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濟安趕回去,天就差不多蒙蒙亮了,他勉強睡了個囫圇覺,湯秘書就來敲門了。
唐濟安身心俱疲地看著湯秘書,發火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湯秘書就堵了他的怒火:副院,杜恬恬正式起訴您了,法院傳票已經來了,今天會有法院的人去你辦公室,您得做好心理準備。
唐濟安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知道了,等我一下,準備出發去檢察院。
好的。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他倒是有些期待。
穆家,穆棉這一覺,睡得夠久,一來昨天受驚,她到了凌晨五點多才勉強睡著,二來,今天起她也不用去檢察院幫忙了,所以想睡到什么時候都可以。
她這一覺,就睡到了十一點,她媽曹鳳看不下去了,進房間叫她:小葉在外面等你呢,說是找你有事。
穆棉是被驚醒的,她現在處于驚悸狀態,風吹草動都能嚇得她心猛然跳到嗓子眼來。
曹鳳拍拍她的手臂:起來了起來了,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你一覺睡到現在,又要念叨了。
穆棉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我遲早要買自己的房子,這樣就沒人能管我睡到幾點了。
曹鳳趕緊噓了一聲:你這丫頭,聲音小一點,別被你爺爺聽到了。
穆棉無奈:這種忍氣吞聲的日子,你是怎么過二十幾年的?
曹鳳拿起一旁的衣服給她:家和萬事興,我們這一輩的人,都這樣的。
穆棉穿上紅白格紋的襯衫,懶懶道:我看穆琴她媽就不是這樣的,她就很會為自己爭取,媽媽啊,這么多年了,你也該學聰明了吧。
曹鳳嘆氣:行了,趕緊起來吧。
穆棉起床出了房間,就看到了葉程,初夏,他穿一件海軍藍條紋的短衫,站在皂莢樹下,少年人的意氣風發都寫在他臉上。
葉程看到她,臉上頓時掛上了笑容:穆棉,咱們走吧。
曹鳳小聲嘀咕:上哪啊?
穆棉含糊其辭:他公司有點事要我幫忙,我先走了。
她不想告訴她媽,怕她媽會擔心。
她匆匆忙忙跟葉程一起出了門,陽光很好,兩人驅車來到靜安路上的派出所,葉程自報家門,表示昨天晚上就是他報的警。
派出所的科員立刻道:哦,你們來了啊,那個司機已經被判刑了。
穆棉錯愕:什么?已經被判刑了?我都還沒出面作證呢?
派出所所長都迎了出來:嗯,不用你出面作證了,我們已經連夜審過了,有別的受害者出面作證的,昨天那個司機,已經移檢查機構了,放心吧,肯定會從重判刑的。
穆棉心里枯死的老樹突然又抽了點新芽出來,公安機構這么雷厲風行,一夜就審好了案子,是唐濟安干涉了嗎?
可她不敢問,她如今已經不敢過于自作多情了,要是唐濟安沒有幫她,那她豈不是貽笑大方了嗎?
葉程心頭是警鈴大作,他知道,如果沒有重量級人物干預,案子是絕對不可能走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