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暖嗤笑一聲:“你方才也說了,我的四季閣掙了不少的銀子,那么穆家又怎么會窮到需要典當女子的嫁妝度日,這也太夸張了,你們周家可盼人點好不行嗎?”
“一定是你們的算計!”
“你這話說的好笑,我們穆家安安生生的保養(yǎng)首飾,從來未做過什么宣揚,怎么就你們周家得知消息了?再者說,我們之前關(guān)系鬧得這般僵硬,你們還能好心眼兒的贖買了首飾送回來?若你們周家真的如此念舊情,那么周玉妍也不會在塵霄的腿殘疾之后,幾次三番上門羞辱,逼迫退婚!”
許云暖眼神清冷神色嚴肅,隱隱帶著壓迫的目光逼得周玉妍不由得瑟縮后退。
穆塵霄冷聲開口:“吳夫人、周小姐,這個事情我穆家就當沒發(fā)生過,今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也請你們不要再時刻盯著穆家。帶上這些所謂的嫁妝,請你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吧。”
“還是孫兒寬容大度,即便別人都想要借這事踩到你的頭上來,你還能寬和的不追究。”許云暖嘆息一聲,“你就是太過善良,所以才屢屢的被人欺負,罷了,你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本來還想到京兆府,請魏大人過來主持公道呢!”
周玉妍氣得手指發(fā)顫,正想對著許云暖喝罵出聲,卻被吳氏一把拉住了手。
“原來竟是搞了一場誤會,真是想不到,典當行的人竟然仿制了穆家老夫人的嫁妝,回頭我便讓人去問一問,他們究竟意欲何為,我們就先告辭了。”
吳氏同樣氣的肝疼,可現(xiàn)在臉已經(jīng)被打腫了,再糾纏下去,最后一點遮羞布也會被許云暖扯下來。
穆天籌冷淡的點了點頭:“慢走不送。”
圍觀的百姓瞧得心滿意足,一直到吳夫人的馬車離開良久才漸漸散盡。
回到了大廳之中,穆天籌忍不住大笑兩聲,只覺得之前因為周家而積累下的那口郁氣終于吐了出來:“周家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回去之后周至還不得氣瘋了?”
穆塵霄看向許云暖:“姑奶奶,典當行那邊不會出什么事吧?”
周家在穆家這邊受了氣,說不得會把怒火撒在典當行的身上。
“錢掌柜早就和那邊通過氣,周家錢去買那些首飾的時候,典當行死活不愿意賣,還一副另有隱情的模樣,周家以為那些首飾是嫂子的嫁妝,便覺得典當行掌柜的表現(xiàn)實屬正常。如果周家人找過去,典當行的掌柜也有說辭推脫,畢竟,那些嫁妝可是周家強買過去的,這能怨得了誰?”
“典當行那邊無權(quán)無勢……”
許云暖輕笑一聲:“這你可就猜錯了,那典當行明面上普通,可實際上是端王殿下的產(chǎn)業(yè)。”
“大皇子?”穆塵霄有些驚訝。
“我也沒想到,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錢掌柜和那邊接觸的多了,典當行的掌柜親自透露的。”
穆天籌哈哈一笑:“那就大可放心了,周家不去找典當行的麻煩還好,若是仗勢欺人,怕要被釘子撞的頭破血流了!”
馬車上,周玉妍氣得生生撕了手中的帕子。
想到許云暖諷刺她時的面孔,她便恨得心頭滴血。
一路上外面時不時的有百姓的議論聲響起,更像是一個個巴掌,生生拍在了吳氏母女臉上。
外面人多口雜,母女兩人不敢說話,直到回了府中,氣的直接摔了兩套茶盞。
吳氏面沉如水:“怎么會這樣!”
周玉妍恨恨的磨著牙:“那許云暖就是個掃把星,自從她來到了京城,我們周家便事事不如意!”
“別光說她,還有你自己呢!你不是說這個消息萬無一失嗎?怎么會到最后搞錯了?”
見到吳氏神色嚴厲,周玉妍心中發(fā)慌,連忙將沈云初給出賣了:“是沈云初告訴我的!買嫁妝送回去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那沈云初也不是什么好鳥!仗著和端王殿下關(guān)系好,就擺出一副清冷出塵的模樣,若是沒有了端王這層關(guān)系,你再瞧瞧京城中有幾個理她的。”想到今日丟的臉面,吳氏氣得渾身發(fā)抖。
“母親,都怪女兒不好,我不該輕信了沈云初的話。”
“帶上人,我們?nèi)フ业洚斝械恼乒袼阗~!他們仿制穆家的嫁妝,定然居心不良!我們在穆家丟了臉面,怎么都要想辦法在別處討回來。”
“是。”
“是什么是!”周至怒氣沖沖的走進來,見到周玉妍,抬手一個巴掌打了過去,“不成器的東西!”
吳氏驚叫一聲,連忙上前將自家女兒護住:“老爺受了什么氣,也不能發(fā)泄在自己女兒身上呀!”
周至臉色鐵青:“不光光是周玉妍,也包括你,一個個的簡直愚蠢至極!被沈家人當了槍使,還在這里自鳴得意呢!”
周玉妍捂著臉哭的厲害:“我也沒想到沈云初竟然害我!”
“如今你名聲被毀了個大半,而她卻被當成未來的端王妃,別說踩你一腳了,就是直接拿爛泥糊在你臉上,你也必須對她笑臉相迎!”
吳氏怕周玉妍再說錯話惹來周至更加不快,連忙插話道:“老爺,這一次也不能全然怪妍兒,誰能想到那典當行……”
“不許再提典當行,這次的事就當我們周家吃虧。”
“這是為何?對付不了穆家?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典當行嗎?”
“你還真就收拾不了!”周至惡狠狠的一眼瞪過去,“那典當行背后的主子是端王!”
什么?
吳氏瞪大眼睛,半晌之后,臉色蒼白的坐回了椅子上。
“說不準這次的事就是端王為了給穆塵霄出氣,所以才讓典當行的掌柜仿制穆家的首飾……”
“別管因為什么,這個虧我們吃定了。你們母女兩人這段時日都不要出府,等事情的影響徹底過去了再說。”
“老爺,妍兒已經(jīng)及笄了,這名聲可要快一些挽回,不然的話,她的親事就徹底毀了……”
“鬧成這般模樣,京城之中還有哪戶人家敢要她?”周至甩了甩衣袖,神色十分冷漠。
周玉妍哭得更加傷心。
“哭什么哭!”周至聽了心煩,直接冷喝一聲,“早知道就該把你綁了關(guān)在府里,省的你四處的鬧騰!當初幾次告誡你要忍耐,不要直接鬧上穆家去退婚,可你偏生不聽!如今好了,名聲毀盡,還讓周家跟著你受牽連,可得意了?”
周玉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親,女兒知道錯了,還請父親一定要幫幫女兒。如果您也不管我,索性我就找個庵堂,絞了頭發(fā)做姑子!”
“那你就去!沒有了你,周家更加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