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面的過程挺慢，趙建玲在里面絞肉餡，剁菜。
熟練的砍剁聲帶著不少煙火氣，蔣修知手掌撐著腦袋，看她。
楚絮斜睨了一眼，“你放心，我會盡早攤牌的。”
“你要早說，你媽就不必跑來做包子給我吃了。”
楚絮下午的時候就想找個機會，這不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嗎？
“你就這么著急？”
“我不急，我怕你老情人急，曾彭澤始終沒個名分跟著你，多可憐。”
楚絮聽他陰陽怪氣的，她掐著自己的手背，總是不想讓家人在她身上操太多的心。
蔣修知看出了她的糾結，“你要說不出口，我也可以陪你演戲。”
“不，沒意思。”
蔣修知看到她一臉決絕地起身，偏巧這時候趙建玲出來了。
“菜餡什么都弄好了，就等發面了。”
她走過來，拉著楚絮坐下，蔣修知立馬換了一張臉，“媽，以后別這么辛苦。”
“我在家也不干別的事，一點不辛苦，只要你愛吃，我還高興著呢。”
楚絮心不在焉地，在想著如何說起離婚的事。
趙建玲卻一把將她的手拉過去，“修知，媽其實也挺心疼你的。”
蔣修知一聽到這話，有些愣神。
“你對絮絮的心，我們都看在眼里，你跟別的有錢公子不一樣，你是個好孩子。”
蔣修知沒被人用好孩子來形容過，“謝謝媽。”
“你們這樣的家庭，要接受絮絮真的很難，可想而知你有多難。答應媽，一定一定要好好過下去，夫妻之間有爭吵都是正常的事。但吵過之后，多想想以前的不容易，特別是你，修知，你為了跟絮絮在一起，吃過不少苦頭的。”
蔣修知沉默下來，就連肩膀好像都被重力壓垮了一樣。
楚絮剛要說出口的話，好像又被堵住了。
“媽，確實，我們兩家懸殊太大……”
“那就試著放下過去的事，跟修知一起努力，爸媽這把歲數折騰不起了，就想你們好好過日子。”
楚絮嘴唇蠕動下，趙建玲嘆口氣，“你爸最近血壓也高……”
楚絮這張嘴啊，就算是被堵死了。
蔣修知看她一眼，這下老實了吧，姓曾的以為小三扶正這條路，真那么好走嗎？
“媽你放心，我們好著呢。”
“我知道，反正你不會對不起我女兒的。”
楚絮說話聲有幾許諷刺，不過也就蔣修知能聽懂。“媽，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趙建玲一聽，又要開始瞎想了，“怪不得你回家住了，難不成是因為……”
楚絮看她急得什么一樣，趕緊打住，“我開玩笑的。”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全家人都要被你急出毛病來的。”
等面發起來后，已經很晚了，趙建玲非讓兩人回房間。
“媽，我幫你。”
“你弄的包子那么丑，沒人吃。”
楚絮看眼房間門，蔣修知說不定睡了，她強打起精神回到沙發上。
媽媽在廚房忙碌，時不時到門口張望眼，見她一直坐著，肯定會問。
“絮絮，怎么不去睡啊？”
“噢，我不困呀。”
過了會，趙建玲又問了，“還不睡？”
楚絮怕繼續僵持下去，趙建玲肯定會懷疑。
她給蔣修知發了信息，“睡了嗎？”
他回得挺快，“有事？”
“出來坐會吧。”
“你可以進來睡。”
楚絮盯著屏幕，看見趙建玲帶了疑惑的臉，又從廚房間探出來。
“媽，我睡不著，看會電影。”
“回房間看不了嗎？”
她肯定是懷疑了，楚絮磨磨蹭蹭起身之際，看到蔣修知從主臥出來。
“讓你早點睡，還天天看電視。”
“我就想看個電影。”
“那我陪你。”
趙建玲聽聞，也不忘跟著數落，“她打小就這樣，電視迷。”
蔣修知在楚絮身邊剛坐下，就問了她一聲，“曾彭澤這會要是找你，怎么辦？”
“實話實說。”
這張烏鴉嘴，楚絮話音落定，手機就響了。
一看居然是曾彭澤發來的視頻請求，她伸手要去接，蔣修知輕握住她的手腕，將手機拉近。
“你要是接，我就叫媽出來，讓她看看你半夜三更在做什么。”
楚絮手指從屏幕上挪開，“我接個電話，好像不需要你同意。”
“那我陪你做戲干什么？累不累啊。”
楚絮將手機放回茶幾上，蔣修知看不進去什么電影，卻又將聲音調大些。
他目光從楚絮的臉上，挪到了她的肚子上。
楚絮察覺到后，吸了一下。
蔣修知笑著伸手要去摸，被楚絮用手推開了，“我今晚吃的有點多。”
“你瘦，沒有小肚子。”
“那你看什么？”
“這里面會不會真的蹦出來一個娃娃？”
蔣修知變得饒有興致起來，楚絮用力地吸著氣，“你怎么又繼續這個話題了，我說過不可能。”
蔣修知將注意力挪到電視上，楚絮往后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趙建玲忙得不亦樂乎，蔣修知看完半部電影，一回頭時，見楚絮閉著眼睡著了。
他湊近看眼，睡得正沉呢。
蔣修知起身來到廚房，“媽，你別忙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別管我，我蒸好了就回去。”
趙建玲擦凈雙手，“絮絮呢？”
“睡著了。”
“那你們趕緊去睡吧，快去。”
蔣修知回到客廳，丈母娘跟監控器一樣在看著，他只好一把抱起了楚絮。
她倒是一下就醒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干什么？”
“抱你回去睡覺。”
楚絮剛想掙扎，蔣修知手臂往上抬，“你媽看著呢。”
楚絮瞥向廚房那邊，果然看到有個影子趴在那。
蔣修知將她抱進了房間，關上門后才放她下來。
“你要睡地上或者睡沙發上都行，我隨你。”蔣修知說著快步走到床邊。
楚絮挨著墻壁站，“你有沒有覺得我媽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嗯，從你回去住那天起，她應該就在懷疑了，剛才偷偷摸摸看了我們不下百次。”
楚絮看到蔣修知掀開被子，自顧上床。“你在等她走嗎？”
楚絮點頭。
蔣修知撐起上半身，“那你不如在這睡一晚，當心你媽躲樓下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