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幫,那就別幫。”
夏勻頌嘴角輕挽,“我?guī)筒涣恕!?
“幫不了,就更沒有幫的必要。”
包廂門再次被推開時(shí),有酒店的保安進(jìn)來,任苒沖到那張圓桌前,她不求凌呈羨,她就求著夏勻頌。
“夏小姐,如果你大伯說救不了,那我也死心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好嗎?”
她想要拉住夏勻頌的手臂,嚇得夏勻頌直往凌呈羨的懷里鉆,“快,把她丟出去啊,救命!”
任苒分明什么都沒做,就連她的手都沒有碰一下,可別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個(gè)瘋子。
保安過來按住她的肩膀,沒想到任苒看著柔弱不堪,力氣卻這么大,她奮力推開了身后的人,但她身體虛的要死,她暈乎乎的將手撐在桌上,卻沒想到碰翻了一碗剛上的湯。
湯水暈染過桌布,任苒燙的收回手,夏勻頌著急起身,可裙子上還是沒能幸免。
“你干什么!”
“對(duì)不起。”
任苒拿了旁邊的濕毛巾想要給夏勻頌擦,凌呈羨看到她伸過來的手背都紅透了,這一下燙得可不輕。
“別碰我。”夏勻頌在原地跺著腳,“我新買的裙子啊。”
“讓她擦,是她闖的禍,就該讓她收拾。”凌呈羨起身走向旁邊的沙發(fā),任苒蹲在那,毛巾在夏勻頌身上一道道擦著。
夏勻頌盯著她那只紅腫的手,她這會(huì)背對(duì)凌呈羨站著,她將手伸向任苒,“算了,一條裙子而已,不值錢的。”
她手指掐在任苒的手背上,狠狠用勁,那里別說是掐了,就連碰都碰不得,任苒痛得想要將手收回去。
“你可別喊啊,”夏勻頌壓低了嗓音,“我大伯最疼的就是我了,我要是受了委屈,你可就見不到他了。”
“夏小姐,你能幫我嗎?”任苒聽到她的話里似有松動(dòng)。
夏勻頌握緊她的手背,這么一捏,幾乎能把她手上的皮肉都搓捏掉,“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任苒痛得冷汗都在往下淌,臉上的神色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好,你怎樣才能高興?”
“我讓你現(xiàn)在滾出去。”
任苒垂著眼簾,嘴唇囁嚅下,“好,我滾出去,那你吃過了晚飯,可以幫我聯(lián)系下你大伯嗎?”
“看我心情了。”
服務(wù)員正在收拾桌子,凌呈羨掏了打火機(jī)出來,冰藍(lán)色的火焰襯出一張明俊冷酷的臉,任苒另一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她行動(dòng)遲緩地退了出去。
她快要沒力氣走路了,雙腿發(fā)軟,人都是飄的。
到了包廂外面,她也沒離開,她靠在墻壁上強(qiáng)撐著才沒有坐下去。
保安毫不客氣地趕她,“別待在這,走。”
“他們也沒說要把我趕到外面去,我不會(huì)再進(jìn)包廂的。”
保安伸手想要去拉她,任苒推了下那人的手臂。“我要是在這出了事,你們負(fù)責(zé)嗎?”
她一副病懨懨的的模樣,隨時(shí)都有倒下的可能,保安也不想去惹無端的麻煩。
夏勻頌拍了下身前,走到凌呈羨邊上坐下來。
男人輕拉了下她的裙擺,“很貴重嗎?”
“倒也不是,但我很喜歡這條裙子。”
“無妨,明天給你買條新的。”
夏勻頌將裙擺拉過膝蓋,“這忙,也不是我不幫,但我大伯年級(jí)也大了,早就不做手術(shù)了。前年手也出了問題,這個(gè)時(shí)候就算是我親自求他出山,他也不會(huì)答應(yīng)的。”
“你不必跟我說這些,”凌呈羨拍了下夏勻頌的手背,“這又不是你欠她的。”
“可那畢竟是任苒的奶奶……”她小心地看眼凌呈羨的反應(yīng),男人合起手里的打火機(jī),“那……是你奶奶嗎?”
夏勻頌迎著凌呈羨的目光,輕搖下頭,繼而又笑開了。
任苒在外面一直等,他們這頓飯吃得很晚,最后服務(wù)員都出來了,可里頭的人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有些撐不住,就蹲在了地上,肚子餓得受不了,胃里面翻攪著一樣的疼。
門被人從里面拉開,那對(duì)夫妻走在前面,夏勻頌挽著凌呈羨的手臂有說有笑的從包廂里出來。
任苒右手壓著胃部,目光所及處能看到一雙腿從她面前經(jīng)過。
她想要起身,但沒能站起來,眼見夏勻頌就要這么走了,任苒忙伸手拽住她。她沒想到這一下竟拉住了凌呈羨的褲腿,男人頓住腳步看她。
任苒手指用力,看樣子要把他的褲子撕扯掉一塊,凌呈羨居高臨下盯著她彎成蝦米似的背部,“任苒,任大小姐,這樣求別人好看嗎?”
她吃力的抬起腦袋,看到凌呈羨的臉后,很快又將視線別開,望向了站在他身邊的夏勻頌。
“夏小姐,你說等你吃好了晚飯就行的。”
“我說看我心情,但我現(xiàn)在心情并不好。”夏勻頌不屑多看任苒一眼,她這樣子就是做出來給凌呈羨看的,在夏勻頌的眼里,任苒這會(huì)就跟一條狗差不多。
搖尾乞憐,裝腔作勢(shì),看著令人惡心。
凌呈羨一抬腿,任苒往前撲了個(gè)空,她雙手撐地,兩人已經(jīng)往前走了好幾步。
任苒扶著旁邊的墻壁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在后面追,凌呈羨走到電梯口,那里有專門的服務(wù)員替他按了電梯。
任苒追過去時(shí),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她不要命似的將手塞了進(jìn)去。
凌呈羨皺下眉頭,電梯門被彈開,她匆忙往里擠,任苒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樣子很討厭,是個(gè)人看見了都恨不得將她一腳踹開,可她真的是沒辦法。
“夏小姐,不用耽誤你多少時(shí)間的,你幫我打個(gè)電話就好,好不好……”
她的語氣這樣卑微,凌呈羨頰肉緊咬,他相信這會(huì)夏勻頌要是讓她跪在地上的話,她說不定也會(huì)跪的。
夏勻頌趾高氣揚(yáng),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待到電梯門打開后就挽著凌呈羨往外走。
任苒在后面跟著,一看就是有求于人,出去的一路上也會(huì)碰到凌呈羨的熟人。
她在別人看來儼然成了笑話,任苒頭一次認(rèn)識(shí)到自尊原來根本不值錢,特別是在有權(quán)有勢(shì)的人眼里,自尊這玩意啊……只有他們能玩得起,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