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面容猙獰的盯著虛空看了很久,一直到情緒平靜下來。
凌沐雪臉上的猙獰褪去,她緩緩勾著唇角,露出甜美優雅的笑容來。就好像剛才那個面目猙獰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她始終是那個優雅尊貴的大小姐。
調整好狀態,凌沐雪轉身。
她本打算若無其事的回到酒會現場,可一轉身整個人卻僵在原地,眼底寫滿了戒備驚慌和心虛。
謝安河?
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他都看到了什么?
為了避開賓客,她特地挑了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角落宣泄情緒,沒想到居然會被人看到,還是謝安河。
想到他短時間內就得到了陸釗銘的信賴,凌沐雪心里對他的戒備更深。
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好惹的。
“謝總,您怎么會在這兒?”
掩飾好臉上的情緒,凌沐雪故作若無其事的問。
“隨便走走。”
謝安河勾著唇角,笑的紳士又富有魅力。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是他的存在代表者威脅,凌沐雪肯定不排斥跟他拉近距離甚至是主動套近乎。
大概謝安河這會兒換個對凌沐雪有利的身份,她甚至還會放下身段去勾引誘惑他。
畢竟無論是從長相還是能力上看,謝安河都是凌沐雪欣賞的那類人。
只是隨便走走的話,應該沒看到什么吧。
凌沐雪在心里想著,表情有所緩和,笑容也更真心了些。
“謝先生是覺得酒會太悶,所以才出來透氣嗎?真巧啊,我也是。說起來,我本該早就習慣這類酒會的,可還是會覺得疲憊。我以為會有這種感覺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沒想到謝先生也是。”
凌沐雪笑的嫵媚,語氣里透出自然而然的親昵,就好像兩人關系非同尋常一般。
她這是在主動示好。
不管謝安河看沒看到,她都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拉攏眼前人。他可是陸釗銘面前的大紅人,說不定自己跟他扯上關系會更容易從陸釗銘哪兒拿到錢。
她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而謝安河是最適合的人。
短短的一瞬間,凌沐雪就給兩人的關系進行了重新定位,對謝安河的態度也更加自然親昵。
她的變化,謝安河又怎么看不出來。
呵,愚蠢。
他在心里不屑的冷嗤,覺得眼前的女人果然胸大無腦,滿腦子都是自以為是。
真以為自己是人見人愛的人民幣嗎?
“真遺憾,我可不是因為覺得酒會現場太悶才出來透氣的。”
謝安河仍舊在笑,只是那笑容卻怎么看怎么冰冷,怎么看怎么讓人心驚膽戰。
凌沐雪不敢看謝安河的眼神,她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了,感覺整個人正站在一大塊兒的冰山前面,外表是冷的,而內里卻是更加令人恐懼的東西。
有那么一瞬間,凌沐雪甚至覺得自己都無法呼吸了。
她兀自強撐著笑臉,說:“呵呵,謝先生真會開玩笑。”
“我可沒有跟凌小姐開玩笑。”
謝安河的笑臉讓凌沐雪覺得格外的不舒服,直覺告訴她要趕緊離開這里。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故作鎮定的說:“不好意思謝先生,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一步了。您如果逛累了,可以找傭人帶您去客房休息。”
說著凌沐雪轉身就要走。
謝安河也沒有阻攔,依舊笑瞇瞇的。
眼看著凌沐雪走出去幾步,謝安河才故意慢條斯理的開口,說:“凌小姐難道不想聽聽我離開宴會廳的理由嗎?”
直覺告訴她,謝安河肯定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果然……
“我可是有意跟著凌小姐出來的。”
他果然看到了!
凌沐雪的眼底閃過巨大的恐慌,慘白著一張小臉,雙腿像灌鉛一般動也不能動的僵硬在原地。她緊張的渾身顫抖,雙手忍不住用力緊握著。
他是跟著自己出來的!
那么自己跟孫美云的對話,謝安河從頭到尾都是看到聽到的。
甚至剛才那通威脅電話,她的嘶吼和怒罵,以及猙獰的面容,謝安河統統都看到了。
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之前自己對謝安河的態度那么差,現在他的手里掌握著自己如此大的把柄,不借此報仇才怪。他會不會把這些告訴爺爺?
如果是他的話,爺爺肯定會相信的吧。
怎么辦?她究竟該怎么辦才好?
“凌小姐怎么不說話?”
謝安河明知故問,不僅如此,他還特別悠閑的一步步朝著凌沐雪走去,在她的面前停下。
他還在笑。
明明是和煦的笑容,卻讓人遍體生寒。
凌沐雪還在垂死掙扎:“呵呵,謝先生可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謝安河輕笑,眼神愈發戲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問凌小姐要錢的應該是你的親生母親吧?嘖,看起來她現在癡迷賭博而且還越陷越深了呢。虎毒不食子,可是令母卻……”
凌沐雪握緊雙手,矢口否認:“謝先生沒記錯,之前的的確是我的母親。不過我想謝先生弄錯了,我的母親并沒有賭博,她只是花錢習慣大手大腳所以才會隔三差五問我要錢。”
“哦,是這樣啊?”
謝安河沒有爭辯什么,看起來很容易就信了。
凌沐雪卻沒辦法松一口氣,她總覺得謝安河很危險,他不問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那么……剛剛那通電話,也是令母打來的?”
是那通威脅電話!
凌沐雪的瞳孔驟然緊縮,他果然聽到了!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凌沐雪拼命壓下慌亂的心跳,擠著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呵呵,讓謝先生看笑話了。”
沒有親口承認卻順著謝安河的問題說。
“凌小姐過的還真是辛苦,我還以為有了陸先生的支持,你會過的特別舒坦。畢竟……寧市誰不知道凌小姐是陸先生看好的孫媳婦人選,是寧市多少名媛千金羨慕的對象。”
謝安河故意一副意外的口吻說,眼神里卻帶著明顯的嘲諷和挖苦。
他根本就是故意諷刺自己!
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陸釗銘真的那么喜歡自己,又怎么會讓她過的辛苦!她就不信,孫美云的事情陸釗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