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o:就算是無理取鬧,我也會包容你 席靳南緩緩的說道:“涼落,你應該要明白,你做什么,只要是正確的,不是無理取鬧……就算是無理取鬧,我也會包容你。”
她有些半信半疑的問:“真的嗎?”
“是。當年的事情,的確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也吃了很多苦。現(xiàn)在塵埃落定,你想要把真相都找出來,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起訴左瑜,然后和席氏集團打官司,你不是為了你自己,都是為了涼家,對嗎?”
涼落點點頭。
“那就是了。而且,當年,席氏確確實實的是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涼氏集團的資產(chǎn),這是事實。不該拿的東西,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的。”
席靳南說的很慢,卻字字在理,說到?jīng)雎涞男目采先チ恕?
她想了想,問道:“可是席老爺子那邊,和我這邊,你不覺得你夾在中間,很為難嗎?”
席靳南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爺爺這些年來,也很愧疚當年做的事情吧。不然他在知道你是涼落之后,會對你這么好?他也是在彌補年輕時候犯下的過錯。”
涼落微微低下頭,沒有說話了。
他又說道:“你要是把當年的,涼家的東西都要了回去,只怕爺爺心里還好受一點。”
“可是……”她聲音一揚,又低了下去,“就算是這樣,我也……我也不會輕易的就原諒他。”
如果不是席老爺子,左瑜哪里有這么大的膽子?
席靳南聽到她這句話,微微皺眉,但是沒有說再多說什么了:“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了。涼落,現(xiàn)在讓律師進來嗎?”
“等一下。”涼落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也就是說,你是站我這邊的了?”
“不僅僅是我,整個席氏集團都站在你這邊。”
席靳南說出這句話,無異于就是在告訴涼落,她大膽放心的去做,他在她身后,給她撐腰。
就像他和她剛剛認識的時候,尹巧如欺負她,席靳南把她叫到總裁辦公室里來,告訴她,涼落,我給你撐腰,不要怕她,明白嗎?
時隔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又說了這句話。
涼落看著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么,她要回涼家的資產(chǎn),看來是很順利的。
可涼落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里堵得慌。
席靳南也看出來了,柔聲問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說吧,我聽著。”
涼落卻忽然撲進他的懷里,雙手箍著他精壯的腰身:“席靳南,我決定了。”
“嗯?”
“左瑜的事情,你可以幫我。但是要回涼家資產(chǎn)的這件事,我想自己來處理,我不想你插手太多。”
席靳南畢竟是席家人,是席氏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席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子,她怎么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左右為難呢?
讓她自己來吧!
這其實也是她和席老爺子之間的恩怨,和席靳南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她不能再讓席靳南牽扯進去了。
再說,那一年,席靳南把她從涼家偷偷的送到不知名的孤兒院,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她還能要求他什么呢?
席靳南看著她,沒有問為什么。
因為他知道為什么,他輕易的就能看穿涼落的想法。
涼落也看著他,目光很是堅定。
最終席靳南妥協(xié)了,遷就了她:“好。”
涼落一笑,更加往他懷里蹭去。
席靳南伸手抱住了她:“你啊……真的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嘴上是應著她,其實心里,席靳南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涼落現(xiàn)在懷著孕,哪里能夠這么奔波這么勞累?他能幫的事情,一定會去幫忙,只是別太明顯就行了。
要回涼家資產(chǎn)……這里面牽扯到多少事,多少人,哪里是那么簡單輕松的?如果席氏集團的態(tài)度是正常商業(yè)貿(mào)易,是涼氏急于出手無人接管,誰也沒有辦法。
可席氏集團的態(tài)度,就是他的態(tài)度。
既然她想這么做,那就由著她好了。
這是她心里的心結(jié),遲早是要解開的,那他就陪著她,一起解開好了。
律師進來的時候,看見席總坐在辦公桌前,會客區(qū)的沙上,坐著一名女子,肚子凸得很明顯,一猜就能知道是誰。
肯定就是席總那位神秘低調(diào)的席太太了。
“席總,我是張律師,不知道您……”
“是我找你。”涼落已經(jīng)站了起來,笑著說道,“請過來吧。”
張律師愣了一下,席靳南已經(jīng)點頭說道:“你過去吧。”
“……是,席總。”
“一切都聽她的,然后給她最全面和最專業(yè)的意見。”席靳南說,“有問題嗎?”
張律師趕緊回答:“沒問題,席總。”
“嗯。”
涼落說道:“張律師,你快過來吧。我都耽誤他好久了,他現(xiàn)在手頭上一堆事都沒有處理,忙著呢。”
“好好好……”
張律師連忙走了過去,涼落倒是對他很客氣,說話也輕輕柔柔的,十分的和氣。
比起席總的冷淡和漠然,這位席太太已經(jīng)算是很好相處的了。
只不過……
張律師在聽涼落說了十分鐘的話之后,額頭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就開始冒出來了。
他是席氏集團資深的律師之一了,在席氏工作了很多年,所以這次席總找律師,大家一致通過,讓他上來了。
可是張律師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席太太要說的,竟然是這件事。
這……
他下意識的看了席總一眼,現(xiàn)席總正在處理著公司的文件,根本不在意這邊生了什么。
張律師有些茫然了。
這要怎么辦?
