那邊派人到荊州城去，調查之前的荊州瘟疫一案，無意中發現沈家也派人到荊州去了。”
“沈家派人到荊州去做什么，難道也知道了這樁案子？”
“那倒是沒有，沈家似乎在打探姑奶奶和許三老爺子的消息。”
穆塵霄神色有些發沉：“于氏極為在意沈九陌，如今知道了姑奶奶便是沈九陌的救命恩人，心中必定會存有多番的忌，所以才會克制不住的讓人去調查姑奶奶的消息。”
“公子，可要讓人阻攔一下？”
“這一次能夠發現沈家人的蹤跡實數偶然，若是斷了他們的這條路，以后他們會不會做出其他事，就更不好猜測了，所以暫且不必阻攔，將這個消息暗中透露給沈九陌，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做過些什么事情。”
“是。”郁頃點頭應下，隨即又有些不解的詢問，“公子，按理來說，姑奶奶乃是沈家公子的救命恩人，那位于夫人，哪怕是心中不存任何的感激，也不應該這般防備才對。可那位夫人的表現，卻像是如臨大敵，也不知道這是何緣故。”
穆塵霄眉心緊了緊，于氏應該還不知道姑奶奶的身份，可這防備從何而來？
“說不準這里面有更加深層的原因，還是要先查查看。”
“是。”
“孫兒！”
許云暖輕快的聲音響了起來，穆塵霄皺起的眉心剎那之間松緩。
“塵霄見過姑奶奶。”
“不必多禮，你們兩個在聊什么？剛才我隱約聽到了沈家兩個字。”
郁頃退了下去，穆塵霄略微一思量，并沒有隱瞞許云暖：“爺爺派遣出去的人，無意中發現沈家前去荊州調查姑奶奶和三老爺子的消息了。”
“調查我和三爺爺的消息？看來我之前和沈九陌說的那番話，最終還是戳在了于氏的肺管子上。”許云暖微微的揚了揚唇角，并沒有多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姑奶奶，荊州那邊可有什么需要做的安排？”
“沒什么要緊的，沈家愿意查就讓他們去查就是了，當初我和三爺爺離開荊州的時候，可沒留下多少痕跡，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沈家想要調查，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當初姑奶奶為什么沒有領下這份功勞？”
“我三位爺爺身份皆有些問題，不太經得起推敲，所以為了不引人注目，當初便隱匿了行蹤。不過現在三位爺爺皆已經過世，有關于他們的過往也已經被掩蓋的差不多了，沈家若是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的話，大不了我就直接前去將這份功勞給領回來，說不定還能幫著我們穆家更加穩固一些。”
“姑奶奶若是不想認領，那么不要也罷。”
“別人都是生怕自己身上的功勞不夠多，可是到了孫兒你這里，卻到門口了還向外推，著實是與眾不同。”
“我只是不想讓姑奶奶為難。”
“以前是真的為難，如今卻沒什么好難的了。”
三位爺爺在臨終前做了周全的準備，甚至于連旁人調查他們的身份都想到了，所以做了不少的鋪墊，若是沈家執意的追查下去，希望最后他們不要被氣得跳腳才好。
穆塵霄仍舊覺得有些放心不下：“姑奶奶，沈家的根基頗為深厚，而且沈青手底下養著一批極為忠心的奴才，平日里幫著沈家做了不少的事情，朝廷之中很多隱私都是這些人挖出來的，能力不容小覷。”
許云暖眼神一動：“孫兒，你對沈家過往的事情了解的清楚嗎？”
“只是知道個大概。”
“當初，前朝暴虐，當今圣上帶領著義軍奮起抗爭，最終取得勝利建立了大安朝。咱們穆家和沈家都是一批跟著皇上的，但是皇上對沈家卻格外的重用，似乎沒有絲毫的懷疑，而對我們穆家就百般猜忌，這是為何？”
穆塵霄微微的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是因為穆家手中掌控著兵權？”
“若是單單看兵權，穆家手中雖然掌管大軍，但也只是聽從戰時調派，不可離開駐地，如此一來，根本沒有什么威脅，名義上掌握著三十萬大軍，但是這些大軍都分散在邊境各處，實際上能調動的根本不多，皇上不會看不明白。反倒是沈家，沈青乃是戶部尚書，掌權天下錢糧，連宮中內務司恨不得都能插一腳，不是比穆家影響更大嗎？”
“姑奶奶說的有理，我竟從來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