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爺爺!
自從上次謝安河‘真情流露’過后,在私底下他面對陸釗銘時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樣客套又死板的‘陸先生或者陸老爺子’而改口為‘爺爺’。
表面看起來對陸釗銘孺慕又恭敬,至于心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陸釗銘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似乎連平時的精氣神都沒了。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凌厲,反而多了幾分蒼老的頹態(tài)。
“安河來了!
陸釗銘一副沒什么精神的模樣說,招手讓管家上茶。
“您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謝安河蹙眉,關(guān)心的問。
“沒事,還死不了!
陸釗銘語氣很冷,雖然眼神不再矍鑠,卻比以往更加狠厲。
很快管家就上了茶,然后離開,把空間留給三人。
“身體還是最要緊的,無論什么事您都可以交給我去做,但是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陸氏現(xiàn)在只靠您撐著了,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陸家怎么辦?”
謝安河皺眉寬慰陸釗銘。
“安河啊,現(xiàn)在也只有你才會真心關(guān)心我這個老頭子的死活了!
陸釗銘哎嘆了聲,一臉悲哀的說。
“怎么會呢。不是還有兩位伯父伯母嗎?更何況還有邵云跟修凜。他們都是您的親人,如果知道您的身體出了狀況,肯定會跟我一樣擔心您!
“哼,別提邵云跟修凜那兩個不孝孫!”
陸釗銘陰沉著臉,冷哼了聲不悅的說。
“怎么回事?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謝安河一臉疑惑的問,臉上的著急和擔憂絲毫看不出是假裝的。
陸釗銘沒回答,而是盯著謝安河看,像是為了確認他是否真心的在關(guān)心著自己。
面對他銳利的目光,謝安河表現(xiàn)的特別坦然。
片刻后,陸釗銘收回視線。
“之前你說過陸氏有內(nèi)賊,當時我是不信的?蓻]想到……”陸釗銘一臉突然的嘆了口氣,說:“沒想到內(nèi)賊竟然是她!”
“是誰?”
謝安河立刻正襟危坐,蹙眉厲聲問。
“哼,吃里扒外,枉我那么疼愛她、縱容她!早知道她是這么個東西,我當初就不該把她從國外接回來!我陸釗銘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她居然這么回報我。”
“您說的是……凌沐雪?”
謝安河遲疑又驚訝的問。
“哼,不是她還能是誰!項目的核心除了辦公室就只有我的書房能看到,辦公室那邊已經(jīng)查過了,沒有任何的異常。我本來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查了家里的監(jiān)控,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讓我給找到了!
提出凌沐雪,陸釗銘就一肚子的火。
他自認從未對不起她過,可到頭來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她凌沐雪。
“您那么疼愛她,她為什么這么做?”
“就知道愛情的蠢貨!還不是被陸俢凜三言兩語就給騙了,以為幫了他的忙就能得到他的愛情。呵,到頭來還不是被白白利用。早知道她是個蠢貨,就該放任她在國外自生自滅!”
陸釗銘恨恨的說,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恨不能把凌沐雪給大卸八塊。
即使曾經(jīng)再怎么縱容她,寵著她,可一旦威脅帶的利益,陸釗銘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把她舍棄!
這就是陸釗銘。
自私又殘酷。
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不是蠢貨是什么。
謝安河在心里不屑的想,表面卻一臉愧疚遺憾的模樣。
“抱歉。如果我早點跟沐雪相認至少也能以長輩的身份管束她,至少不會讓她犯這么愚蠢的錯誤。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想到沐雪竟然會糊涂的做出這種事!
“我看她不是糊涂,她就是蠢!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真以為幫了陸俢凜就能跟他在一起?豬腦子!”
陸釗銘愈發(fā)憤怒,甚至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把凌沐雪叫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通。
“您也別太生氣了,事已至此,應(yīng)該想辦法把問題解決掉才是最關(guān)鍵的。”
“解決?能容易被解決的話,我還會這么著急上火嗎?”
眼看著陸氏就要再上一個臺階,卻被一個蠢女人給毀了一切。他現(xiàn)在沒有殺了凌沐雪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我早就把這么個蠢貨給趕出去了!
陸釗銘憤憤不平的說,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提到謝蘊芝的那一刻謝安河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和怨恨。
“您放心,我會好好教訓一下沐雪的!
謝安河愧疚不已的保證。
陸釗銘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探究,在看到謝安河的確是真心在愧疚時,他才滿意的收回視線,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怒不可遏。
“事已至此,我再生氣也沒用。安河啊,你可要好好教教沐雪。不管怎么說她也是你的表妹,我也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孫女疼愛著。”
陸釗銘故意先提到謝蘊芝,現(xiàn)在又這樣說,目的很簡單。
第一,讓謝安河愧疚。第二,變相的提醒謝安河自己對他以及謝蘊芝的‘恩情’。
對于他的打算,謝安河看的一清二楚。
他在心里疾風的冷笑,臉上的表情卻偽裝的完美無缺。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陸釗銘面色緩和的說,一副對他欣賞信賴的樣子。
“那么,您打算讓我先怎么做?現(xiàn)在的形勢對陸氏很不好,而陸申那邊據(jù)說借助這次的項目已經(jīng)達到了新的高度。再放任發(fā)展的話,很快就連陸氏都沒辦法壓得住陸申。”
謝安河蹙眉,一臉嚴肅的說。
“混賬東西!”
陸釗銘滿臉陰沉的怒罵。
“安河,如果事情交給你,你能有幾成把握?”
聞言,謝安河猶豫了很久。
他蹙眉,一臉沉思的表情?雌饋硭坪鹾転殡y,但是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抬頭看著陸釗銘,謝安河語氣堅決的說:“我之所以成立新華,就是為了能夠在遇到棘手的問題時留一條后路。而現(xiàn)在,是時候讓新華派上用場了!
“你的意思是……”
陸釗銘猛地坐直了身體,心臟狂跳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問。
在他的眼睛深處,是拼命壓制著的狂喜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