“張律師,”涼落微微揚高了聲音,拉回了他的視線,“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問題。”
“沒問題就好。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覺得我們可以準備,去法院一趟了?”
張律師咽了咽口水,問道:“席太太,這件事……席總知道嗎?”
“不是他叫你上來的嗎?”
“是是是……”他 點點頭。
涼落其實知道張律師心里在想什么,看上去他的資歷也有點老了,也許……他也清楚當年的一點點內(nèi)幕?
但是她沒戳穿。
席靳南還說什么,讓公司的律師顧問全權(quán)負責。可現(xiàn)在只是一個左瑜的事情,這位張律師都這么顧慮,想太多了,畏畏縮縮的放不開手腳。
到時候,更別說要和席氏集團打官司了。
就是給這些律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自己的公司對抗啊。
涼落想,處理完左瑜的事情,她還是自己跑一趟,去找一個可靠又可信的律師吧。
反正席靳南說支持她。
涼落站了起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去法院吧,張律師。”
張律師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不行,太太,已經(jīng)晚了。起訴的話,我還要準備很多資料,起碼也要好幾個小時。現(xiàn)在的話,來不及了。
涼落“啊”了一聲,點點頭:“那好吧,沒有辦法了。張律師,我們明天見。”
“好的,席太太,到時候我會聯(lián)系您的。”
涼落伸出手去:“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張律師,這個案子,我希望你不要有顧慮。”
“……好的,席太太。”
張律師走出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往席總的方向看了一眼,可席總依然是沒有理他。
這讓他很為難。
涼落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席靳南,又看時間都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
她干脆就等著席靳南一起回家好了。
這么一想,涼落直接在沙上躺了下來,找個最舒適的姿勢,睡了過去。
席靳南看完一份文件,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她竟然睡著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整了一下,然后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拿著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蓋好。
看著她睡熟的模樣,沒有了醒著時候的靈動,倒也別有一番安靜。
席靳南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在她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然后離開了。
他沒有回到辦公桌前,而是徑直走了出去。
趙旭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席總。”
“轉(zhuǎn)告張律師,讓他全力配合涼落,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是,席總。”
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又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涼落依然還睡著。
席靳南一直看著時間,半個小時一過,他就去把涼落喊醒來了。
“醒醒,涼落,不要睡太久了,適時的休息就行。”
涼落睡得迷迷糊糊,哪里肯樂意:“我再躺會……”
“不行,快起來,現(xiàn)在都下午了,你這樣晚上會失眠的……”
“不會的,我晚上也睡得著的。”
涼落被他煩得一直往他懷里鉆,求饒著說再瞇一會兒,席靳南就是不肯答應。
最后他直接讓涼落清醒的辦法,就是……深吻了她。
他勾著涼落不放,一直深吻著,吻得涼落呼吸都不順暢了,瞌睡也就自然清醒了。
最后涼落不滿的從沙上坐起來,瞪著他。
席靳南慢悠悠的說道:“你現(xiàn)在可以去找張律師,看看他進展得怎么樣了。律師顧問在2o樓。順便你也可以去看看郁晚安,她現(xiàn)在應該在辦公室。”
涼落本來是有些惱火的,因為被他這樣的吵醒了瞌睡。
結(jié)果席靳南這么一說,她也就瞬間沒脾氣了。
因為他說的,都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
她從沙上下來,穿好鞋,又重新把頭綁了一下:“還好這個叫醒我的理由足以說服我,不然的話,席靳南,我跟你沒完!”
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孕婦的心情要平穩(wěn)愉快,可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會讓她很平穩(wěn)愉快,但是也會很累。
心塞的是他吧。
而且涼落這段時間,瞌睡特別多,嗜睡如命,一天總?cè)轮В膊幌雱樱鞖饴呐推饋恚缚谝矝]有那么大了。
席靳南看著涼落走出了辦公室,神色依然是淡淡的,直到?jīng)雎湟呀?jīng)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他才收回目光。
想讓她好好的安心養(yǎng)胎,還真的是難啊。
算了,隨她,都隨她,只要她愿意去做就好。他總不能把她的翅膀都給折斷,把她困在身邊。
她想飛,那就讓她去飛,他陪著她,看著她就好了。
席靳南起身,重新走到辦公桌前,坐下,處理文件。
涼落走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趙旭一眼就看到了她。
涼落有些不好意思,趙旭倒是沖她笑了笑。其他的秘書……都不敢看她。
以前涼落在這里上班的時候,和秘書辦的人關(guān)系一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傳她和席靳南的八卦,誰能想到,她其實就是名副其實的席太太。
時過境遷啊,物是人非。
郁晚安坐在辦公室里,聽到敲門,頭也不抬的說道:“進來。”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她辦公桌前停下。
郁晚安依然頭也不抬:“什么事?”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郁晚安有些奇怪,轉(zhuǎn)念一想,心里又一驚,不會是喬慕宸吧?
