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不過該遭報應的可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所有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自稱自己自己是好人，有無數的理由，卻可以隨便就犧牲他人的衣冠禽獸！既然上天不能給你們懲罰，那這一切，就由我來。你們可以當我是壞人，但我覺得……我只不過是個仲裁者而已。”
“魏霖！”夏初心中激動，也加重了聲音：“程千堂的死，我也很悲傷，可是這一切黑暗不是你瘋狂的理由，我聽說程千堂是個心懷慈悲，任何人都不忍冤枉的好人，程千堂不會希望你這樣為他報仇，你不該以惡制惡……”
“以惡制惡？”
魏霖笑了，他邁步，走近夏初，月光下，男人平常斯文的臉，顯得分外癲狂，眼角的刺青仿佛散發著詭異的色澤。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總是會說空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站著說話不腰疼！受盡委屈的人不是你，身處絕望的更不是你，失去一條性命，永遠無法得到救贖的也不是你！你當然覺得我不該以惡制惡，可就像是這命運的不公，有些恨，永遠難消！”
“你偏執的想法只會把你自己逼瘋！沒錯，世界上是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我知道程千堂很可憐，可是你殺了所有人，程千堂就能活回來了嗎？”
“不能！但是至少可以讓活著的人得到平靜！”
夏初打斷魏霖：“你殺了他的好朋友，你怎么可能會得到平靜！”
魏霖被夏初勾起了心緒，他情緒激動起來，猛地掐著夏初的脖頸，將她拉了起來。
“什么好朋友，你們不過是各掃門前雪罷了！當初，程千堂為厲霆琛豁出去性命，可是厲霆琛呢，他又做了什么？他只會做個縮頭烏龜，不聞不問的離開……你可知道，當初程千堂和厲霆琛在一起的時候，待他有多么好？”
“……”
“為了讓厲霆琛能夠不再自閉，他天天絞盡腦汁的想出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兒，對方不領情，他也不會氣惱，一直真誠相待，卻打不開一個人的心扉……程千堂就是這樣善良的一個人，可是老天爺，卻偏偏要讓人善被人欺！”
魏霖了拼了命的說著，他的臉漲紅，手勁兒也不自主的變大。
夏初漸漸的喘不過氣來，她拼命按著魏霖的手臂。
“……”
“砰！”
就在此時，夏初被猛然推到了一邊！
厲霆琛忽然掙扎著起來，給了魏霖重重的一拳。
魏霖的手下反應不及時，直到厲霆琛打了魏霖，才朝著厲霆琛圍過來。
魏霖卻突然厲喝了一聲：“都下去！”
手下的人聽到吩咐，便待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了。
夏初迅速地爬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吸了她血的緣故，她看到厲霆琛的樣子，似乎比剛才好了許多。
厲霆琛朝著魏霖道：“你不是程千堂。到底是誰？”
他聲音沙啞，可語調卻還保持著平靜。
“……”
魏霖冷冷看著厲霆琛，將嘴角擦了擦。
“我是魏霖，我是程千堂的朋友。”
“朋友？”厲霆琛冷笑一聲：“程千堂不會有你這樣的朋友。恐怕，是你在自作多情吧。”
“呵，”魏霖道：“我不是他的朋友，難道你是他的朋友？”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朋友，不可能連他的喜好都不知道……”厲霆琛說了幾句，就感覺到身體有些力不從心，夏初趕緊過去扶住他。
“霆琛，你感覺怎么樣了……”夏初輕聲問道，再次的將手臂遞給他。
看到女人手臂上的咬痕和血跡，厲霆琛覺得心口一疼。
他喉結緊了緊，沒有出聲。
而是繼續看向了魏霖：“即便你不說，我也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從前，總是躲在角落里的那個孩子，便是你吧。”
“……”
魏霖的目光沉了沉，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厲霆琛，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他的話。
厲霆琛看了眼魏霖身后，瘋癲到魏霖的手下都制不住的程毅和程赫名。
接著又道：“程千堂曾經求著惠園的管家們，收留過一個孤兒，當時吃不起飯的那個孩子，在街邊被人販賣著乞討的孩子，到了惠園不被任何人待見的孩子……到哪里都跟在程千堂的后面。”
“……”
夏初將目光轉向了魏霖。
聽厲霆琛說起自己，魏霖沒有什么波瀾。
他嗤鼻笑了笑，“真想不到，你還記得我。我以為厲指揮官，你連程千堂都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畢竟你這樣高傲自我的人，眼中從來都沒有別人。”
“隨便你怎么說我。”厲霆琛輕微咳嗽一聲，“但是，有一點我想告訴你，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程千堂。我一直讓人尋找他的下落，我很遺憾當年我不懂事，也沒有能力，所以沒有保護好他。可是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很重要的朋友……”
“你胡說！”
魏霖被厲霆琛徹底激怒。
他走向厲霆琛，一把掐住男人的脖頸。
厲霆琛沒有反抗。
夏初驚了驚，立馬去拽魏霖的胳膊，魏霖的手下迅速上來將夏初制服！
夏初一人敵不過眾人，只能焦急萬分的朝魏霖喊道：“魏霖，程千堂的死，你遷怒誰都不應該遷怒厲霆琛，你根本就不了解厲霆琛，他雖然表面上不會說出來心里話，可這并不代表他心里就不在意這件事……”
“閉嘴！”魏霖不想聽夏初說話，“你什么都不懂！”
“他和我提起過程千堂，事情明明已經過去了多年，可他仍然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要是他真的忘記了程千堂，知道你是來報仇的，怎么可能讓你有現在這樣的機會？”
“我說了，閉嘴！”
魏霖再一次的怒喝。
可夏初像是根本聽不見他說什么，繼續自說自話，還加大了聲音：“你身份疑點重重，其實早就有很多破綻了……以厲霆琛的作風，你覺得你還會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嗎？他一早沒有戳穿你，卻還給了你傷害他的機會，這一切都是因為程千堂！程千堂是他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