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深一邊說一邊搖頭.
目前的形勢,就算謝安河真的現在就被調查科放出來,也無濟于事.
而陳暮聲那邊更是在第三天才終于被允許探視謝安河,那些緊急文件跟項目已經因為拖延的時間太長,造成了無法估量的損失,好幾個項目的合作方都以新華國貿違約為由,不但提出單方面的終止合同,還控告了新華國貿.
由于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所以這個悶虧,新華國貿不能不吃.
這些虧損跟補償的數額加起來,高達數十億.
前前后后的損失昭示著新華國貿已經從寧市商界的新貴墜入泥潭深淵,甚至連爬起來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陳暮聲見到謝安河時,由于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所以他的姿態看起來還是高高在上的,透出上位者的倨傲和冷淡。
雖然有證據,但是因為還沒有正式判決,所以謝安河在里面的待遇還不錯。
身上依舊是挺括的西裝,精神很好,仿佛依舊是坐在辦公室里運籌帷幄的謝總。
“公司怎么樣?”
謝安河語氣隨意的問,一副對公司的現狀很自信,絲毫不擔憂的樣子。
陳暮聲的表情卻不怎么好,加上連續加班的疲憊,他看起來頗為頹廢。坐在謝安河的對面,聞言卻抿唇沉默,而謝安河也從中嗅出了異樣。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暮聲蹙眉,在心里嘆息了聲,把自己帶過來的文件拿出來,放在謝安河面前的茶幾上。
“您先看看吧。”
謝安河不滿陳暮聲的態度,陰沉著臉拿過茶幾上的文件,迅速瀏覽過后,臉色變得鐵青。
“這幾個項目全部終止是怎么回事?難道對方不知道單方面的提出違約,是要支付巨額違約金的嗎?”
難道是看著他現在遇到了麻煩,所以都紛紛明哲保身,切斷跟新華國貿的聯系?
陳暮聲知道謝安河是誤會了,看著他眼神里的陰狠,他沉聲說:“違約方是我們。”
“你說什么?”
謝安河不可置信的瞪著陳暮聲,怎么可能!
“事情是這樣的……”
陳暮聲迅速就公司最近的情況做了口述,在聽他說完后,謝安河依舊是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樣子。
“不可能!新華可是合并了陸氏了,怎么可能這么幾天就被陸俢凜搞成現在這樣?”
“謝總,我知道您可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但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公司現在的境遇很不好,就算您有辦法脫身,想要擺脫目前的困境也根本不可能。如果還想要留下什么資本,就只能快刀斬亂麻,趁著現在還能拿出一點東西來,申請破產保護。”
陳暮聲按照事實現狀分析,謝安河卻陰沉著臉站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陳暮聲,恨得咬牙切齒:“申請破產保護?不可能!現在的新華不同與往日,在國外無論什么困難我都能挺過來,國內現在這樣的算什么?我是不可能一直在里面的!”
謝安河緊緊地握著拳頭,眼底遍布著陰霾。
陸俢凜!
你想就這樣把我打敗嗎?呵,怎么可能!
“可是謝總……”
“夠了,不要再說了!別忘了,我才是你的老板。而你,只不過是我的秘書罷了。我的命令你必須遵從,別自作主張。”
面對謝安河的嘲諷,陳暮聲什么都沒說。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該提醒的也已經提醒了謝安河。
只不過暴躁抓狂的謝安河根本失去了理智的思考能力,不但聽不進去陳暮聲的提議,甚至覺得他的立場值得懷疑。
陸俢凜的愛人可是陳暮聲青梅竹馬并且一直深愛著的女人。
只要有這層關系在,他跟陸俢凜不可能沒有絲毫瓜葛。
謝安河在心里想著,對陳暮聲的懷疑越來越深。
于是,在陳暮聲走之前,謝安河忽然說:“下次讓陳深來。”
陳深是謝安河的助理,比陳暮聲待在他身上的時間要短一些,是除了陳暮聲之外最信任的多。之前那幾次不讓陳暮聲參與的飯局,謝安河就是帶著陳深出席的。
聽到謝安河的話,陳暮聲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總徹底不信任他了。
對此,陳暮聲什么都沒有表示。
“我知道了。”
他說完,大步離開。
三天后,謝安河離開調查科,重新回到新華國貿。
陳暮聲當天生病了,因為連續加班嚴重睡眠不足,又著了涼,一下子高燒到三十九度。沒辦法,只好在家里休息。
他退燒時已經是謝安河回到公司的第三天了。
在得知謝安河已經回到公司后,陳暮聲急匆匆的收拾好自己就趕往公司。
“謝總。”
敲門,進去。
謝安河抬頭掃了眼陳暮聲后就低下頭,他的旁邊站著陳深。
“陳秘書。”
陳深笑著跟陳暮聲打招呼,只是眼底卻帶著幾分輕蔑。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陳暮聲根本沒搭理陳深,而是看向謝安河:“謝總回來怎么沒有通知我?”
他是在表達關心,可是再普通不過的話在謝安河聽來卻像是在不滿的質問。
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陳秘書不是生病了嗎?既然生病還是多在家里休息的好,公司這邊有陳深在,也不需要你操心那么多。身體要緊,你說呢?”
明面上是在關心陳暮聲,可話里話外卻是在表示他沒必要到公司來,而且他的工作已經有了陳深替代。
陳暮聲當然聽明白了謝安河的意思。
他什么也沒說,身體深處用來一陣陣的疲憊。
語氣卻依舊平淡:“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
“陳秘書慢走啊,一定要養好身體。”
陳深不忘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看似關心陳暮聲,可眼底的得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謝安河在這種危急關頭,把身邊最重要的位置給了這么一個人,可想而知會有什么后果。
打垮謝安河的正是他身邊這位深的信任的助理,陳深。
一周后。
“你說什么?”
謝安河瞪大眼,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財務部經理一臉哭喪的表情,戰戰兢兢的說:“公司最后一筆流動資金已經被提走了,昨天陳助理拿了一份您簽字的文件過來,我們核實過后就直接轉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