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瘋狂逃竄的兩人，楚毅滿臉黑線。
“天啊，我怎么教出這樣的人……”
他卻不知道，他在收養夏侯成的時候，對方不過才三四歲，這所有的習慣，都是跟著楚毅學來的。
“兩位，既然如此，這塊九烈石，就出售給你們了。”
商鋪老板笑呵呵的說道。
他眉眼彎曲，臉很大，頭低著，擦拭著一些商品，仿佛剛才的事情，對他沒什么影響一般。
“你這家店，看起來很新啊……”
“剛開的，小本生意，這九烈石，已經是我們店里最好的金屬了。”老板戴著一副眼鏡，專心致志，似乎有些不愿意搭理楚毅。
等楚毅兩人離開之后，那小店的老板停止了手里的動作。
“果然是鄉下地方，為了一塊九烈石都會打起來。”
“這青峰域，位于萬古界的邊緣地帶，果然是資源匱乏，強者也不多。”
“這一次，我們黑靈會到來，要占據這片大陸，而后以天辰大陸為中心，輻射整個青峰的北部。”
“我熬了這么多年，在其他域根本無法做到舵主的位置，不過在這個地方，倒也勉強可以。”
“現在，廟堂已豎，災難已起，等著這座城池扛不住的時候，我們黑靈會就能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
“快了……”
商鋪老板目光深沉，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
黑靈會的勢力太強大了，和宗門不一樣，它比較分散，可滲透到大半個仙界，而且背后，還有一尊仙尊級別的靠山。
哪怕是那些二品宗門，都對黑靈會忌憚萬分。
它們販賣信息，殺人，尋寶，下毒，毀滅星辰，只要給錢，什么事情都會去做。
這樣一個龐大且松散的組織，在有人故意幫襯之下，這些年來，也是越來越恐怖。
“找到了一個。”楚毅淡淡的說道。
夏侯成一愣，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你說這店鋪老板，是黑靈會的一位舵主？”
“廢話。”
“一個商鋪老板，最關心的，會是自己的商鋪，可你們在那里動手，他都懶得起身，只是余光掃了一眼，這就足以有問題。”
楚毅說道：“我問你，他手中擦拭的金屬是什么？”
“啊？不是一塊黑煤石嗎，很常見啊。”夏侯成下意識的回答道。
“黑煤石？那可不是，那是黑靈金，故意隱藏在黑煤石之下。”
“這也是黑靈會制作令牌的主要材料，頗為昂貴，連一個五品宗門都不一定拿得出，你說這個商鋪的老板，會拿的出？”
楚毅對這個材料很了解，他不久之前還剛剛敲詐了王贏一筆。
“現在，已經找到兩個了。”
“啊？兩個，什么時候變兩個了，不是才一個嗎？”夏侯成摸了摸腦袋，一臉懵懂無知。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所住客棧的老板就是黑靈會的一員？”
“那客棧的牌匾，其中就有黑靈金。”
“你不是和他走得很近嗎，不是去試探他的嗎？”楚毅不斷問道。
“那不是因為他說可以優惠嗎，我就想再和他客套一下，能不能免費管飯。”夏侯成尷尬的笑著。
楚毅一拍腦袋。
他竟然忘了，自己這個學生，在這些事情方面從來不注意，哪一天等敵人對他開戰了，他恐怕還會愣一下，你丫是我敵人啊。
“黑靈會每一個分部的三個舵主，都是道府巔峰，在黑靈會這個分部徹底成立之后，才會看情況，是否派來元嬰期大能。”
“現在，應該沒有元嬰期大修士在。”
“你身上，應該有一具道府之境的神念分身，用來監視這商鋪老板。”
“你本尊，去監視那客棧老板，等我找到第三人，我會通知你，到時候三方一同下手，讓他們沒有時間去發動陣法。”
楚毅說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怎么知道我有一具道府之境的分身在身上。”
夏侯成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
“不對，我才是元嬰期大修士，這些事情，我才應該做主啊，怎么都要聽他的？”
夏侯成摸了摸鼻子，總覺得事情還是有些不對勁。
“難道說，他真是我流落多年的親兄弟，所以才會如此聰慧？”
“不行，不是親兄弟，我也要和楚兄拜把子。”
……
楚毅獨自一人行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凌空城的另外一邊。
這里的人跡相對罕見，人們衣著普通，住的房屋也是比較矮小，顯然這里算是凌空城的清貧之地。
過了片刻，楚毅尋到了一座破敗的古廟，古廟的大門已經徹底腐爛了，耷拉在門框之上，幾乎要掉落。
飛檐走壁上的奇珍異獸，也是模糊了許多。
不時有一些窮苦的之人，從大門進進出出，卻是十分恭敬。
“老人家，這廟宇里面，供著什么？”楚毅問道。
一位剛從廟宇里出來的老太太蜷著肩膀道：“這座廟宇存在很久了，我聽說數千年前就已經有了，當初還是挺繁華的，后來漸漸沒落了，那些城里的貴人，也就不愿意過來上香。”
“這里面，供的是一尊銅佛，銅佛很久未曾顯靈，但這一段時間，每一個去上香，并且誠心之人，回來之后，似乎身體都好上了一些。”
“也真是奇怪啊……”
“年輕人，你可以進去看看，不過，必須要上香，且要心誠。”
老太太說完，便是離開。
楚毅站在門口，一站就是數個小時，等天完全黯淡下來，里面的人也全部離開，他這才跨入。
里面昏暗，但有人點了一盞油燈，映襯著一尊被歲月腐蝕的銅佛。
銅佛之前，有一道金碑，也是脫落了不少，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塊。
楚毅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字跡。
那是佛道之語。
“斗佛，原來是他……”
楚毅呢喃，這乃是一位元嬰期大圓滿的修士，走的是佛道，只不過兩千年前，在一處秘境隕落了，楚毅只知道這件事情，具體的卻不了解。
案臺之上，一株株還未燃盡的香火彌漫青煙，令整尊銅佛顯得更加神秘，昏暗之中，仿佛有一雙巨大的眼睛看著楚毅，在呵斥他的不敬。
“正好肚子餓了，則案臺上的食物，不吃就浪費了。”
楚毅笑著，直接拿起一只烤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還有美酒……嘖嘖，這群人真是不懂，佛又不吃肉，又不喝酒。”
他上前一步，一腳踹飛所有的香火，一屁股坐了上去，看著月色，喝酒吃肉。
銅佛閃爍，這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冷了下來。
那鋪滿凌亂雜草的地面，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像是女鬼的幽魂，飄過廟宇。
“據說，這廟宇有規矩，對供奉之物不敬，會有大災難降臨，我在想，你什么時候開口說話。”
楚毅笑瞇瞇的看向銅佛。
佛身斑駁，上面的銅漆都掉了一半，沉默許久。
廟宇里的風，越來越大，氣溫也更加陰沉。
很久之后，等楚毅吃完一只烤雞，那銅像突然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瀆佛者，需要度化。”
銅佛閃爍光芒，隱隱約約，有梵音響起，似乎整座銅佛都要站了起來。
“你心不凈，對佛不敬。”
“你是什么佛？”楚毅問道。
“斗佛！”銅像開口說話。
“真是笑話，一尊佛，怎么會引導別人，侍奉你酒肉，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佛，而是潛入到這銅佛之中。”
楚毅盤腿，坐在案臺之上，那尊銅佛距離他就只有三米。
“你不是佛，我猜猜，你應該就是黑靈會的人，黑靈會最喜歡先潛入一個廟宇，取而代之。”