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二爺，其實我一直想說，你可有什么證據，證明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什么程家大少爺呢？”
侍奉生打斷厲天致，他聲色淡淡，看上去比厲天致還要沉得住氣。
邵檀的目光望眼欲穿，她身子動了動，可還沒有邁步，就被邵寧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邵寧低聲在邵檀的耳邊道：“不管那個侍奉生是誰，別忘了，程赫名才是將來的程家家主。”
邵檀：“……”
“證據是沒有，不過判斷力還是有的，”厲天致又道：“從晚宴開始，你就一直徘徊在主宴席旁邊，先不說你的行為有多古怪，上菜倒水多不規范，完全不符合一個侍奉生，就是你剛才的表現，也已經出賣了你。
我替霆琛說你，一般的侍奉生早該亂了陣腳，可是你一點都不慌亂，還能繼續在這里，你不就是為了等到程家的人來嗎？一個侍奉生失手兩次，就不是巧合了吧？”
厲天致的分析力過人，連厲霆琛聽了都忍不住想給他鼓鼓掌。
望著厲霆琛凝重的臉色，夏初也感覺到了不妙。
“厲二爺，你這話有點強詞奪理吧，這不過是你的憑空臆測，因此就斷定這個侍奉生是程千堂，不應該吧。”
邵檀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邵寧狠狠瞪了她一眼，可還是沒有阻攔住邵檀。
邵檀的目光和侍奉生交匯，頓了下，又冷冷道：“程千堂那樣的家族罪人，他怎么敢出現在這里？且不說程家的人恨他入骨，這里每一個人也都不待見他，他要是回來，也不過是被羞辱一番趕出去，是自討罪受……他二十幾年都沒回來過，這一次，他何必呢？”
邵檀的話并不像是向著程千堂的，邵寧才微微松下一口氣。
可她跟厲天致嗆聲，還是不合規矩，邵寧趕緊又道：“天致，邵檀年紀小，總喜歡有話直說，你別理她。”
“邵檀小姐說的也有道理，”厲天致莞爾：“不過沒關系，既然有疑慮，解開就是了。讓這個侍奉生把面具摘下來，一切就清楚了。”
“不可以。”邵檀想都不想就道，聲音微微急了起來。
侍奉生的目光和她對視而過，嘴角添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邵檀小姐這是為何？”厲天致道：“有疑慮，卻還不愿意解開，難不成，邵檀小姐是在維護誰嗎？哦，我想起來了，在和赫名有婚約之前，你第一個未婚夫，就是程千堂吧？真是可惜，你們本來是早就定好婚約的青梅竹馬，可是因為程家的變故，被退了婚……”
夏初看向邵檀，女人的臉色發白，剛才還冷靜淡漠的樣子，被厲天致瞬間就瓦解了。
她看了看厲霆琛，男人的神情也隱隱可見緊張。
“邵檀可不是維護誰！”邵寧一驚，趕緊拉了拉邵檀的胳膊。
這可還當著程赫名的面兒，厲天致的話也太不留情面了。
邵檀咬了咬唇，才道：“厲二爺，我只是覺得，這個侍奉生根本不可能是程千堂，他戴著面具，也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萬一他臉上有什么可怕的東西，驚擾了大家的興致就不好了，而且，我們家族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強行窺探他人隱私的行為，太不上臺面了。”
“多謝邵檀小姐，”邵檀話音剛落，侍奉生就道：“我一直聽說，邵家就一個邵檀小姐，獨當一面，人品又好，看來果然是真的。”
邵檀看向侍奉生，眼光沉了下去，卻含著旁人看不穿的清波。
這一句話，讓邵寧被打了臉，她馬上怒目看向侍奉生：“你這是說我們邵家沒好人了嗎？”
“我可沒這樣說，邵檀小姐就是好人。”侍奉生笑著回應。
“你……”
“好了！誰都別說了！”厲婷是在看不下去這亂糟糟的斗嘴，指著侍奉生道：“你，把面具摘下來！”
侍奉生用左手摸上自己的面具，他手指修長白皙，中指戴著一枚耀眼的藍寶石戒指。
看到這枚價值不菲的戒指，厲天致笑了，周圍的人也都驚嘆了起來。
“這不是……前幾天才在電視上拍賣出去的，惡魔之淚嗎？”
“這枚戒指可是古寶，價值連城……少說也得上億……”
“一個億的戒指，就這樣被戴在手指上……他真的會是程千堂嗎……”
程毅和程赫名老早就在等著了，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侍奉生。
要是他真是程千堂，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們還以為，程千堂早就死了……
早在二十年前，被逐出家族之后，他就應該死了！
看到戒指，厲婷也動搖了，她看向厲斬風，目光里寫滿了疑慮。
二十年前的事情，程家人知道，他們兩個也是知道的。
程千堂撞破了家族的秘密，又背叛了程家，所以被逐出家門后的后果只有一個。
程毅為了程家家產，不惜做這個惡人，將那么小的孩子……
為了將程家的勢力牢牢鉆入手中，厲斬風和厲婷也在這個過程中幫過程毅。
這算是他們兩家共同的把柄了。
所以剛才厲天致這話，厲婷其實是不相信的。
一個，怎么可能……會突然回來？
但他現在戴著一枚這樣價值不菲的戒指，厲天致的話無疑被印證了，確實，眼前的人，絕非一個普通的侍奉生……
他混進惠園來，究竟有什么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侍奉生的手上，盯著他中指上的寶石戒指，也屏住呼吸等他摘下面具。
“厲天致。”
一片靜寂中，厲霆琛再次開口，打斷了侍奉生的動作。
厲天致蹙眉：“怎么，厲指揮官還有什么覺得不妥的地方？”
“沒覺得不妥。”厲霆琛挽住夏初的手，朝著厲天致走過去。
居高臨下的目光含了十足的挑釁，他陰惻惻得勾唇：“整個晚宴都被二叔的好奇心攪亂了，本著二叔你對家族的尊重，和對這位侍奉生的公平起見，如果面具之下的人并非程千堂……二叔，你應該作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