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夫人罵自己是喪門星，老周玉妍臉色泛白，雙目赤紅，面上難看到了極點。

“外祖母，您也別怪我說話難聽，是吳家自己不爭氣，在朝中無人當值，這才日漸淪落到了今日的境地。再說我那個不成器的舅舅，京城之中誰不知道他風流紈绔、留戀花叢，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這樣的人，有哪家的女兒愿意嫁到吳家來，就算是成了親，能不能生下個孩子還另一說呢？”

吳家老夫人被如此頂撞，只氣得眼前陣陣發黑：“你這個……好你個小蹄子，竟和自家外祖母如此說話？”

“剛才是你說讓我不要叫你外祖母，這會兒頂撞你兩句，又擺起了外祖母的架子，那這一聲我到底叫還是不叫？”

周玉妍從小錦衣玉食嬌養長大，什么時候被人如此罵過，自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再說，她說的都是實話！

吳家老夫人緊緊的捂著胸口，雙目噴火一般的看向吳氏：“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吳氏緊緊的捂著臉頰，老夫人歷來偏心，對待她這個女兒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對待吳琪卻一直縱容溺愛。

她和吳琪相差的年齡并不大，可是境遇卻天差地別。

一直到她出嫁，成為了周至的正妻，而吳家也日漸的落沒，老夫人對她的態度才稍微好了一些。

她歷來承受這種不公的待遇，所以在有了周玉妍這個女兒之后，才會千方百計的對她寵愛有加，仿佛以此就能夠彌補自己年幼時的遺憾。

“母親，玉妍的性子歷來都是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您可沒什么意見。”

吳氏的心中含著怒火，哪怕吳琪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可是老夫人對待他依舊格外的疼惜在意。

那她這個女兒多年的付出、討好算什么？

“之前周家也沒有落到現在門可羅雀的境地。”老夫人嗤笑一聲，“你也不想想，以前的周家風頭無兩，周至更是高居禮部尚書之位，哪怕周玉妍性子囂張跋扈一些，人人也會敬上三分。可現在呢，周至還在閉門思過，禮部尚書的位置也已經被人頂替，現在的周家和吳家沒有太大的區別。”

周玉妍心中惱恨：“外祖母可真是會看碟下菜，當初我們周家高高在上之時，哪一次過來，外祖母都笑臉相迎，如今不過是剛剛失了勢，你便立刻變了副嘴臉，這吃相可真是夠難看的。”

“呵，這整個京城都是捧高踩低，笑貧不笑娼，若是不想在失去了威勢之后，被人接連腳踩，之前站在高處，就不應當囂張跋扈。可惜這個道理你一直都不懂。今日，我就替你母親好好的教導一下你，讓你的心中存一些敬畏之心。來人！”

吳氏了解自家母親的手段，見到她動真格的，神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母親，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會教導，輪不到旁人插手！”

“你還沒看明白嗎？周玉妍敢暗中用藥，差點害了吳琪的性命，我能夠幫她遮掩下來，就已經是給足了周家的面子，今日讓我好好的罰一罰，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也就罷了，若是你再百般阻攔，我就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捅出去，到時候，別說宮里的周妃了，就算是站出來的人是皇后，也別想將她身上的這身臟污洗干凈！”

吳氏臉色一白，泄了氣一般的跌坐在地上，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夫人。

“你也是我的母親，我在此求你，你都不肯放過玉妍嗎？”

“你若是真心將我看作是母親，又怎會對我百般忤逆？你也不想想，你弟弟的身子是如何被廢的！當初，是你口口聲聲的保證，說是周家會提拔吳琪，說是會給你弟弟掙個錦繡前程，所以我才讓他出去給你幫忙盯著莊子。可實際上呢，莊子不過是出了點事，你們周家也無非就是多損失了點銀子，周至就敢直接一腳廢了我的兒子！”

老夫人說著，嘴唇不住的發顫，眼神之中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

吳氏笑得頗有些凄涼：“原來如此，母親心中竟是因為這件事情在恨我！”

“我不該恨你嗎？吳琪是你的親弟弟，你先是縱容你的夫君，對他肆意折磨，之后，又縱容著你的女兒，暗中圖謀算計，是不是非要他死在你們周家的手上才甘心？”

“我怎么會這么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心中打著什么小算盤！”

門口守著的幾個壯實的婆子趕了過來，安靜的等候老夫人下令。

老夫人瞧了一眼周玉妍：“將她給我扣住，讓她嘗一嘗針刑！到底是周家的小姐，別留下了什么痕跡。”

“母親！你要罰玉妍，直接打她的板子就是了，怎么能用這種故意折磨人的法子？”吳氏驚懼道。

“將她拉下去，吵吵嚷嚷的，讓人腦仁疼！”老夫人看了一眼吳氏，不耐煩的說道。

“母親，你不能如此……你怎么如此狠的心，你還配做人的娘嗎？”吳氏被人拉著胳膊向外拖，心中多年積壓起來的怨氣不由的爆發出來。

“我不配？我不配也把你們平平安安的養到了這么大！你不知道報我的生養之恩就罷了，害得你弟弟落得如此下場，如今我不過是對周玉妍小懲大誡，竟惹得你如此仇視！”

“母親，你動了玉妍，我就不再認你！”

老夫人面色黑沉：“我用針刑對待你的女兒，你就恨不得跟我拼命，那你怎么不想想，吳琪是我的兒子！在我的心中，他再不成器，和周玉妍于你的意義是一樣的！”

老夫人怒喝完畢，眼神之中的怒氣越發的濃烈。

“用刑！”

周玉妍被兩個身強體健的婆子摁在地上，動作粗魯的扒掉了外衣。

“你們想干什么？”

“大小姐不要掙扎，以免奴婢們下手沒輕沒重，再讓您多受苦楚。”

“你們放開我！你們若是感動我一根寒毛，周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周家想找我們算賬，也得有那個能力啊？”

“我大伯已經回來了，如今他深受重用、簡在帝心，別說收拾一個無人在朝的吳家，就算是外祖父在，也會被輕易的一巴掌拍在地上，你們可想清楚了！”

老夫人大步走上前去，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周玉妍的臉上。

“還在這里跟我耀武揚威，我老婆子雖然胡攪蠻纏，但是看東西，卻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看得明白。你那個大伯若是真的有心幫扶你們二房，當初一入京，就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送上一些禮物，你大伯回來也有幾天了，可見他親自到府上見過你父親？”

周玉妍睜大了眼睛：“你少挑撥離間！”

“呵，死到臨頭不自知，那你就接著做你的春秋大夢！動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