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散去,大地恢復(fù)了原樣,罪土之中,鳥獸斯斯艾艾的叫著。
一處村子里面,散發(fā)著腥臭味道,大火燒尸整夜,到處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味。
老者白發(fā)長須,背負(fù)一柄銀色盤龍之劍,在村頭站了一夜,也看了一夜。
“宗主大人,尸體已經(jīng)全部燒毀,所有的鮮血都焚燒殆盡,不留一絲。”
那劍童頗為年輕,身后背負(fù)一個(gè)金色的劍囊,里面有大空間,專門為老者藏劍。
老者沒有動(dòng)彈,過了半晌,才悠悠說道:“五千年前,我隨著師父來到這片罪土,我們不過是失手殺了一位罪民,結(jié)果黑暗來襲的時(shí)候,那幫村民,竟然阻擋我們師徒兩人入村庇護(hù)。”
“我?guī)煾福筒畎氩剑隳芴と耄上н是被勾魂使者,拖到了外面,生生勾走了性命。”
蒼老的聲音,就這樣訴說著,諸多飛劍宗的弟子,都恭恭敬敬。
“那一夜,我殺光了所有的罪民,為我?guī)煾笀?bào)仇。”
“這里是罪土,并非凈土,你們要知道,這是被上天懲罰之地,所有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他們身上流著的,也是罪人之血。”
咣當(dāng)。
一塊木制的令牌,從他的袖袍里掉落。
劍童瞳孔驟然一縮,駭然道:“這是四長老的令牌!”
令牌落地、碎裂,這就代表著,那位長老已經(jīng)死去。
眾人駭然,也難怪,宗主的情緒不佳。
那死去的,可是一位長老啊。
“少宗主他們有危險(xiǎn)!”人們焦急。
“咣當(dāng)!”
又是一枚。
“三長老……”
人們呆滯,更覺得全身瑟瑟發(fā)抖。
老者淡漠開口:“都是昨天死的,一個(gè)死在黑暗之前,一個(gè)死在黑暗降臨的時(shí)候。”
眾人倒抽口氣,這就說明,他們遇到了敵人。
“絕對是罪土之人!”
“殺!”
“片甲不留。”
老者拿出三塊令牌,好在這三塊,是完好無損的,這才讓他稍微安心。
只是下一秒,他眉頭一挑,而所有人都看到,宗主手中的三塊令牌,全部斷裂。
靜!
所有人腦子嗡的一聲炸響,像是扔進(jìn)了一個(gè)炸彈。
死了?
全死了!
這怎么可能。
那可是四位道府巔峰啊,還有少宗主,更是天資絕頂,哪怕放在九州大陸,都是天才級(jí)別的存在。
老者同樣愣住,他的氣息沉了又沉,眾人隱隱約約覺得,那仿佛是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
“我在林森體內(nèi)留下了印記,誰殺了他,那印記便能遁入到兇手體內(nèi)。”
“結(jié)飛劍陣,殺!”
他一語道出,劍氣沖天,在老者的身后,一位位弟子祭出長劍,橫亙九天,御劍而行。
而在他們離去之后,一道巨大的劍氣,從天而降,直接斬落,這里的村子被直接斬裂,房屋倒坍,化作深坑,將一切埋了進(jìn)去。
……
楚毅坐于妞妞身上,一邊警惕的看向周圍,一邊開始檢查戰(zhàn)利品。
“劍倒是挺多,可惜沒有好劍。”
他一眼掃過去,就能分辨劍的好壞,只是最后,突然在林森的納物符中,找到了一塊黑色令牌。
黑色令牌巴掌大小,周圍刻著鎏金,紋路彎彎曲曲,最后匯聚到令牌中央,形成一處漩渦。
“萬古界的諸天令!”
