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可兒動用了些許手段，整個酒樓里的人，似乎忘卻了她的存在。
“堂堂閻羅仙尊，淪落到這等地步，東躲西藏，數十年過去了，還沒有進入到仙尊之境，難道說，這一次偷偷前來，是要聽如空仙尊布道，從而頓悟。”
“真是可憐，昔年的手下敗將，如今高高在你頭頂，你只能仰望。”那青年搖著扇子，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楚毅。
這種感覺，比突破還要爽快。
“你是誰？”楚毅抬頭問道。
“本座乃是羅林門之人。”
“羅林門？當年你們門主，進入到仙尊之后，找我挑戰，結果被我打死，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又出現了一位仙尊，你還想要被我打死嗎？”楚毅笑了笑。
“打死好啊，敢問這位小哥，準備將墓穴葬在哪里？不用跟我道清機關，我會自己慢慢進入。”吳德雙眼一亮。
去你妹的盜墓啊！
那青年頭頂氣得冒煙，他還沒死呢，這小子就想盜自己的墓，有這樣無恥的人嗎。
牧可兒嘆了口氣，道：“我很惋惜，當年的閻羅仙尊，現在只能交些狐朋狗友，甚至耍耍嘴皮子。”
“不過，你確實是落后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你哪怕不交出引神樓都沒關系，那就讓引神樓，消失在歷史之中。”
“但是你……”
牧可兒笑吟吟坐了下來，一雙潔白的玉手杵著臉頰。
“你知道世間最可憐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楚毅不慌不忙，但看在牧可兒的眼里，卻是故作鎮定。
“英雄遲暮，美女白頭？都不是！”牧可兒笑道。
“而是你這樣的。”
“我見到你，不會驚訝，不會屏住呼吸，甚至其他人見到你，也不會像當年那般崇拜。”
“你可知道，你的劍道，已經不是最強大的了，你不過是開辟了這一條路，又放出了劍道總綱，如今整個仙界，有幾人的劍道，能夠和你媲美了。”
“所以，你不再是獨一無二。”
牧可兒溫柔的笑道。
“我更不會對你大呼小叫，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出現了。”
“最殘忍的是，你會默默死在這里，死在這個角落里，而且是被昔年不在你眼里的人殺死。”
“在這里，腐爛，消失，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也沒人知道你已經死去，任憑歲月沖過，你會淡忘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是啊，真是殘忍……”楚毅的手指，把玩著酒杯，“任你風華絕代，任你超然物外，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可惜，并非現在的我。”
牧可兒的臉色一冷，這人的道心太強大了，淪落到這等地步，竟然都沒有灰心。
她原本以為，再度見到楚毅，對方會沮喪，落魄，甚至不敢和自己這幫當年的對手再見。
可她發現，自己錯了。
楚毅笑道：“牧可兒，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云端再厲害，如今也不過是天庭的走狗，天庭再強大，也改變不了天庭之主是我炎黃的家奴。”
“你在胡說什么！？”牧可兒神情一變，質問道。
“你我之間，已經有天大的差距，你東躲西藏，哪里有時間修煉，哪里有能力獲取足夠的資源，你和我們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如今的仙尊，也不再是當年的仙尊。”
“說一千道一萬，你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那一點幼稚的自尊心。”
楚毅嗤笑一聲：“你跟我如此廢話，也不過是為了彌補我當年對你的打擊吧，你的道心上有一道裂痕，因我而起。”
“你想得太多了。”牧可兒冷言相對。
楚毅將酒杯重重放下，道：“我自巋然不倒，任爾東西南北風，你有什么招數，都使出來吧。”
牧可兒愣了一下，旋即臉上的表情，愈加淡漠。
“閻羅仙尊，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的你，片刻之后，你只會成為一具無姓的尸體。”
她站了起來，往后退了兩步。
在她身后的三個青年，各個容貌俊美，氣息非凡。
“閻羅仙尊，當年你雖然是我崇拜的對象，可也不能如此對待我的女神。”
“抱歉了！”
“如果是以前，殺死閻羅仙尊，恐怕會名聲大噪，但是現在，真是沒意思。”
其中一位青年的手掌，拍向了楚毅。
四周的空間禁錮，將一切都定住，這幾人都到達了仙尊之境。
混沌降臨，當年難以到達的仙尊，已經司空見慣，就仿佛和當年的通神一樣。
當然，這只是近年來的大爆發，等融合穩定之后，也不會出現如此大量的仙尊和妖孽。
可以說，如今的仙界，是從混沌破滅后到現在，所積累能量的集中爆發。
“雖說仙尊增多了，但實力貌似沒增加多少。”
楚毅有些無聊。
他雖然還在通神之境，可體內已經孕育出十二個全新的小世界。
加上他本來擁有的，那就是二十四個小世界。
可想而知，這里的能量有多么恐怖。
他雖然未入仙尊，但卻和仙尊無異，就是連劍道境界，都到達了仙尊巔峰。
“我很困惑，你的自信來自于哪里？”牧可兒環抱雙臂。
“我的自信，來自于實力。”
楚毅的手掌微微一拍，頓時酒杯飛了出去。
青年的手掌擊打在酒杯之上，但下一秒，他便覺得手掌劇痛無比。
一柄劍，已經穿透了他的手掌，撕裂手臂。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劍早就收回。
一條猩紅的血絲，從手臂上不斷蔓延，最后到達眉心。
咔嚓！
他的身體，被側著劈成了兩半。
牧可兒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雖然她知道，很多仙尊，都是依靠著靈氣的大爆發，以及諸多靈藥，硬生生堆上來的，但至少也是仙尊，能勝過諸多通神。
可眼前發生的事情，讓她感到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夠用。
一雙美目里，寫滿了驚訝。
“他依然無敵。”有一瞬間，牧可兒的道心動搖，產生錯覺。
但很快，她便冷靜了下來。
“天子下凡，以通神斬殺仙尊，你在當年也算是絕頂人物，有如此成就并不奇怪。”
牧可兒搖搖頭，“老實說，閻羅仙尊，你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我現在才發現，為何夏悠會喜歡你，不得不說，你的身上有特殊的魅力。”
牧可兒看著楚毅，故意提起夏悠，可楚毅的神情一點未變。
“看來，夏姐姐在你心里，根本沒有地位，真是不值得啊。”
楚毅笑笑：“怎么，你要挑戰我嗎？”
“挑戰你？”
牧可兒如仙女一般，“我堂堂云端的九天玄女，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動手。”
“想要你死的人，可是很多很多。”
“就比如……大炎仙尊……”牧可兒咧嘴笑道。
“大炎仙尊，已經今非昔比，他攀上了萬心仙尊，曾經去過天庭的一角。”
“通過此，進入到了更高的境界，已經連接了五座神橋。”
“閻羅仙尊，被你昔日的仇家，再殺死一遍，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女人真可怕。”吳德嘟囔道，“以后還是不要盜女人的墳墓了。”
“千萬不要招惹我。”牧可兒笑道，“我已經通知了大炎仙尊，他不過片刻，就會到來，所以現在，閻羅仙尊還是陪小女子多聊一會。”
忽然，牧可兒破除了空間禁錮，幾人重新出現在酒樓之中。
她轉身，對著眾人笑道：“諸位，閻羅仙尊已經現身，就在我的身后，等會大炎仙尊就會到達，各位可以看一場好戲了。”
“閻羅仙尊？”
“這氣息……真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