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樣子,陸俢凜心疼極了。
擔心她不吃不喝更難受,就耐心哄著她,比哄孩子還要盡心。
“乖,再喝一口好不好?你的聲音都啞了,再這樣下去喉嚨會難受的!
“喝不下,想吐。”
“乖,忍忍!
腦震蕩想吐,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難受也只能硬挺著,等挨過去就好了。
白深深實在不想喝,可是看著陸俢凜眼底的暗青色,看著他下巴上的胡茬跟臉上的倦意,白深深心疼。所以強忍著難受喝了點水,然后就躺在床上連動都不敢動。
因為動一下就難受的厲害,想吐。
秦阿姨帶著陸子承來的時候白深深剛剛好受了一點,臉色總算沒有那么白了。
“媽咪!”
陸子承小朋友沒想到才一天不見媽咪就受傷了,小家伙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呆呆的看著白深深,想讓媽咪抱抱自己,又擔心她的身體。
陸俢凜站起來,把小兒子接過來,抱在懷里。
秦阿姨連忙把手里的保溫桶拿過去,溫聲詢問白深深:“怎么樣?還難受嗎?我在家里給你做了點吃的,能吃的下去嗎?”
“吃不下!
白深深笑的虛弱,看到她的樣子秦阿姨就心疼,不舍得勉強她。
“那就等吃得下的時候再吃,沒事的。”
秦阿姨說完看向陸俢凜,心疼的說:“少爺過來吃點東西吧,早飯你肯定還沒吃!
“好!
陸俢凜點點頭,抱著陸子承過去。在秦阿姨把飯菜擺出來之后就坐著吃飯,全程陸子承小朋友都乖乖的窩在爹地的懷里。
看著自己的丈夫跟小兒子,白深深的心里不由升起幾分滿足來。
可是想到還沒有消息的顧清薇,剛剛還帶著輕松的眼神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不知道清薇怎么樣了,那些人有沒有虐待她。
封閉的房間里,顧清薇輕撫著高高隆起的小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房間里什么東西都有,她需要什么都可以隨時拿到。而且裝修的很不錯,看起來就很奢華。但是再奢華,也掩蓋不了它現在是用來囚禁自己的事實。
顧清薇輕輕嘆了口氣。
已經是第二天了,不知道陸邵云現在有多著急。
知道自己出事,他肯定擔心死了。
還有深深。
她記得在自己迷迷糊糊昏睡過去之前,透過鏡子看到了緊跟在后面的白深深的車子。后來她體內的藥效開始發作,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關了起來。
目前為止她還沒見到人進來,吃的用的是昨天就放好的。
為了肚子里的寶寶,顧清薇必須堅強。她沒有矯情的不碰房間里的東西,既然對方把她抓起來后關在這種的地方就說明自己是有用的,不會被殺了不會被傷害。
所以她必須吃飯,為了腹中的胎兒也必須吃飯。
吃了東西,她還按照平時的習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運動。
醫生說了,懷孕后期適當運動有利于順產。
她還想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生下自己跟陸邵云的孩子呢。
透過監控,看著顧清薇冷靜淡然的樣子,謝鉞的臉上依舊一臉冷漠,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仿佛最精確的機器人。
“七活八不活,這都是老話了。”
謝釗突然開口。
聽到他的話,謝陶安立刻說:“如果老爺想的話,咱們可以現在就去找醫生來給她打催產針。等孩子出來,大不了放在保溫箱里多養養!
冷漠的語氣,就好像他在說的不是一個才七個多月的胎兒。
殘酷又無情。
謝鉞安靜的站著,眼底閃過譏諷。
“不,我并不需要這個孩子。”
謝釗搖頭拒絕,眼底滿是扭曲的笑意:“她跟肚子里的孩子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更是能夠讓我達到目的的籌碼。”
人已經抓到了,直等到合適的時機就能夠把他的目的透露給陸家人知道。
真想看看到時候他們會做出什么選擇,會不會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真令人期待。
“走吧!
謝釗站起來說。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向謝鉞:“派人先照顧好孕婦跟孩子,他們現在可是我們重要的籌碼,不能出現意外。”
“是,我會安排的!
謝陶安一聽,當即皺眉看向自己的兒子,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一定要把老爺吩咐的事情給辦好了。
在給了日子警告的眼神之后,謝陶安這才轉身跟著謝釗離開。
他是謝釗身邊最忠心耿耿的狗,沒有良心,沒有感情,殘酷又冷漠。唯一有的,就只有對謝釗的衷心,以及一條隨時都能夠為了謝釗去死的命。
真是奇怪的存在,不是嗎?
謝鉞沒有動,等兩人離開后才重新看向視頻里的顧清薇。
她正低頭跟肚子里的寶寶說什么,臉上滿是柔和的笑容。
渾身充斥著母性光輝。
這樣的畫面仿佛針尖一樣,狠狠地刺了一下謝鉞。他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想到了什么無法忘懷的事情。
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畫面里面同樣是一個懷孕的女人。她的臉上滿是柔和慈愛的笑,溫柔的跟肚子里的寶寶說話,偶爾抬頭來看向謝鉞,眼神里是同樣柔和的光芒。
她叫他小鉞,讓他過去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讓他感受肚子里的小寶寶拳打腳踢的可愛動靜。
然而下一秒,畫面就變得。
溫馨跟柔和不見了,剩下的是滿目的鮮紅。
剛剛還笑盈盈的孕婦毫無生機的躺在冰冷的地面,大片大片的血跡在她的身邊蔓延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仿佛怎么也流不完。
她仰面躺著,眼睛大大的瞪著。
小鉞。
謝鉞仿佛聽到了她在叫自己,聲音很輕,滿是悲涼和凄冷,絕望跟無助。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呢?
“唔!
謝鉞猛地回過神來,從鋪天蓋地的血色中清醒。他的額頭上遍布著冷汗,大張嘴巴用力的喘息著,雙手攥緊,任由指甲刺破掌心。
已經過去很久了,從他小時候到現在,整整二十年。
可是他卻總會回想起來,那樣血腥的畫面就仿佛昨天才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