可是喬慕宸要是進來找她的話,為了避免她不見他,肯定都不會敲門。
這么一想,郁晚安連忙抬起頭來,詫異了一下:“涼落?”
“郁總監(jiān)工作很忙啊……”涼落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我從進來到現(xiàn)在,才抬起頭來。”
“不要笑我了。”郁晚安說,“這不是趕著下班,快點完成,快點離開公司么。”
“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事,只有一點點了。”郁晚安笑了笑,“你怎么來了?”
“我有一點事,所以就到公司來了。”
郁晚安點點頭,也沒多問。
涼落單手撐在桌面上,拖著腮:“晚安,那天晚上,你最后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和高奕源在一起?”
“沒有。他后來把我送到酒店,訂了房間,就離開了。”
“那還挺紳士的。不過……你怎么不回家?”
“回家的話,那喬慕宸肯定會知道。那樣的話,他又會多想,認為我說到?jīng)]做到,和高奕源不是真心相愛。”
“你們本來也不是真心相愛……”涼落說著,嘆了一口氣,“高奕源也肯遷就你,真的是很難得了。”
“他……”郁晚安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說了。
“喬慕宸也真是的,甩都甩不掉。如果說他愛你,那他為什么要和郁晚柔在一起。如果說他不愛你,他這樣死纏爛打,又有什么意思?我現(xiàn)在越想,就越搞不懂他。”
“我也搞不懂他。可是……他是我的準姐夫,我想完全避開他,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不是郁家人,和郁家脫離關(guān)系,否則……不可能和他沒有交集的。”
“那以后他一直這樣,你怎么辦?”
郁晚安聳聳肩:“我不能怎么樣啊……”
“這怎么行!”涼落認真的說,“他不能耽誤你一輩子的幸福啊。”
郁晚安有些無奈的笑了:“我現(xiàn)在就想著,他和郁晚柔結(jié)婚以后,會和現(xiàn)在不一樣吧。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月份了。”
喬慕宸和郁晚柔的婚禮,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涼落算了一下時間,是的,這個月,喬慕宸和郁晚柔的婚禮就要進行了。
“那要是他和郁晚柔結(jié)婚以后,他還這么纏著你不放呢?”
郁晚安愣了一下,然后開玩笑的說:“那我搬來和你一起住,怎么樣?反正我是不可能和高奕源住一起的,我不能再連累他了。喬慕宸起瘋來,真的……就是一個瘋子。”
“好啊好啊,反正涼城別墅那么大,房間多的是。”
“還是算了吧!那樣的話,我得天天看著你和席靳南秀恩愛。”郁晚安一邊說著,一邊關(guān)上了電腦,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完成了。”
“可是晚安,你真的就沒有好好想過以后?這……”
“好了,”郁晚安打斷她的話,“我控制不了喬慕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假如他和郁晚柔結(jié)婚以后,還這么嚴守著我,那我就嫁給高奕源。”
涼落嚇了一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你說什么?晚安,你可別沖動啊!”
“我沒沖動,我認真的。”
郁晚安起身,給涼落倒了一杯冰水,然后拿了過來,半靠在辦公桌上,美腿交疊,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
“可是你和高奕源,你……”
“我和他沒有愛情是嗎?”郁晚安笑了笑,“涼落,婚姻,就一定需要愛情嗎?”
涼落搖了搖頭,然后又快的點了點頭:“你這么好的人,值得美好的愛情和幸福的婚姻。”
“可是高奕源對我很好,他也喜歡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因為你不愛他啊!”
郁晚安歪頭看著她:“感情可以培養(yǎng)的,不是嗎?”
涼落有些急眼了:“但是你……你……”
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郁晚安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是說假如。我現(xiàn)在就期盼著喬慕宸快點和郁晚柔結(jié)婚,這樣的話,也許我以后的日子會自由一點。”
說起來也好笑,她的生活,為什么要因為喬慕宸而變得自由,又因為他而變得不自由。
他和她已經(jīng)是毫無關(guān)系的兩個人了,不是嗎?
可他非要這樣,郁晚安也沒有辦法。
她只能躲,躲不起的話,就把自己給嫁出去。這樣一來,喬慕宸也沒有辦法了。
涼落看著她,有些心疼,又想起喬慕宸,頓時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郁晚安低頭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如果他結(jié)婚以后,不再糾纏我了,那我可以慢慢來。如果他還變本加厲的話,我就真的選擇把自己嫁給高奕源。高奕源……他很好。”
“原來你是這樣的打算。”
“沒辦法啊,我必須想好一切。他是個瘋子,我不能跟著他瘋。”
郁晚安把水喝完,才覺得心里沒有那么堵了。
她曾經(jīng)還那么天真的想,只要喬慕宸放棄郁晚柔,她愿意天涯海角,都跟著他走。
可結(jié)果呢?
他什么都要,喬慕宸太貪心了。
涼落拿著水杯,卻蹙著眉頭:“高奕源……的確是很好,各方面都好。可是你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