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暖本來興致勃勃的看著劉貴等人開山鑿石,可是人手帶上來的不足,又沒有趁手的工具,一時間也只能簡單的勘察一下。
看到許云暖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端王不由的說道:“許姑娘,工部之中有幾個擅長開山的工匠,這段時日興修水渠,也被我找過來了,我明日就把他們叫上山,好好的研究一下。”
吃人嘴短,總是要還上一些的。
許云暖點了點頭,對端王到了謝,事情急不得,只能一點一點的來了。
一行人又在小山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將整片山頭都逛了個遍。
這座小山不算高,坡度很是平緩,占據的面積很大,越是往山腳下,土壤覆蓋的越是厚實,就是石子頗多,不方便百姓耕種,這才一直被閑置著沒有被開墾成農田。
這樣的地方,種糧食是不合適了,可是用來種果樹卻是再好不過。
許云暖越瞧越是滿意,轉頭對著含章說道:
“回頭你多找兩個人將山上清理一下,尤其是這些松樹、柏樹,在果苗運送過來之后,分批分片的將這些樹木砍伐掉,若是有百姓愿意要木材的,可以讓他們前來將其運走,沒人要的話,就找幾個人燒成木炭,多少也能賺回一點銀子。”
含章連忙用心記下:“是,姑奶奶。”
這一趟玩兒的格外心滿意足,回到了府中之后,許云暖便和穆塵霄告別,抓著二黑前去洗澡。
二黑在山里玩瘋了,因為吃飽了烤兔子,在地上躺著不愿意動,沾染了不少塵土和草屑,偏生它這會兒又犯了懶病,任由許云暖拖著都不肯走。
“你走不走?”
二黑趴在地上,四只爪子前后伸開,將自己擺成了個一字形:“嗚嗚……”
許云暖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忍心訓它,彎下腰來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后將其從地上抱了起來:“就知道撒嬌。”
郁頃站在穆塵霄身后,看著輕輕松松將二黑抱走的許云暖,不由得目瞪口呆。
“公子,屬下這兩日眼睛不好……”
穆塵霄收回視線,方才還帶在面上的笑意已經全然消散。
郁頃連忙跟上穆塵霄,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不由得問道:“公子,這次出去玩兒遇到了什么事嗎?”
因為有含章等人跟著,穆塵霄便讓郁頃前去查看周家那邊的動靜,雖然事情被崔琰給擋了下來,但也要小心周家查到姑奶奶的身上。
“沒什么事。”
穆塵霄以前看二黑很順眼,覺得他衷心護主,很是不錯,可是眼下,看著姑奶奶對它如此寵愛,又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公子,周至一家已經徹底的亂了起來,白氏做主將秦幽素送走之后,周至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每日借酒消愁,一直昏昏沉沉的。吳氏被軟禁在自己的院落之中,整個人瘋瘋癲癲,卻是一刻不停的在咒罵周至。”
“她不是被白氏給灌了藥嗎?”
“是,現在吳氏已經徹底的瘋了,可是她誰都不記得,卻唯獨記得周至,也不知道是愛的深沉,還是恨的透徹。”
穆塵霄淡淡的垂了垂眼眸:“周玉妍呢?”
“周玉妍被吳家的老夫人給嚇破了膽,又見識到了周至殘忍一面,如今整天把自己關在院子之中,別的話一句都不敢說。白氏重新派遣了嬤嬤過去,將原本周玉妍身邊的人都給換掉了,看樣子似乎是想將她廢物利用,好好的教導一番規矩,然后有合適的聯姻人家,便將其送過去。”
穆塵霄短暫的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周至那邊就不必刻意關注了,讓人多多防備著一下周懷。”
“公子,這位周懷大人在外的風評頗為不錯,想要對付他的話,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周懷,背地里陰狠如毒蛇,表面功夫卻做得極佳,他教導出來的那個兒子,全然得了他的真傳。”
“公子,前兩日邊境傳來消息,含章等人從軍中退下來,其中皆有周懷的手筆。可是不管再如何仔細的調查,都沒能查到他是否參與了謀害公子之事,著實是令人費解。”
“周彬是誘餌,將他拋出來就是送死的,背后之人從沒想過再將他收回去,所以他不明不白死的痛快。周至則是一塊踏板,他有野心卻能力不足,有謀算卻錯漏百出,為的就是替背后真正算計之人當下所有的罪名。”
郁頃緊緊的皺起眉心:“如此說來,周懷才是真正領命要謀害公子的人?”
“應當不止他一個,一場戰爭,背后牽扯的人極其復雜,單單憑借著周懷,不可能把線索抹得如此干凈,一定有人幫他了。”穆塵霄冷聲說道。
“公子可有猜測?”
“現在還沒想到。”
郁頃頓時低落下來:“過去的時間越久,事情就越難以調查清楚。”
穆塵霄慢慢的轉動著輪椅,進了院門,來到了那株五彩錦帶樹的面前。
“那些人的目的無非就是摧毀穆家,如果穆家沒能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倒下,反倒是站得更高更穩了,那些人必定會忍不住再次出手,我不相信,他們永遠都能夠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郁頃眼神亮了亮:“公子說的極是。”
狐貍,終究是要露出尾巴的。
上一次被他們幸運的逃走了,下一次,一定要將他們揪出來,新仇舊恨,徹徹底底的報復回去!
接下來幾日,穆家的防范越發的嚴密了一些。
許云暖查看著糧種,最先一批播種的是谷子,谷種留的不少,不過為了保證出苗齊全,播種之前要再次晾曬挑選。
交給旁人總是覺得不放心,許云暖干脆親自來把關,甚至翻曬都不假手與旁人,她想試試自己從頭到尾精心參與,能不能讓這些糧種長得更好一些?
穆天籌已經將手中的權勢移交出去,只頂著一個衛國公的名號瞧著風光,閑著沒事,便過來陪著許云暖一起干活,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幾天之后便如魚得水了。
傍晚,許云暖剛剛命人將糧種收好,就見劉貴一臉喜色的來到了院落門口。
“奴才見過姑奶奶!”
“不必多禮,瞧你如此高興,可是帶來了什么好消息?”
“姑奶奶料事如神,山上的泉眼給鑿開了,和奴才之前預估的差不多,泉眼水很旺,而且格外的清冽甘甜,水質上佳。”
許云暖眼神微微一亮:清冽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