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瘋子穿得皺巴巴的衣服,戴著灰布破帽,滿臉紅霞,喝得醉醺醺的樣子。
古松子瞪了酒瘋子一眼,道:“老酒鬼,你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在附近,一直不出手,故意看老夫笑話?”
“你不是號稱十里之內(nèi)寸草不生?我就是要看看,這些年來,你的手段是不是變得更加厲害?上В屓舜笫。”
酒瘋子摸著胡須,無情的嘲笑,同時,還打了一個嗝,身上的酒味更濃。
“老夫最厲害的手段是用毒,可是他不怕毒,能有什么辦法?”古松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到眼眶外面,覺得酒瘋子就是在挑事。
若不是那道黑色人影還在一旁,古松子已經(jīng)使用出毒劑,先將酒瘋子放倒。
就在兩個老家伙斗嘴的時候,黑色人影猶如一支離弦之箭,急速向林中逃遁。很顯然,他是察覺到酒瘋子的修為極其高深,不是自己可以戰(zhàn)勝。
只能逃。
“給我留下!
酒瘋子放下酒壺,渾身氣勢一變,頓時,整個樹林都在輕微震動,樹葉不斷落下。
林中,中古時期遺留下來的殘陣,全部都被激活,形成一道道光柱,直沖向天穹。
“唰。”
酒瘋子只是身形一動,已經(jīng)追到黑色人影的身后,一只手掌按壓了下去。這一招,并不是要將他擊斃,而是想要將他活擒。
“叮叮。”?
一只風(fēng)鈴飛出來,急速旋轉(zhuǎn),變得越來越大,與酒瘋子的手掌觸碰了一下,便是爆碎而開。
”轟隆。“
風(fēng)鈴爆碎之后,涌出一股翻天覆地的毀滅力量,一大片樹林都被摧毀,化為焦土,就連一座座殘陣也都四分五裂。
幸好出手的人是酒瘋子,換做別的圣者,必死無疑。
“就憑你這點實力,老夫還擒不了你?”
酒瘋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感覺到很丟臉,以他的修為,竟然會失手,于是,再次出手擒拿了過去。
黑色人影不斷打出一枚又一枚風(fēng)鈴,爆裂而開,阻擋酒瘋子。
可惜修為差距太大,任何反抗都是徒勞,酒瘋子一連打碎十枚風(fēng)鈴,終于將黑色人影鎮(zhèn)壓在掌印的下方。
黑色人影的雙手撐著懸在頭頂?shù)囊恢粩?shù)十丈長的大手印,雙腿不斷彎曲,嘭的一聲,跪在了林中。
“說吧?所謂的死族,到底是什么來歷?仙機山的深處,又隱藏著什么秘密?”酒瘋子的神情很嚴(yán)肅,眼中透著一股寒氣。
“哏哏!
黑色人影只是笑了一聲,什么也不說。
酒瘋子道:“老夫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殺生。但是,你身上的死氣太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生靈?信不信,今日,老夫打得你魂飛魄散?”
“要殺就殺,何必那么多廢話!焙谏擞昂翢o懼色。
突然,林中刮起一陣狂暴的寒風(fēng),吹得一株株參天古樹連根拔起,巨石、泥土、樹葉全部都飛在半空,猶如大地都要翻卷起來。
天空一片昏暗,空氣中的溫度急速下降。
天地間,響起各種古怪的聲音,有的像是小孩子在哭泣,有的像是厲鬼在哀嚎有的像是戰(zhàn)場上的廝殺聲……
張若塵的心中一動,想到從道觀底部逃出來的那一根指骨,臉色猛然的一變,向酒瘋子提醒了一句:“小心,有絕世兇物來到附近……”
黑色人影的嘴里,發(fā)出陰沉的笑聲。
只見,林中沖出一大片黑色影子,密密麻麻數(shù)之不盡,如同是從陰間沖出來的一支陰軍。
它們身上的攜帶的死亡邪氣,比黑色人影身上的死亡邪氣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讓酒瘋子也都感覺到危險,連忙收回手掌,向后急速倒退。
“什么東西?”
酒瘋子每踩出一步,就是數(shù)里的距離,不想被黑色影子沾上。
可是,那些黑色影子卻并不打算放過他,追趕的速度變得更快,想要將酒瘋子吞噬。
“三葉九生花。”
酒瘋子取出一枚玉質(zhì)的三葉小花,托在手掌心,調(diào)動圣氣注入進(jìn)去。隨即,三葉九生花浮現(xiàn)出九圈青色的圣光,向外涌了出去,一連九層,猶如水浪一般。
追在后方的黑色影子,剛剛與青色圣光接觸,便是發(fā)出慘叫聲,紛紛分解而開,化為一縷縷黑煙。
三葉九生花散發(fā)出來的光芒相當(dāng)明亮,形成的圣道氣勁也是十分強烈,即便是站在千里之外,也會感覺到刺眼。
仙機山的深處,傳出一道尖銳的聲音,震得群山搖晃。
聽到那道聲音,剩下的黑色影子,抓住跪在地上的黑色人影,化為一股黑色颶風(fēng),沖向仙機山的深處。
天空中的鉛云,也是消散而開。
酒瘋子沒有追擊上去,雙目望著仙機山的深處,露出沉凝的神情。剛才,那道尖銳的聲音,實在太可怕,震得他的圣魂都差一點脫離身體,猶如是在警告他。
“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酒瘋子自言自語的道。
“仙機山的深處,藏有一個相當(dāng)可怕的大秘密,不是我們可以招惹。不過,中古時期有人族的大能,留下了禁忌手段,能夠阻止他們走出仙機山,現(xiàn)在倒也不懼他們!惫潘勺诱f道。
酒瘋子問道:“你在仙機山待了數(shù)百年,肯定知道不少東西,趕緊告訴我。”?“憑什么告訴你?你以為自己是誰?當(dāng)然,你若是能夠?qū)⑷~九生花交給我,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一些東西!惫潘勺雨帨y測的笑道。
酒瘋子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在陰陽海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才將三葉九生花帶出來,你竟然想要?你是在做夢吧?”
