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悅收回笑，平靜的看向韓辰墨。

“好久不見。”

平平淡淡，毫無感情。

像是一碰冷水，瞬間凍結(jié)了韓辰墨變得熱切的心，也讓他的理智回歸。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韓辰墨不滿的擰眉。

在楚思悅看來，卻像是他在對自己表達不滿。

這人還有道理嗎？

明明是他找過來的，又憑什么對自己不滿？

“韓少沒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楚思悅說完就走。

她不知道韓辰墨什么時候來的，有沒有看到自己特地從公寓出來就是為了玩雪。反正不管怎樣她都表現(xiàn)的像是要出門的樣子，心里想著最好等她回來韓辰墨已經(jīng)識趣的離開了。

“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馬上就要凌晨了。

深冬，下雪，深夜……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危險。

“突然想喝咖啡，去巷口那家咖啡店坐坐。”

楚思悅胡亂找了個借口。

“我陪你。”

韓辰墨想也不想的說。

她根本沒辦法拒絕。

楚思悅抿了抿唇，沒理韓辰墨，自顧自的往外走。他沉默不語的跟上，一直走在落后半步的范圍內(nèi)，像是盡忠職守的保鏢。

感覺挺別扭的，可惜她甩不開身后的尾巴。

本來喝咖啡只是借口，但韓辰墨一直跟著，楚思悅只好磨磨蹭蹭的走到巷口的咖啡店，推門進去。

幸好這邊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著什么借口。

或許是因為深冬又是下雪的深夜，所以咖啡廳里顧客不多。

店員也沒幾個。

這樣的氛圍中，楚思悅跟韓辰墨的到來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兩人的外表都很出色，清一色的東方人。

“晚上好先生女士，請問你們需要點什么？”

楚思悅垂下眼，視線掃過菜單，隨意點了杯卡布奇諾。又看到旁邊精致誘人的甜點，不由點了一個，被甜食治愈的暫時忘了韓辰墨的存在。

“先生您呢，要喝點什么？”

“黑咖啡，不加糖。”

這是韓辰墨的習(xí)慣。

黑咖啡本來就屬于味道特別濃特別苦澀的那種，可他偏偏還一丁點的糖都不加。

恐怕也只有韓辰墨這樣的人才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楚思悅撇撇嘴，在心里腹誹著。

她扭頭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學(xué)，眼底是是努力克制卻還是流露出的喜愛。

原來下樓是特地看雪的嗎？

韓辰墨想到這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因為自己的意外到來，所以她才改口說想出來喝咖啡。雪啊，司空見慣的景色，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韓辰墨這么想著，也不由看向窗外。

到底還是沒覺得有什么特殊，視線不由落在楚思悅的身上。

她專注的看雪，似乎忘了韓辰墨的存在。

因為兩人剛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加上室內(nèi)外的溫差，玻璃上很快彌漫著一層水汽。楚思悅看著看著，忍不住用手指在滿是水汽的玻璃上畫了一只俏皮可愛的小貓。

小貓的頭頂是飄揚的大雪。

小小的簡筆畫的貓仰頭看向天空中的大雪，韓辰墨似乎能夠看出小貓臉上的喜悅。

像楚思悅一樣。

挺可愛的。

韓辰墨第一次用如此平靜的目光去打量楚思悅，用平靜的思緒去看待她的存在。長久以來的認知像是被打破了一個洞，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發(fā)生變化。

“您們的咖啡。”

服務(wù)員把咖啡跟甜點端上來，打破了之前和諧又美好的氣氛。

楚思悅也終于想起來她對面還坐著一個韓辰墨，戀戀不舍的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大雪身上拉開，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和淡然。

韓辰墨察覺到，眼神里閃過一絲黯然。

他端起黑咖啡喝了口，苦澀的味道頓時占據(jù)整個口腔。

他卻面不改色。

“你很喜歡朱佳？”

為什么突然提到那個女人？

楚思悅不明所以的想，垂著的眼睛里藏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思緒。

“朱小姐挺熱情的。”

只見了一次面就把她當(dāng)做好朋友的那種熱情。

就像是無意間提起一樣，韓辰墨接下來并沒有再提到朱佳，甚至連話都很少，沉默著喝咖啡。

兩人大概在咖啡廳里坐了半個小時。

“我要回去休息了。”

“喝了咖啡，不怕睡不著嗎？”

“我對咖啡免疫。”

剛出國的那段時間她崩潰又絕望，整晚整晚的不想睡，就靠著給自己灌咖啡來支撐。久而久之，咖啡對她已經(jīng)沒了作用。

喝再多，她也照樣可以毫不影響的睡覺。

這些韓辰墨都不知道。

像來時那樣，韓辰墨一直跟在楚思悅的身后，她也沒關(guān)，自顧自的走進海棠公寓，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反正韓辰墨也沒開口，就當(dāng)天不存在吧。

一直到熟悉的樓層燈光暗下去，韓辰墨才轉(zhuǎn)身上車離開。

陽臺，窗簾后面。

楚思悅抿唇站在哪兒，看著黑色的賓利離開，所有的情緒終于一掃而空。

發(fā)呆似得又站了會兒，她轉(zhuǎn)身回到室內(nèi)，把自己摔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睡覺。

韓辰墨只是突然發(fā)神經(jīng)而已，沒什么特別的意思，所以不需要把他的到來當(dāng)回事。

第二天醒來，楚思悅照常上課、下課。

那之后韓辰墨似乎又開始忙碌起來，很久都沒出現(xiàn)，反而是朱佳，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她儼然已經(jīng)把楚思悅當(dāng)做自己的好朋友，有什么好消息會第一時間跟她分享，沒事就拉著她一起逛街、吃飯，偶爾還去看長電影。

明明該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情敵關(guān)系，如今卻保持著微妙的友誼。

說出去恐怕沒什么人會相信吧。

“思悅，你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

楚思悅回神，笑著搖搖頭。

“哎，最近韓少真的好忙啊。我每次跟他聯(lián)系他都在加班開會，似乎是因為分公司那邊出了什么問題。也不知道解決的怎么樣了，我想去公司看他，又擔(dān)心會讓韓少覺得我煩。”

朱佳一臉苦惱的說，儼然把楚思悅當(dāng)做自己的好閨蜜來傾訴感情上遇到的問題。

就好像她是個性格坦然又大方到即使楚思悅跟韓辰墨過去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但只要楚思悅對韓辰墨沒感覺，她就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