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珠兒咬牙,抬頭看向浴室里走出來的薛元,頓了頓。
薛元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黑色瞳仁散發著特殊魔力,竟讓田珠兒七上八下的心漸漸鎮定了下來。
她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道:“我,我受夠了這里的生活。”
趙虎低笑兩聲,笑完后,夸贊田珠兒識時務,而后答應待會就過來。
田珠兒松了口氣,掛斷電話,抬頭緊張拘諸的看著薛元。
薛元拍拍她的肩膀,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別擔心,待會等我出手后,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好。”
田珠兒收緊手心,輕輕點頭。
然后薛元躲在落地窗后面,等著趙虎。
很快,門外傳來動靜,趙虎從門外走了進來,人未到,聲先入:“田小姐若是早點妥協的話,也不至于吃這么多苦,早就跟你父親團聚了。”
田珠兒攥緊手心,沒有說話,但站起身子,警惕的看著進來的人,兩條碎花裙下的小細腿輕輕發抖。
趙虎將田珠兒掃視一遍,讓她不要緊張,然后靠近她,低聲道:“田小姐找我來是想提什么要求?”
田珠兒垂下腦袋,眼角余光有意無意的落在身后落地窗外,雙手緊捏在一起,手心一片汗意。
“我……我就是想問,如果我答應的話,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
“就問這個?”趙虎挑眉,感覺哪里不對,特意將屋子掃視一遍,目光深了深。
田珠兒點頭,緊咬下唇,緊張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一般。
“哈哈,只要你說服了你父親,我自然在簽了合同后,就派人護送你回去。”
說完,趙虎從懷里掏出手機,遞給田珠兒,晃了晃手道:“所以,田小姐要不要現在就打電話給令尊,讓他約個時間,我們談談合同的事?”
田珠兒看著近在眼前的手機,雙手打顫,她抬了抬手,又無力垂下,臉上竟是遲疑與緊張,眼神慌亂,看向窗口的目光更加頻繁。
“怎么?田小姐不愿意?”趙虎聲音一沉,把手機往回收了收。
“我……”田珠兒無話可說,心頭慌亂不已。
為什么薛元還不動手?
“看來田小姐并沒想真心誠意的幫我,那我先走了。”趙虎神色一凜,察覺不對,立刻收回手機,轉身就要走。
正在此時,躲在窗子后面的薛元突然竄了出來,同時拉起槍膛,對準趙虎就是一槍。
趙虎卻仿佛早有準備,往旁邊躲開,子彈偏離,打在他肩頭,將衣服穿破,露出里面黑色的防彈衣。
薛元大驚,發覺不妙,快步來到田珠兒身邊。
趙虎捂著肩膀,轉頭,面色陰狠,咬牙切齒的將薛元的名字咀嚼一遍,然后大聲一喝,瞬間有數十個男人從外面魚貫而入,個個手里拿著槍支,黑乎乎的槍口一片片,都對準了薛元的腦門。
“哼,薛元,你跟我斗還嫩了一點,我早就懷疑田珠兒了,她雖然年少,但性格倔強,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答應我,還是在你逃跑的時候。”
薛元心頭唏噓,想著這趙虎老賊的腦殼還真不是裝的水,也不愧是地下皇帝,疑心重,且聰明謹慎。
“薛元,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話把槍扔了,然后抱頭給我過來。”趙虎陰測測道,想著在殺薛元之前,先出出之前被薛元欺壓的惡氣。
薛元瞟了眼旁邊嚇軟了腿的田珠兒,冷笑一聲,突然轉動身子,來到田珠兒身后,千鈞一發之際,趙虎的人竟嚇得開了槍,從薛元耳邊擦過。
趙虎大驚,一巴掌甩在那人臉上,罵道:“狗東西,你眼瞎啊,誰她娘的叫你隨便開槍?”
男人握著臉,委屈巴巴的往后退開,不敢再造次。
而薛元已經繞到田珠兒身后,將槍口壓在田珠兒太陽穴的位置,冷冷威脅:“這樣你還要殺我嗎?”
田珠兒嚇得花容失色,兩腿一軟,險些栽在地上,好在被薛元用另一只胳膊拖著手臂,才穩住她的身子。
她抖抖唇,帶著哭腔問:“為,為什么?”
薛元輕摩嘴唇,發出細小的聲音:“配合我。”
田珠兒頓時恍然大悟,故作鎮定,任由薛元挾持。
而對面的趙虎臉色雖然難看,卻還是硬著頭皮仰頭大笑,諷刺道:“你以為你抓了她就能威脅我嗎?”
“不然呢?”薛元將槍口往上挪了挪,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怯意。
趙虎呵呵兩聲,吃定了薛元不敢動手,諷刺道:“你下的去手嗎?她可是剛幫你把我引出來的人。”
薛元一臉不屑,隨著他話音剛落,便拉起了槍膛,子彈上膛的聲音在房間尤其響亮,令田珠兒也不免心驚,眼里驚恐再次流露。
“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的。”
趙虎表情一僵,頓時無話可說,因為他就是最好的典例。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趙虎突然扯出幾聲牽強的笑,側過身子,擺擺手,佯裝不在意:“她不過是我挾持過來的人質,你殺了就殺了,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倒是你,會立刻被打成馬蜂窩。”
薛元低頭輕笑,眼中精芒閃過。
在他眼中,趙虎此時就是硬著頭皮撐漢子,那無處安放的雙手已經暴露了他此時慌亂的心情。
“喔,是這樣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剛才你的人對我開槍,你為什么要打他?而現在還跟我廢話這么多,不直接開槍?”
趙虎語塞,臉色憋成醬紫色,他壓著腦袋,僵硬的扭頭看向薛元,狠狠磨牙,恨不得吃了薛元的肉,但奈何薛元手里有人,只能攥緊手心強忍著沖動。
因為田珠兒是石油大亨的女兒,他還要靠田珠兒跟田家談下那筆生意,如果田珠兒在自己的地盤死了,那他趙虎的老巢都得被那人給端了,那可比羅王和薛元還要恐怖的人物。
在正道上,他權勢滔天,趙虎惹不起。
醞釀良久后,趙虎妥協,松開拳頭,冷冷問:“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