“不給就算了,誰稀罕?不過,仙機山不歡迎你,你最好立即離開,要不然老夫只能動用一些手段趕你離開!
古松子沉冷的說道,不像是在開玩笑。
隨后,古松子背著雙手,向林中走去。走到張若塵身邊的時候,他才丟了一句話,“想要續(xù)接三脈,就跟上來。”
青墨將張若塵攙扶起來,向著酒瘋子眨巴一下眼睛,跟了上去。
酒瘋子略微的一愣,對著古松子的背影,吼了一聲:“枯老怪,什么意思?剛才若不是老夫出手,你都已經(jīng)被打死,要不要這么快就過河拆橋?”
跟在古松子身后的張若塵,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
酒瘋子為何要叫古松子為“枯老怪”,難道古松子并不是他的真名?
做為一位丹道圣師,必定是名傳天下的大人物。
張若塵仔細(xì)分析和思索,驀地,臉色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古松子不會就是當(dāng)年魔教的那位毒道圣師枯公子吧?”
八百年前,張若塵就聽過枯公子的名字,比他高出半個輩分。
張若塵十六歲的時候,枯公子當(dāng)時也就三十來歲,已經(jīng)名揚天下,號稱天下第一的丹道奇才。
八百年后,張若塵翻閱了很多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些人的典籍,其中,查閱魔帝和池瑤女主決戰(zhàn)篇章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過關(guān)于枯公子的記載。
典籍上記載,五百年前,枯公子號稱“毒道圣師”,成為魔教的長老。
朝廷和魔教的那場大戰(zhàn)之后,魔教的高手幾乎死傷殆盡,也沒有了關(guān)于枯公子的記載,張若塵只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那場大戰(zhàn)之中。
本來,張若塵就有些懷疑酒瘋子曾經(jīng)是魔教中人,聽到他稱呼古松子為“枯老怪”,自然也就聯(lián)想到枯公子的身上。
“古松子,枯公子,不會真的是同一個人吧?如若古松子是魔教長老,為何不待在魔教總壇,卻隱居到危機四伏的仙機山?他是在隱居,還是在躲避什么?”
張若塵的心中充滿疑問,突然發(fā)現(xiàn),古松子也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古松子帶著張若塵和青墨來到一片白霧迷茫的樹林,林中的樹木十分巨大,有的古樹,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立在地面,猶如山峰一樣。
樹木間的雜草之中有些一些殘垣斷壁,可以看出,這里曾經(jīng)十分輝煌,很有可能是仙機宗的舊址,在十萬年前,恐怕是有數(shù)以萬計的宗門弟子在這里練功、煉丹、參悟圣道,可惜現(xiàn)在變得無比荒涼,就連曾經(jīng)的石階也都被青苔覆蓋。
張若塵低聲對青墨說道:“小心一些,按照古松子的腳步前行,不要踩錯。這里有很多古老的殘陣,稍有不慎,說不一定會遇到大兇險。”
古松子帶著張若塵和青墨,來到一座靈山的下方。
“嘩啦啦!
靈山的崖壁上,有一條靈泉流淌出來,在山下,匯聚成一座青色的湖畔,散發(fā)出縹緲朦朧的煙霧。
湖畔種滿了各種珍貴的靈藥,有的是藥草,有的是五顏六色的藥花,還有散發(fā)出迷人芳香的靈果。
這里風(fēng)景秀麗,靈氣充沛,靜謐祥和,與仙機山別的地方比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座仙家圣地。
“此地,曾經(jīng)是仙機宗外門最大的修煉靈地,即便是現(xiàn)在,地底的聚靈大陣也還在運轉(zhuǎn)!惫潘勺诱f道。
青墨將張若塵放了下來,讓他坐在湖畔休息。
古松子向遠(yuǎn)處盯了一眼,冷哼一聲:“那個老酒鬼竟然沒有離開仙機山,還偷偷摸摸向這里趕了過來,真當(dāng)老夫收拾不了他?”
古松子釋放出精神力,化為數(shù)十根光梭,飛入進(jìn)林中,擊在地面。
“轟隆隆。”
林中的古老殘陣,全部都被激活,運轉(zhuǎn)了起來,將那一片地帶封鎖,任何生靈都休想闖入到此地。
張若塵的眼皮抬了抬,道:“前輩和酒瘋子不像是有大仇大恨,為何要將他拒于門外,就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古松子對張若塵沒有好臉色,道:“誰告訴你沒有大仇大恨?想要療傷,你就不要問那么多不該問的問題。”
很顯然,古松子不想繼續(xù)談這個問題,又道:“現(xiàn)在,你將千葉圣芯草取出來,放入進(jìn)靈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