所謂的諸天令,便是天才排名。
在萬古界的核心地帶,有一塊諸天碑,映照整個(gè)萬古界。
凡是天才,只要和諸天令溝通,名字就會(huì)顯化在諸天碑之上。
“我記得萬古界的諸天碑,也就產(chǎn)生一萬八千排名,沒想到這個(gè)家伙運(yùn)氣好,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一塊。”
“只是,顯然以他的實(shí)力,哪怕獲得諸天令,也難以和諸天令溝通。”
諸天令,一共分為三種。
種道之境、道府之境以及元嬰之境。
而道府之境,也有年齡的要求,必須是在兩千歲之下,方能打開。
“真是懷念啊。”
上一世,他便是各個(gè)榜單之首,而且還不是在萬古界,是在三十六界總榜之上。
“正好是道府之境的諸天令,恐怕它上一任主人死去后,這才落到了飛劍宗弟子的手里。”
楚毅思索,有些蠢蠢欲動(dòng),他歸來仙界,也已經(jīng)數(shù)年,修為更是到了道府之境。
“差不多時(shí)間,該展露頭角了。”楚毅嘿嘿一笑。
他動(dòng)用真元,朝著諸天令探去,瞬間就遇到了一道屏障。
三十六界,每一界都有一塊諸天碑,三十六塊合在一起,便是一件圣器。
而諸天令,便是由諸天碑誕生而出,篩選這天下所有天才。
如果破不了這道屏障,就不要想在諸天碑上留名。
只是,這對于楚毅來說,太輕松了,他如魚得水,直接刺破了屏障,在諸天令上,烙下自己的神念。
“取個(gè)什么名字好呢?”
“就叫小魔王吧,上一世,我以楚閻王進(jìn)入諸天碑,這一世,便換一個(gè)。”
……
萬古界,浩浩蕩蕩,蔓延無盡。
整個(gè)萬古界強(qiáng)者眾多,仙尊、通神不知幾何。
而萬古界中,所有的星辰大陸,都圍繞著一顆龐大無比的星球轉(zhuǎn)動(dòng)。
那便是赫赫有名的萬古大陸。
萬古大陸周圍,更是有大大小小的星辰盤繞著,形成璀璨的光帶。
而此時(shí),在萬古大陸中央,一處簡陋的外圍,清湖環(huán)繞、樹木叢生。
庭院之中,一老一少,正在下棋。
老者光頭,身穿破舊的袈裟,戴著一串有些磨損的佛珠。
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鞋子破了大半,露出腳趾。
“老住持,到你了。”在他對面,一位年輕人,身穿黑白衣袍,長長的頭發(fā)被一根紅繩隨意一系,卻是英俊瀟灑。
“別催別催,這下棋,講究的便是慢,慢了才能悟。”
年輕人翻了個(gè)白眼。
老和尚下了一步,年輕人眉頭一皺。
“請!”
“果然老奸巨猾。”年輕人嘟囔一句,顯然陷入了兩難境地。
老和尚笑瞇瞇的掃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塊古樸的豐碑之上。
那豐碑,一體三面,上面刻著諸多名字。
正是大名鼎鼎的諸天碑。
“這諸天碑,種道、道府、元嬰,三面,每一面一萬八千個(gè)位置,可惜至今,都少一個(gè)。”
其余的全部齊全,唯獨(dú)缺了道府之境的一個(gè)。
“其他幾界,諸天碑都已經(jīng)映照諸天,召開盛宴,唯獨(dú)我們?nèi)f古界,卻遲遲沒有映照諸天。”
老和尚哀嘆一聲。
“無法映照諸天,我們?nèi)f古界的氣運(yùn),就會(huì)持續(xù)低迷啊。”
“讓我知道,是誰手里拿著這最后一塊令牌,我一定打死他。”年輕人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這一界,雖說有你這般天才出現(xiàn),媲美三十六界的強(qiáng)者,但總體上強(qiáng)者的數(shù)量,卻是太少了。”
“真是懷念你的老師啊,有他一人在,便能抵得上其他幾界全部天才,那一代,真是精彩。”
“可惜……”年輕人搖搖頭,“我夜家,雖有仙尊之境的強(qiáng)者,但也受到了制約,那一戰(zhàn),無法出手。”
“不過老頭,你懷念什么,當(dāng)年老師可是在你們大雷音寺大鬧一場,還在你們門口撒尿。”
夜天揶揄道。
老和尚眼睛一瞪,道:“也就只有他敢這么做了,對佛不敬,難怪上天收了他。”
他話雖如此,但卻是有十足的可惜。
“可惜,閻羅仙尊一死,劍道就斷了,不然的話,如果補(bǔ)足這一道,我們這一界,就會(huì)有大功德……”
老和尚的話還沒說話,卻見那諸天碑突然有了動(dòng)靜。
“快看!”
兩人都是通神之境的高手,自然立刻有所發(fā)現(xiàn)。
只見在道府之境那一面上,最后一排,浮現(xiàn)出了一個(gè)名字。
青峰域——小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