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和寒煙聽到了動靜,連忙從外面趕了進來:“小姐,可是做了噩夢?”
許云暖神色漸漸的恢復(fù)平靜:“夢到了自己極為痛恨的一些人,已經(jīng)沒事了,你們趕緊回去歇著吧!
“奴婢們不要緊的!
寒煙幫許云暖倒了盞溫水,暮雨則拿出衣裳給她披上。
“小姐若是覺得困倦,就喝點溫水接著睡,奴婢們就在外面守著小姐,有什么事情叫一聲就行!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再過上一個時辰就天亮了。”
許云暖喝了幾口水,心緒平靜下來,便感覺被冷汗?jié)裢傅囊律烙行┖疀觥?
暮雨和寒煙幫著她換過了衣裳,許云暖勸她們兩個下去休息,結(jié)果怎么都勸不住,只能搬來了軟榻,讓她們守在了床邊。
許云暖躺回床上,伸手揉了揉二黑的腦袋,輕輕地揚了揚唇角:方才的那種夢境,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夢見過了,看來沈家對她的影響是極大的。
自從來到了穆家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的發(fā)生了許多的事情,她心中的戾氣和恨意已經(jīng)平息了一些,可是這短短的一個夢,卻挖出了她記憶中最為痛苦的一頁,這不是提醒著她,要和沈家不死不休嗎?
許云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唇角的笑意卻沒有消失: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宴會快些來臨了。
再次睡著之后,許云暖睡得極為安穩(wěn),再沒有任何的夢境驚擾。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高高的升了起來。
暮雨和寒煙起身伺候著許云暖梳洗。
“小姐,丁嬸兒一大早就回到了府中,本來想要給小姐多做些好吃的,可是早晨起來,又怕小姐胃口不佳,所以,做了香菇、鮮筍、肉丁餡料的小籠蒸包,然后又取了剛剛生長出來的荷葉,熬了小姐喜歡的荷葉粥,幾樣小菜做的也是精致,奴婢偷偷的去瞧了一眼,只覺得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許云暖心中略有些詫異:“丁嬸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用忙迎客軒中的事情嗎?”
“丁嬸說天大地大,還是姑奶奶的事情為大?姑奶奶第一次去參加宴會,看到那么多外人難免覺得不自在,再者說沈家的人做事齷齪,他們家的菜若是不洗,姑奶奶定然是吃不下去的,所以要在家填飽了肚子!
許云暖微微一愣,抬頭對上了暮雨和寒煙擔憂的視線,只覺得心中陣陣生暖:“好,聽你們的!
剛剛洗漱完,丁嬸兒便帶著人端著膳食走了上來:“奴婢見過姑奶奶!
“丁嬸兒不必多禮,一大早便回到府中,著實是辛苦!
“能為姑奶奶做飯,奴婢心中高興的緊呢!”
丁嬸兒做的飯菜的確是極為合許云暖的胃口,一碗熱熱的荷葉粥,再配上鮮香滾燙的小籠包,吃完之后,整個人都跟隨著暖了起來。
許云暖吃著東西,丁嬸兒便退了下去,她也沒有太注意,沒想到,剛放下碗筷,就看到丁嬸兒捧著新做好的衣裙走了進來。
“時間太過匆忙,奴婢思來想去,只能簡單的給姑奶奶做身衣裳,姑奶奶瞧瞧可有哪里不滿意的地方,奴婢下次好改進一些!
“丁嬸兒,這衣裳是你這兩天做出來的?”
“正是。”
“難怪剛剛看你的眼睛紅的厲害,我還以為是今日早起,沒有睡夠引起的,現(xiàn)在想來,這幾日都沒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吧?”
“姑奶奶要去沈家赴宴,奴婢們心中也跟著擔憂,可是能幫上姑奶奶的有限,只能盡自己的努力,姑奶奶不要嫌棄才是!
“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是這份心意便價值千金,又怎么會嫌棄呢?”
許云暖展開了羅裙細細打量,越看越是覺得賞心悅目:“這身衣裳一看便是花了大功夫的,辛苦丁嬸兒了。”
“姑奶奶喜歡,奴婢就是熬上十天半個月,心中也覺得歡喜!
許云暖換上了羅裙,暮羽和寒煙也捧著精心挑選出來的首飾趕了過來。
“奴婢們沒想到丁嬸兒會新做衣裳,所以之前挑選出來的那套首飾便不太合適了,所以重新選了一套,請小姐過目!
許云暖垂眸去瞧,眼神之中閃過微微的詫異:“這套首飾倒是不常見,難得你們能夠翻出來!
“小姐可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來幫我梳妝吧!
“是!
許云暖本身便皮膚白皙嬌嫩,這段時日心情舒暢,又時常的在外走動,面頰透露著微微的粉色,只覺得比細細研磨好的珍珠粉還要耀眼動人。
暮雨和寒煙瞧了半晌,只覺得下不去手:“小姐,奴婢瞧著,您也不必額外的敷粉了,那樣反倒是遮掩了本身的顏色。”
許云暖對著鏡子端量了半晌,輕輕地拍了拍臉頰:“我覺得也是,就畫一畫眉眼好了。”
許云暖自己動手,將眉眼描畫的略微濃了一些,僅僅是這一點變化,便為她增色了三分。
“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分明只是輕輕的描畫了些眉眼,可是卻讓人感覺眉如遠黛、目若寒星,莫名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暮雨想不出更貼切的詞語,只能在一旁不住的點頭:“寒煙姐姐說的極是,小姐真的是好看!
“你們兩個可不要凈撿好聽的說!
“奴婢們說的是實話!
許云暖站起身來,輕輕的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和衣袖,而后挑選了一只晴水色的玉鐲戴在了手腕上。
“如此便差不多了,這次只能帶一個侍女過去,所以暮雨便留在府中吧,讓寒煙陪我過去,等下次再有赴宴的機會,就換你去,你們兩個總要留下一個幫我盯著府中。”
暮雨沒有絲毫的意見:“奴婢聽小姐的吩咐!
許云暖帶著寒煙出了院門,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見到了趕過來的穆塵霄。
“咦?”許云暖打量著穆塵霄,眼神格外的明亮。
穆塵霄換了一身晴水色的衣衫,云紋打底,做工精致,襯托的他面容越發(fā)的俊美如畫。
許云暖微微的撩起衣袖,露出了手腕上戴著的玉鐲:“孫兒快瞧,你的衣服是不是和我的玉鐲有異曲同工之妙?”
穆塵霄望向許云暖纖細白皙的手腕,只見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只晴水色的翡翠鐲子,鐲子上雕刻著一個個玲瓏精致的云紋,和他衣衫上的圖樣極為神似。
穆塵霄只覺得心中轟隆一聲,血液迅速的奔流,面頰都忍不住微微的發(fā)燙:“實在是太巧了!
“誰說不是呢?對了,孫兒今天沒有公務(wù)要處理嗎?”許云暖很是開心,總覺得這是和自家孫兒難得的緣分。
“我要陪著姑奶奶一起去沈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